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明镜听到头顶那人道:“我不想听。”
“大人!”
鹦鹉发出了鲜明镜听过的最恐惧害怕的声音,飞到了青年脚下,似乎还要做出更多的求饶举动时,青年竖起一根手指制止它,鹦鹉顿时像是标本似的一动不敢动。
“你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说,”赵奇秋道:“先去把它们引开。”
鹦鹉二话不说转身就飞走了。
本来就是它故意惹来的麻烦,赵奇秋怀疑它和这里的山魈之间也有密切的联系,所以山魈走的很快,没多久,两人耳边就再听不到楼下有声音了。
鲜明镜注意到那只鹦鹉走的时候,细细的爪子上套着那只金环,再结合它的话,轻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鲜明镜微微垂着视线,像只是随口询问,甚至没听到赵奇秋的回答,他也没有继续追问,就仿佛他压根不需要这个答案。
赵奇秋看出他心情不佳,比起平时的冷漠尖锐,现在则更像是之前他被禁足的那天,看着窗外的雷电发呆的样子。
赵奇秋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妖物喜欢抓住人的弱点,它会利用你的记忆,也会利用你的怜悯同情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你不要受它的影响,都过去了。”
“而且,”赵奇秋眯了眯眼,望着远处某个方向继续道:“我相信它很快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
接下来的一段路就轻松多了,赵奇秋把鲜明镜送回鲜家,推开鲜明镜的卧室,他的肉身正黯淡无光,宛如一件精细雕刻的泥塑躺在床上。
鲜明镜站在床边,低头看着自己的样子,问道:“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赵奇秋站在他身后,也歪着头打量鲜明镜的肉身,觉得睡着的鲜明镜,比醒着的要乖多了,听到提问,随口回答道:“因为这是生魂的场所,和现世唯一的联系就是肉身,每个人只能看到自己的肉身,不能看到别人的。”
卧室里又沉默下来,赵奇秋看着鲜明镜的背影,奇怪的道:“怎么不躺下,不要耽误太久。”
“你……”前方这才传来平静的声音:“我们还会再见?”
赵奇秋深沉的道:“有缘会再见的。”
鲜明镜回头,沉默的看了他一眼,突然道:“谢谢。”
这句话一出口,赵奇秋顿时如遭雷击,看鲜明镜犹如老母亲看自己长大了的猴子,说话都不利索了:“哦……哦,不用客气,日后小心。”
当鲜明镜躺回自己身体的同时,赵奇秋有所感的抬起头,就看到四周灰突突的墙壁里突然冒出了大股的功德金光,转眼融入了自己的魂魄中。
赵奇秋感觉了一下经验条不断上涨的刺激,与监狱的联系更为紧密了不说,连带着自己的生魂都好像有了一些重量。
他目光忧郁无比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鲜明镜,对方的身体正在眼前缓缓消失,这说明鲜明镜逐渐回到现世,安全无忧了,赵奇秋内心充满了激动的情绪,暗道我的天呐,鲜明镜以后是拯救了地球还是怎么样,可惜自己英年早逝了没有看到,人和人之间要不要差距这么大?!
等赵奇秋从夹缝中回到自己的肉身里,一睁开眼,离床远远的跪了两个人。
而皇甫小香短裙旁边,还站着一只小到不仔细看就会忽略的黄鹦鹉。
“大人!”皇甫源咽了口唾沫:“我们把罪魁祸首抓来了!就是它勾出了鲜明镜的生魂,简直是太坏了!”
赵奇秋抻了个懒腰:“你刚才跑哪去了?”
皇甫源脸色立马就涨红了,艰难的道:“我,鲜明镜突然消失,我没追上,只能返回去看管他的肉身,我是看着他醒来,知道大人已经赶到救了他,这才过来请罪。”
“是吗?”赵奇秋道:“你知道我已经到了,那你可能也看到这只鹦鹉脚上有个小东西,喜欢吗?”
皇甫源硬着头皮道:“喜喜喜喜欢……”
赵奇秋撑着脑袋侧躺在床上:“给你也戴一个?”
皇甫源顿时哆嗦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了:“大人,大人不要开玩笑了。”
赵奇秋哦了一声,坐起来对着那只鹦鹉道:“你叫什么?”
鹦鹉到了这,原本一句话也不敢说,这时候突然被点名,才道:“我叫阿武。”
赵奇秋看了看它,手里已经多出一张新的黄色卡片,显然这傻鸟是近期才起了歹心,没来得及杀更多的人,就碰上了自己。仔细阅读一番,眯了眯眼,再看阿武,想到今天鲜明镜把它揣在口袋里的样子,突然灵机一动。
皇甫兄妹没犯大错,不是他的犯人,通风报信可以,如果遇上了棘手的问题,就像今天,他们可能来不及,或者没法处理。
而真犯人就不一样了,除了做点好事减轻责罚之外,它们也没别的事做了,一定会专心致志,全天候24小时跟着鲜明镜。
当下宣布阿武因害死四人,被判刑两百年,之后赵奇秋就一撒手,手里的卡片化成一缕青烟消散,对着不断诉苦忏悔的阿武道:“行了,你这次的事主没有死,算是一个机缘,你就先去他身边保护他,如果你再犯错,或者别有用心,我都会知道,所以不要变人引起骚乱,不要说谎妖言惑众,直到他不需要,再回来继续服完剩下的刑期,懂了吗?”
“大人,要是他不愿意留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