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机,心机上不错嘛,算得真准。”
猗机私底下扬起一种可疑的弧度,仍做高冷继续踱步。
直到辰时,天边一抹殷红暗淡下来,两人来到了湾都城的北部,疾苦百姓成帮的附在墙边,目光空洞,呆滞不定,像是在等待天下掉下馅饼。
一个小女孩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块饼,竟活生生被那群饥肠辘辘的乞丐伤了去,还崴了脚,趴在泥地大哭。
“爹……娘,我要爹娘,呜呜呜。”
此情此景,猗机眼中流露出与外表冷漠不相符的怜惜,不知是目睹到当年自己的影子,还是循着记忆找到了什么。
倾身而下,葵凰溪扶起小女孩,从猗机给的干粮中折出一片,塞进小女孩脏兮兮的手里。
不管如何,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哪怕苟延残喘,就不要放弃一丝希望。
“别怕,不用担心,这种日子总会熬出头!”
猗机深邃沉吟着什么,却没发现,她两眼好奇的盯着自己看了两圈。
“猗机,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们去找水源吧。”
又是一阵奚落目光,葵凰溪作罢,不打算追根问底,踏出步伐跟了上去。
到了河脉,干枯的泥硬巴巴的,剧烈岔开,一簇坚强的萌芽在干燥的天气下,最终蔫巴。
茫茫千里,看不到一线生机。
沙砾,透出一丝丝热气,抬眼望去,似乎脚下这片黄沙都飘着一种淡淡且延续着的热波,灼着人。
猗机利用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巡视了周围,不毛之地,什么也没有。
水源的尽头来自山脉。
那种陡峭曲折之路,光凭一双脚,无法登上峰顶。
葵凰溪预想,峰顶一定有什么?
猗机决定上山察看,葵凰溪就体察民间,好了解一些实情。
鬓发如银的老人,巍颤颤驻着一根树枝,皱褶的手抵在墙边,面色苍白,嘴唇干枯。
支撑不住,就倒了下去,小女孩抱头大哭,“奶奶,奶奶!”
葵凰溪掌骨缩紧,指甲狠狠的陷入虎口中,湾都城,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墨渊虹啊,墨渊虹,你如此祸害百姓,老天也不会留你!
马蹄声来,铁戈兵器声似乎回响。
一个面色肃颜的男子,身着红得扎眼的直掇,束着高高的墨发腰间玉玦暗紫,是那种紫荆花的紫,刻着金龙,五官与帝王九分相似,气质阴沉,像乌云压下来那般令人沉闷。
虽是贬到湾都城,应是被囚在暗牢里,但却在这里活得如此红润,全身穿戴华丽,更不像是被贬之人。
“李蒋是你杀的?”
矛头瞬间指向葵凰溪,双目的一泓清水被那赤红渲染,让墨渊虹看到的,是唯眸一片血瞳。
“并不是我,而是李蒋要杀我。”
“你确定不是你杀的?”
“确定。”
墨渊虹第一次看到在他的威严下还能处惊不遍的人,对李蒋的话起了三分疑心。
仔细端看,望眼欲穿般,才发现眼前这个女子如此姣丽,肌肤胜雪,一头青丝浅浅绾成追月髻,发间相思豆,倒是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