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意脸色铁青,握着方向盘的手顿时一紧。
随后,她恍然一笑,“凌山,我真后悔爱上你。”
眼泪逐渐模糊了眼眶,她的绝望铺天盖地的弥漫开来。
凌山说了一句什么,她也没听清楚,但是她清楚明白的跟他说。
“一具尸体,你要不要?”
凌山顿了一下,随后就听到巨大的爆炸声。
“砰!”
温凡,我食言了……
“年意——”
他失控的嘶吼着,慌乱无措,在异国他乡的路上飞速的奔驰,可是电话里没有任何的动静。
凌山的心,仿佛被人生生的挖走了一块,鲜血淋漓。
——
傍晚,夏媛接到工作室的电话,说年意去深山探班的路上,车子坠入了悬崖。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夏媛还没赶到现场,就听小瓶子打电话过来,“她的车子找到了,都成了焦炭,里面的人已经烧焦了……”
明明是晴天白日,可是眼前全是黑蒙蒙的一片,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现场。
小瓶子和几个同事互相抱着哭,抢救人员在一旁搜索什么。
夏媛跑过去,急切的问,“人呢?”
小瓶子指了指里面,“夏媛姐,人没了啊……”
人没了,上一秒还活蹦乱跳,可是下一秒就没了。
她看着年意被人推出来,只剩下一副烧焦的骨架。
她感觉到从脊梁骨后面升起的巨大寒意,像是一盆凉水,浇到了头上,犹如被扔到了数九寒天里,冻得瑟瑟发抖。
她颤抖着双手紧紧的抓着面前的白布,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怎么会呢?她昨晚上还跟我说话呢……怎么会呢?”
怎么会呢?
年意明明都好了。
说好了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在监狱里,夏媛替她打架。
在工作里,年意替她披荆斩棘。
她们是伙伴,是搭档,是最好的朋友,是夏媛最重要的人。
小瓶子哭着抱怨,“有人总是给她打电话让她去,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她也没告诉我们,夏媛姐,怎么办呀……”
夏媛觉得自己像是做梦一样,她看着年意的模样,不再生动,不再温热,不再笑。
她的心里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的捅了一下。
疼的彻骨。
夏媛忽然捂紧了脸,大声的哭了起来。
也不顾及众人的目光,她只想好好的哭一场。
她很想问问为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把她从年意身边的地上抱起来,轻轻的放在怀里拍打着。
她攥着他的袖子,哭的歇斯底里,“莫从遇,你告诉我,为什么呀……”
她努力的生活,努力的工作,努力的摆脱负能量。
可是为什么她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开?
莫从遇沉默的拍打着她的肩膀,年意的重要性,谁都无可替代。
她得多伤心啊……
夏媛几近绝望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她沉默的给她收敛好东西,找好了墓地,安排好了一切。
再回到她的家里,她看到她的抽屉里很多安眠药,很多抗抑郁的药。
她恍然觉得难受极了,原来年意一直很痛苦,可是她都没有多问一句。
而年意的衣橱里,还有温凡的衣服,日常用品。
仿佛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夏媛不禁眼眶湿了。
原来她从来没有忘记过温凡,她只是每天装作努力生活,装作无所畏惧。
手机里忽然传来一条语音信箱,是年意的。
她手忙脚乱的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