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会彦儿一声, 以后不要再去白家了。”楚元没好气地道。白家曾经好好的家风都让白尚给搞坏了!
“是。”福叔应了下来。
楚元想了想又道:“还有咱们府上的芳华苑,翻修一下。”
白家丫头每次过来都住的那里。
“老奴知道了。那将军和夫人对翻修有没有什么要求?”
楚元没有,他背着手看向谢穆宁。
谢穆宁倒是有心把那里给白敏舒和楚俊彦做婚房。但芳华苑和楚俊彦如今住的地方离得远了, 没法子合并到一起。而且现在就开始准备也不妥。
“我没要求,只要和旁边的院落风格能融合就行。家具都换过, 劈了当柴烧。”
“是。”
谢穆宁看事态的发展,就知道太子不会明着戳破白敏舒的身份。不然当时也不会容她跑掉了。明面上他也不会为这件事惩罚白尚。他并不想自己的私人爱好被顺藤摸瓜搞得人尽皆知。
但过一段不短的时日,白尚肯定会因为一些公事上的失误被贬官。得罪谁不好,得罪东宫太子,未来的皇帝!那样的人,愿意被你牵着鼻子走?
“我要去添妆了,这件事估计接下来一段时日都会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啊!”
知道内情的人会自觉封口,但心头有数。不知道的就会纯当一件桃色事件谈论。
谢穆宁坐车去吴家。吴夫人迎了她进去,然后在分路的地方笑道:“你去吧, 我就不过去了。”
她过去了,谢穆宁到底算长辈还是平辈啊?不去就糊弄着都是朋友嘛。
“好。”谢穆宁点点头,自己往里走。反正也不是头回来了。
吴夫人犹豫了一下又叫住她, “昨天太子别苑附近发生的事, 你知道了吧?”
谢穆宁道:“她恢复得还蛮快的。枉我之前还担忧她气死了,我得落个锅背着。”她也跟吴夫人提过这差事。
除了原就知道太子那个喜好的,大家如今都以为白敏舒的确一开始气病了,然后很快就从中振作起来意图勾引太子。因为选秀可能进不去,就想了这么个不入流的法子。
“你们两府不走动了是对的。”
谢穆宁进去。吴思淼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同龄的朋友可比她多多了, 屋子里很是热闹。
听丫鬟说‘镇北伯夫人到了’, 她笑着迎了出来, “今儿我就叫你穆宁吧。一会儿要是我招待不周, 你就自己找乐子吧。”
“没事,我和如斐她们一处玩儿。”
见到谢穆宁,在场的人都笑着和她打招呼,“楚夫人来了——”
谢穆宁一一含笑以对。
今儿萧如斐、德安郡主、云舒都来了。昨天的事一出,她们也迅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事关东宫,大家也不敢公然议论。
德安郡主小声道:“......把她赶出来,真是做对了!”
云舒道:“戴着面纱呢,没准真是哪个楼子里的姑娘。咱们这样人家的女儿,哪能做那样的事啊?”
萧如斐拿了桌上的豆沙卷吃着,“修仙这种事反正我做不了。”打死她,她都不愿意减肥的。
谢穆宁问云舒,“你姐姐的事预备定下来了?”
她们前些天从温泉庄子回来,外头就传长公主的二儿媳必定在那里头出现。
谢穆宁已婚,第一个排除。
德安郡主有可能,德王世子如今也是手握大权。也许长宁长公主会替东宫拉拢德王世子这个悬镜司的后起之秀。不都说等这一任掌镜使下去,就轮到德王世子了么。那可是实权位置!
萧如斐也有可能,她爹是户部尚书,朝廷的钱袋子。萧氏一族人才济济,在文官中极有分量!而且那天长公主当众表现得对萧家千金很是喜爱。
不过最可能的还是云楚!云家可是去了两姐妹。其中之一雀屏中选是最为可能的。云阳侯府人丁兴旺,族中子弟也甚为争气。
这几个人关系好,那天还一起排练节目来着。所以其中之一是主角,长公主请了另外几个做陪客也说得过去。
但今天添妆,云楚未至大家就明白了果然是她。
只有亲事要定下了,怕彼此冲了喜事才会不亲至。她的添妆礼是云舒带过来的。
云舒点头,“就准备要开始走三书六礼的流程了。不过肯定比你和楚伯爷慢多了。”
“我们情况不同,我夫君不知什么时候就被打发出京了。不说慢才代表婆家重视么,那就慢慢来呗。”
整个添妆的过程很和谐,大家说说笑笑的就过了。
回去的时候,萧如斐挽着谢穆宁的胳膊道:“你说白家怎么能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把下限给人看呢?我爹昨天很是为白家的列祖列宗不值啊。那家祖上也是曾出过大儒的啊!她如果想进东宫,一开始就别三心二意的。下半年选秀,凭着从小打造的好名声和家世,一个太子良媛跑不了啊。如今搞得自己这么狼狈。以后大概只能离京远嫁去不知她根底的地方了。”
在京城贵女心底,像谢穆宁这样嫁到京城算是人生赢家。如果被迫离京远嫁,一辈子都回来不了几次,绝对是走下坡路。
“你不是从小就不喜欢她么?”谢穆宁道。
“可看她被她爹坑成这样,还是有些物伤同类。就感觉我爹娘太好了。”
谢穆宁呼出一口气,在当下的世道白尚不把心思放在督促儿子读书上进,只一心想让女儿靠婚嫁上进也是有点奇怪了。
就是两个儿子注定没大出息,他年纪又不大,还能指望孙子呢。这样,诗书传家的家风也能保得住。白家祖上那位大儒,棺材板都快盖不上了吧。
不过,萧如斐的话谢穆宁不能苟同。
“她又不是扯线木偶。说到底还是她自己想攀高枝,然后又不坚定。”
萧如斐想了想,点头。可不是么,从楚俊彦再到那个国公府的孙少爷,然后太子......目标倒是越订越高!
说到底还是她自己爱慕虚荣,总想借别人的势。女子想高嫁没有错,夫荣妻贵嘛。可是你不能今天想着这个,明天又想着那个啊。而且,还全戳脱了。
走到马车跟前,谢穆宁冲她挥挥手,“明早见!”
她们是来女家送嫁,一早就要过来了。
这件事楚俊彦在太学也听说了。太子带着东宫属官在别苑附近白看了一只歌舞,都不知道是哪个楼子里的姑娘大胆的跑到太子别苑附近的山上跳舞。
据说好些个东宫属员都很遗憾没问到那姑娘到底是哪个楼子里的,不然也能公事之余去捧个场。
那舞姿、那身段,绝了!
虽然面覆轻纱,但也能看出来是个绝色美人儿。
还有人准备一个楼子一个楼子的去找找看,看那是哪家的花魁。
开始楚俊彦没走心,听过就过了。不过就是个想以不正当手段攀附太子的。
他最近情绪都不怎么好。四个陪伴多年的贴身丫鬟,他原本以为都是对他贴心贴肺的。
结果都是为了他的钱!
和那些看他身份变化了就再对他冷淡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是个丫鬟,已经赶走了两个,对剩下的两个他的心肠也淡了。再不复之前刚开脸之时的喜爱和心疼。
福叔派去的人到了租的小院告诉他:那女子是他表妹白敏舒!将军让他以后不要再到白家去了。
楚俊彦如遭雷击。表妹的舞是从小苦练的,很动人。鹅黄色的衣裙也是她平素最爱穿的。
无风不起浪!
而且以舅舅和表妹的心性,国公府的路子断了,又想攀东宫的高枝,未必不可能。
怎么、怎么能这么不自爱呢?
想进东宫,你走正规途径啊。这样进去,就是得宠也要被人轻视吧。
楚俊彦一路走到表哥白襄垣的学舍想要问个明白。他知道叔叔不会骗自己,但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也许,叔叔搞错了呢?
白襄垣打开门看到是他,“哦,稀客,进来吧。”
白襄垣住的是四个人的院子,就里外两间,不带下人房。书童就在他屋里用几个箱子铺上被褥将就一下。白天再收起来。
楚俊彦看他若无其事的,心头稍微安稳了些,“听说表妹病了有日子了,好些了么?”
白襄垣看他一眼,近来这个表弟别说去白府,连他这里都绝迹了。今天突然冒出来原来还是为了妹妹。
“她从宫里回家就病倒了,不思饮食。为此爹特地请了个相熟的大夫住到家里给她调理,我娘也把她接到了正房亲自照顾。我们兄大归家想去探望,爹说妹妹爱美,不想病中憔悴的样子被我们看到、记住。我妹那人你知道的,很有可能。所以我们也没有坚持。”
楚俊彦越听心越沉。八成是真的了!
舅舅怎么能让表妹去做这种事?这是连他娘的名声都要受连累的啊!
白襄垣觉得妹妹都让公主赶回家了,那表弟也算是个不错的对象了。何况她一直也喜欢表弟的。于是道:“要不,你去看看她?兴许这次我娘不会再拦着了。”
“表哥,你这么大个人了。平常在家完全都不为舅舅分担吗?但凡你稍微争气些,舅舅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啊?你来太学不能就光知道读书啊。”
“你在说什么啊?”
楚俊彦心道:这两天同窗们议论纷纷的,在太子别苑附近小沙坡上献舞的女子就是你妹啊!
书呆子,只知道读书,又没读出什么名堂来!
楚俊彦没再多说。表哥现在不能回府。就让表哥归宿假再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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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起取消下午三点那一更哈。五更有点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