“乔,中国工人知识水平有限,技能也很落后,我认为不适合进入工厂,即便是进入工厂也只能从事一些体力劳动,我们总不能然士兵使用劣质装备吧!”
富善虽然说得很委婉,但是就等于再说中国人是劣等的,根本无法从事技术性岗位,乔宇的脸色也变得严峻下来。
“富善先生,我认为你这是固有的偏见,四川的生产线多数都由中国工人从事,我们完全能够生产出更多合适的产品,而且这些东西也是经过协约国验证的,中国人能在本土生产出合格的产品,在欧洲也是一样,而且还能够做的更好!”
“乔,你不要误会,我是觉得四川的工人都是经过很长时间的培训的,而且还要靠各国给予培训帮助,我们在欧洲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我绝对不同意这一点,四川已经开始了大范围的扫盲工作,很快民众的整体素质都会有很大的提升,如果协约国方面答应让中国工人进入生产线,我会从四川之中挑选一批年轻力壮,头脑聪明,而且读书识字,还经过一定培训的工人给协约国,我想这些人的帮助远比那些只会出苦力的劳工强多了!”
乔宇继续坚持意见,自从新航路开辟一来欧洲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即便是同四川合作很久了,但是英法对于黄种人还是存在着根深蒂固的偏见,即便是日本人也要低人一等,在潜意识里白人就不认为黄种人能和他们平起平坐,但是一战是一个很特别的时候,事关几个大国的生死。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英法绝对会让步的,英法虽然有遍布世界的殖民地,但是能够提供优质工人的地方并不多,诸如美日等国现在国内的工人都不够用,只有中国这种人口资源丰富到了极点的国家才能够提供足够的工人。
虽然在这个时代中国人素质还是很低下的,这没有什么好回避的,但是中国人吃苦耐劳,而且学习能力强,工作起来不知疲倦,能够忍受苛刻的待遇,这些优点绝对是协约国求之不得的。
奥尔德这个时候插话了:“巡阅使先生,四川究竟能提供多少劳动力呢?”
“五万,在半年之内我能够提供五万名接受过初步培训的工人到欧洲,至于下一步将视我们的合作情况而定,我估计在三年之内四川应该能够动员出一百万优质工人,我相信这些工人将极大的弥补欧洲劳动力的不足,但是我有一个前提,就是四川要自己管理劳工,为了避免协约国滥用劳工,我们必须订立详细的合同,规定好中国工人从事什么行业,工作时间,工作报酬,技能培训,以及何时返回国内等等事宜!”
四川现在一共有四千万以上的人口,虽然工业发展吸纳了大量的劳动力,但是在农村闲置的劳动力更多,而且四川还能够从其他省份招募,因此提供一百万的劳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而且乔宇还有更加阴险的一个用心就是这一百万劳工进入工厂之后,原本工厂之中的那些为数不多的白人精壮肯定会被派到战场上去充当炮灰,这样一来欧洲死伤的就会更多,战争也就更加残酷,欧洲流血也就更多。
不过乔宇的话听在了富善和奥尔德的耳朵里就完全不是这个意思了,四川竟然能够提供出一百万的劳工,这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足够维持成百上千的大型工厂运作了,这将极大的增加协约国的势力,让他们有更多的兵源可供消耗。
“乔,你真能保证提供这么多合格的工人吗?”
“我认为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中国的人力资源是十分丰富的,即便是更多也是有可能的,中国欠缺的就是组织而已,如今在中国能够有如此强大组织能力的只有四川,我希望两位能够认清这个事实,同我们开展更有效的合作。
奥尔德微微思量半晌:“巡阅使阁下,工人培训是需要时间的,我希望在三个月之中四川就能够提供十万工人,不过这些工人之中要有七万人充当劳力,其他三万人进入生产线,然后我们视合作情况,再增加产业工人的数量!”
法国是抗击德国的第一线,也是人员损失最严重的国家,为了补血法国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因此提出了这个建议,乔宇微微想了想:“也可以,不过最终中国产业工人占总数的比例不能低于百分之七十,而且所有劳工的工作条件必须要由中国方面审核!”
奥尔德和富善当即表示很看好这个合作,他们还需要同国内商讨一下,很快英国和法国就同意了这个建议,虽然他们看出来这是四川借用欧洲的工厂培养自己的工人,用心不良,但是对于协约国来说胜利就代表着一切,除此之外他们也迫切需要大批经过组织培训的工人,这将极大的节约两国的精力。
乔宇也将四川的各个文武大员全部召集过来,乔宇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是十几万上百万的劳工,但是实际组织起来并不是这么容易的,在什么地方招收劳工,用什么名义招收,怎么进行培训,如何送到欧洲,在欧洲那边如何安排工作,衣食住行怎么解决,工人的基本权益怎么保护,发生了各种冲突该怎么解决,协约国强行将工人送到战场该怎么应对,这些都是现实问题,不能够不考虑的。
石定忠,朱庆澜,张澜,钱泰,汪东城,韩勇,薛善,张福祥,吴桐,王贵,包括白宽在内的四川所有大人物齐集一堂。
“大帅,这个主意太好了,能够借助欧洲提升咱们的工人技能,不过我们还应该更精心的规划一下,比如我们哪个行业的技术工人最缺乏就主要培养哪个行业的!”石定忠说出了他的建议。
众人频频点头,王贵也插话了:“我还有一个主意,就是咱们的工人要进行轮换,有些岗位一两年就能够学会了,我们就应该将这些人撤回来,然后再派遣别的人去,有些技术岗位可能三五年也不能学到真本事,那我们就应该派遣更加聪明的人去,争取在战争结束之前把本事学到身上!”
这个主意就更高明了,大家议论的十分热烈,乔宇冲着大家点了点头:“派遣劳工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我们不光要把人派出去,而且还要把我们需要的东西学过来,这些都需要详细的规划,石先生,汪先生,还有张澜先生你们几位联袂制定一个劳工培养输送计划,然后再和英法方面达成一个协议!”
“舜卿,现在全国不少地方都在反对参与欧战,就怕得罪了任何一方面,袁大总统都在举着中立的牌子,四川卖点东西就很过分了,现在还要派工人,你不怕人家攻击你们参加欧战啊!”
敢这么说话的就是白宽了,乔宇一听舅舅的话也是一拍脑门,“要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您老可是提醒了,那舅舅你就给我出个章程吧!”
“我就是劳碌命,这样吧我出面成立一个劳务贸易公司,再成立一个技术培训学校,另外再弄一个船队,咱们的人送去了欧洲不是还要回来么,这些我都包下了!”
乔宇急忙点头:“舅舅您老想的就是周全!”
“还有更周全的呢,我琢磨着应该再成立一个银行之类的金融机构,这些工人的工资加起来绝对不少,他们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拿到了钱也不知道怎么花,咱们派遣银行过去,英法把工资直接存到银行,工人们想要直接能取出,不想要咱们就给存着,还可以直接汇到家里!”
白宽的确老谋深算,要是单独的一个个的工人的确可能被英法克扣,但是有这样一个金融机构就能够最大限度的保护他们,而且还能够避免这些工人肆意挥霍,工作几年这些人都能存点钱,就算技术没有学到,办个小买卖还是足够的,这的确是很稳妥的办法!
整个劳工输出计划在众人的讨论之中日趋完善,最终形成了完整的计划,英法那边很容易就通过了,四川这种有组织的劳工输出能够极大的节省两国的精力,是一个大好事,而且协约国方面还准备参考这种办法从殖民地招收工人补充消耗!
这个事情谈妥之后,另外一个问题也提上了日程,就是成昆铁路的问题,四川虽然能够通过长江向外输出物资,但是现在协约国胃口越来越大,四川交通状况必须要快速改变,乔宇前番就和唐继尧谈过,不过当时财力不足,再加上唐继尧阻挠,就没有通过,可是现在四川的势力越来越强,底气也就越来越足了。
而且法国也愿意出面帮助协调,这条公路修成之后就能够将四川的饿物资直接通过云南送到越南,然后走海运送到欧洲,能够节省很多时间,唐继尧可没有抗衡法国的勇气,只能够答应。
当然这条铁路还是要四川出钱出物资的,云南只能提供部分劳工,乔宇欣然同意,将西南连成一体的计划又迈出了稳健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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