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俊彦去了趟白家就又回太学了。他不觉得叔叔现在乐意看到自己回家。一看到自己,就得联想起当初他替自己向谢穆宁提亲的事。
楚元果然并没有留意侄儿去了白府却并没有回家的事。
萧如斐每天都过来,她很喜欢这个差事的。反正就带着人吃喝玩乐嘛,而且谢穆宁做人做事都挺合她的脾性。
而且楚叔叔最近闲在家里,不方便俩姑娘单独去的地方,他也会陪她们去。什么后顾之忧都没有了。
萧如斐听到谢穆宁喊‘楚将军’,她小声和谢穆宁道:“你怎么那么生疏的称呼楚叔叔啊?”
“呃,就不想叫他叔叔嘛。”
萧如斐点头,“其实我也觉得他年轻得不像叔叔。可他跟我爹算是同门,我不叫他叔叔叫什么?”
“什么同门?”谢穆宁觉得自己对楚元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可偏偏这几天在等她爹的回信,他们也不方便私下多见面。
就是私下见了,也想不起来要问这些。
“我爹是太学郑祭酒的弟子。楚叔叔本来是要做关门小师叔的,后来发生家变投笔从戎了。能被祭酒大人青眼有加,楚叔叔考科举前途应该也不错。不过还好,他有个侄儿走了他之前那条路。”
谢穆宁道:“也被太学哪位老先生青眼有加收为弟子了不成?”
萧如斐想了想,“那倒没有听说。”
时间很快来到云阳侯府赏梅宴的前一日,宫中来了旨意,让谢穆宁预备接旨。
谢穆宁挺惊喜,是明发旨意哦!
她看眼楚元,应该是沾他光了。
楚元道:“这旨意的内容是让兵部议的,所以晚了几天。”
“不晚、不晚,来得刚刚好。是不是你知道我明天要去赴宴......”
楚元笑了一下,“京城的人有些排外。”
谢穆宁道:“那你当初去边城,一开始是不是也被排挤了?”
楚元是走武举入的行伍,一去职务就比从普通士兵拼上来的人高。再加上他年纪轻,一开始确实不被那些老兵油子接纳。
“走行伍,靠的是手中的刀。一两场战事下来就站稳脚跟了。估计比你要在京城的贵女圈立足容易些。”
谢穆宁道:“没事,我也准备了战衣。”这一次她要从一开始就立于不败之地。
她其实想过把前世的流行款告诉黄秀馨,但后来看她那么有创作热情就作罢了。
还是自由发挥吧,知道了那些反而受到限制。而且对原本的设计者也不公平。
“战衣?”
“你一个大男人不懂那么多啦,也不用懂。”
楚元想想最近客院忙得热火朝天的几个绣娘,有点明白什么是她口中的战衣了。
又想起她上次叫了多家银楼往府里送首饰的事。暗恼自己有些粗心,只晓得去兵部催吴宥了。
伯府自然有接旨的经验,福叔带人布置着香案等。
半个时辰后,宫中天使到达,伯府中门大开将其迎入。
换过正装跪在香案后蒲团上听太监宣读旨意的谢穆宁有些赧然,把她夸得太厉害了。
“臣女接旨,谢主隆恩!”她两手高高举起,接过了太监卷起来的卷轴。
楚元过来和传旨的公公客气了两句,就由福叔递上装着银票的荷包,然后把人送了出去。
谢穆宁两手捧着圣旨,“全是溢美之词!”
“不算。不过能下来得那么快,也亏得你当时脑子清醒。是去借了各边将府的家丁,又召集了一大群游侠儿。你放心,对他们也都有表彰的。”
谢穆宁道:“我人微言轻,没凭没据的哪敢打军中兵马的主意?万一北戎人声东击西呢,谁敢做主把兵马借我?”
楚元道:“你在边城的人缘还挺好的。招呼一声,就凑了三百人生死不计的跟你奔赴战场。留在京城,却要去跟那些很可能排斥你的贵女打交道,会不会觉得有些委屈?”
圣宠是一把双刃剑,这一点他深有体会。那些同龄的贵女看到穆宁得了旌表的圣旨肯定会忌惮,但也难免心生妒意。
这样的圣旨,开国至今还真没有闺中女儿得到过的。
小姑娘的争斗从前在他看来就是点无伤大雅的意气之争。但,穆宁都以战衣来形容明日赴宴的打扮了。
不过,小姑娘好像都挺在意这些的。刚回府那天穆宁和白家丫头撞衫,白家那小有心计的丫头输了,当场就忍不住脸色不好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