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付清乐弯了弯眼睛,笑着说,“总归也不是第一次了,你要是说的真心话,我早就死上千遍了。”
穆羽炀没好气骂道:“还不是你自己嘴贱,非得发骚。”
付清乐坦然承认,笑着解释道:“因为我喜欢看你害羞的样子,脸红红的特可爱。”
“变态!”穆羽炀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些的心情又一次被点起了火。
付清乐淡淡一笑,拉过他的手,说:“原谅我,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在努力扮正经,现在也想放飞一下,做回自己。”
“好吧,你不止变态还闷骚。”穆羽炀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本想提醒他会被人看到,但是又不舍得松开,只好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不会有人发现。
付清乐无所谓道:“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吗?”
“鬼才喜欢你这样,多大脸啊。”穆羽炀死要面子不肯承认,但其实心里正在疯狂点头。他就喜欢付清乐对别人温文有礼只对自己骚话连篇一点也不正经的样子。因为这一面是他的专属,其他人看不到,这让他有种付清乐被自己独占的满足感。
出发前,付清乐提前在网上叫了专车。两人当天就回了,所以没带行李,空着手出了机场。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坐上车,穆羽炀问付清乐:“先去接妹妹还是先去陈家?”
“先去陈家吧,”付清乐先跟司机报了陈家的地址,才继续跟穆羽炀说,“等会儿到了陈家,妹妹的事不用特地跟他们说,给了钱咱们就走。”
“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估计那两人都忘了还有个女儿了。”穆羽炀愤愤道。
自从陈励撞破父母卖女儿的意图后他就不敢再把妹妹单独留在家里。这几年,妹妹被他安排到了寄宿学校,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里,也就节假日才会回家。以前陈励还在C市时也没有跟父母住在一起,自己租了间房,节假日就把妹妹接到自己那里住几天。自从去了A市当练习生,他就把妹妹交付给了一个远方表舅,节假日就把妹妹安顿在表舅家。
陈励的父母把房子卖了之后就一直租房住。房子还是十几年前租的,一间不大的二居室,家具陈旧,有些破败。他们住在六楼,没有电梯,楼梯漆黑脏乱。穆羽炀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些无法接受,即便教养再好也不禁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楼道的感应灯估计坏了,小心脚下,别绊着。”付清乐牵着穆羽炀的手走得极为小心。
穆羽炀努力辨别着脚下的台阶,跟付清乐说:“栗子说他们家以前条件挺好的,住的是大三居,还有辆车,结果现在住在这种地方,反差这么大他们是怎么接受的?”
“不能接受也要接受啊。”付清乐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路。
穆羽炀忍不住叹了口气:“栗子真不容易。我要是摊上这么一对父母估计早就承受不住自杀了。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大概是因为妹妹吧,”付清乐说,“如果不是放心不下妹妹,或许他真的已经这么做了。昨天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说陈励有中度抑郁症,而且有轻微的自杀倾向。”
其实陈励得抑郁症这件事穆羽炀并不意外,毕竟身处这样的家庭对身心都是巨大的折磨,再健康的人都能逼出病来。
“希望今天过后,栗子能放下所有的负担,重新开始。”穆羽炀道。
“但愿。”
两人按照陈励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陈家。他们还没走进远远就看到一家生锈的防盗门上被泼了红油漆,旁边的墙上用红油漆龙飞凤舞写着“还钱”两个大字。不用想也知道是陈励的父母家。
付清乐拉着穆羽炀走过去,曲起四指敲了敲门。敲了半天也没人出来开。
“不会又出去赌了吧?”穆羽炀猜想。
“不会,”付清乐笃定道,“高利贷已经上门催债了说明已经很急切了,这几天他们不敢出去乱晃,估计以为又是来催债的装不在家。”
“你这么肯定?”穆羽炀扭头看他。
“经验之谈。”付清乐说又敲了三下门,没得到回应直接对着门内喊,“陈启泽先生在吗?是您的儿子陈励让我来的。”
不出三秒,屋子里传来桌椅拖地的声音,很快大门被打开了,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隔着防盗门打量着他俩:“是陈励让你们来的?”
付清乐点点头:“陈励身体不舒服,在家休养,托我们来给你们送钱。”
刚说完一个脸色蜡黄的中年妇女就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推开丈夫打开防盗门,脸上堆着笑把两人迎进了门,边笑边道:“你们可算是来了。我还当那小没良心的真的不准备管我们了,父母的电话也不接。你们是陈励的队友吗?”
付清乐摇头否认,解释道:“我是陈励的律师。”
付清乐的精英气质太突出,加上穿着又比较正式,夫妻俩并没有怀疑。
“欢迎欢迎,”陈母很热情,一想到面前的两人是来给他们送钱的便笑出了一脸的褶子,“刚刚你们说是来给我们送钱的?”
“是的。”付清乐从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桌子上,“这里面有五百万,三百万是给你们还债的钱,另外两百万是陈励额外给你们的,他说感谢你们前二十五年的养育之恩,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他了,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夫妻俩原本因为拿到钱而喜笑颜开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陈母怒声质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要跟我们断绝关系?!”
付清乐淡定地微微一笑:“您要这么理解也没问题。”
“我看那臭小子是皮痒了!我们是他的父母,生他养他这么多年,两百万就想打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