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皇甫源火烧屁股一般跳了起来:“谁弟弟,谁弟弟!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是他哥哥!”
丁宇倒给唬的一愣,也有些傻了:“为什么不可能?”
皇甫源道:“我?你看我敢吗?!”
丁宇:“……”你不敢是什么鬼,说的这还是人话吗?
薛爱国及时输血抢回了一条命,但抬上担架的时候有些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的一直在高喊别吃我。
而另外一边,丁宇还没开口,就见皇甫源已经一咬牙从椅子上抱起了那个叫赵奇秋的学生,两腿风火轮似的跑了。
“喂——你去哪啊?!”丁宇追出去,人已经没了影子,留下一句话飘荡在空气里:
“医务室!”
“……”
沉默良久,丁宇抿着的嘴动了动,露出牙疼一般的表情——所以他就说,这些外聘人员一到关键时刻脑筋就开始和人不一样,救护车都来了,你干什么非要带他去医务室啊?!你跟这所学校的医务室有感情的吗?!
……
赵奇秋仿佛被禁锢在一个巨钟内,外头有人在不停的敲,疯狂的敲,巨大的钟声震耳欲聋,连身体都跟着震动起来,浑厚响亮的钟声每穿透他一下,都带来难以言喻、无可躲避的惩戒感。
整整一万三千五百下连绵的钟声,听完赵奇秋已经灵魂出窍,虽然钟声最终停了,耳边还是在嗡嗡作响。
所有精力都用光了,赵奇秋恍恍惚惚的醒过来,整个人虚弱了不止一星半点。
醒来的时候,他看着明显是医务室的天花板,心想,真TM操蛋,那女鬼光看外形,就知道审美品位很独特,她要是看中了薛爱国的美好肉体,忍不住想要尝上一尝,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有TM什么关系?我压根不是见死不救好吗?!
好吧,就算他是见死不救了,但当时明眼人都看的到,那女鬼根本不敢一口气吃了薛爱国,薛爱国也没有生命危险,他不过就是延迟了一点救人,至于就要敲这么多下钟,把他直接震晕过去吗?!
“大人,赵同学——”一个音量极低的声音在耳边叫他。
赵奇秋掏了掏耳朵,还是感觉到身体极度的虚弱,一想到这样的惩罚状态要维持七天,赵奇秋就一阵心累。
视线顺着声音看过去,赵奇秋心里咦了一声,目光直接越过殷勤的皇甫源,望向隔壁病床。
那一边露出一张沉睡的侧脸,眉峰鼻翼下颌都是熟悉的棱角,此时年龄小,看着还算柔和,不是鲜明镜是谁?
而鲜明镜头顶的帘子微微飘荡,一个宫装女人纤白的手指拨着病床的隔帘,静静立在鲜明镜床前,从这侧面能看到她羽毛般的眼睫微垂,仿佛在思索,又像是在追忆,知道赵奇秋已经醒过来,清泉般的嗓音道:“这孩子就要不行了。”
皇甫源一惊回头看去,更是吓得一哆嗦,嘴里胡言乱语道:“姐,姐姐!”
那胆战心惊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赵奇秋也不为难他,请他先出去。
剩下赵奇秋和王四娘,赵奇秋沉默半晌,才道:“什么意思?”
王四娘回头看了眼他,美艳绝伦的脸上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你说呢?”
赵奇秋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校医室的门开了。
魏巍火急火燎的走进来,先看向赵奇秋,又看向旁边躺着的鲜明镜,道:“你们什么意思?你们俩当病友当上瘾了吗?鲜明镜刚昏倒,你也跟着昏倒?赵奇秋,你倒是说说,会客厅那边是怎么回事?新建局的人都来了,我都告诉你了,不要理会那些流言,你怎么这么想不开要和十五中的人……”
鲜明镜昏倒?
魏巍说了什么赵奇秋也没仔细听,他看了两眼自己的“病友”,长叹一声,躺在病床上重新合上眼——
果然心好累!
魏巍叨叨一通,稍后又是林钊来救场,林钊显然已经听说今天发生了什么,被三番四次请家长的他比平时更加沉默,最后只问了一句需要去医院吗,赵奇秋就自己麻溜的从床上软脚虾似的下来,跟着回了林宅。
走的时候还没人来接鲜明镜,后者一直昏沉沉的睡着,赵奇秋临走前看着他的床帘,若有所思的带上了门。
……
因为对薛爱国“见死不救”,赵奇秋晚上生魂离体的时候,还是头晕眼花,好像一口气就能把他给吹走。
赵奇秋唉声叹气的婉言谢绝了王四娘的跟随,晃悠悠出了门。
鲜明镜那边,今天不能再视而不见了,再拖下去,真要出人命的。
另外一边,鲜明镜在空无一人的漆黑街道上游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是因为魂魄不稳,到了夜晚,生魂就自动离开了身体。
既然清醒过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鲜明镜开始在约定的地方等伍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