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喜眼光斜挑暗视,骤然黛眉梢落,像心被剜了似的,推倒青釉,瘫在蒲团上,喷出了一口於血。
溅在了葵凰溪的袖褶上,她瞳仁迟滞,难以置信地凝望着妍喜的状况。
蹲下身去欲要抚妍喜,却被阿芽一把推开。
“你不要过来,定是你,在菜里下毒,公主怎么会变成这样!”
葵凰溪开始有些焦虑了,她根本没在膳食里下毒,这怎么可能?
青釉中膳食有问题的话,那么只要她亲身试验过就知道了。
她转悠一想,却瞥见碎了一地的青釉,她精心做的膳食也毁了,就在刚刚妍喜倒下的那一刻,被掀翻了!
脑海里闪过一句老话,若是有人要害你,不需要任何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的害。
想到此处,她湛眸开始暗淡起来,掌掴着阿芽的手就把她推搡到一旁,并指玄色,瞬时在妍喜脉上探了探。
“贱婢,你要对公主做什么?”
玄色催得葵凰溪抹额飞扬,风靡一时兴起,门闩却传来另一个人的气息。
魏祁横着剑鞘,打出一招制敌,惊扰了她的玄色,脉相一封,穴道点颈,她玄色筋脉被封,整个人完全使不出招来。
“我说过,邪魔外道,你最好不要使出来,你的气息很好分辨。”
葵凰溪蓦然回首,想挦下梅花抹额上的玄力来制住他,魏祁眼疾手快的看准时机,一记手刀劈晕她。
魏祁扫掇衣朝揖礼:“救驾来迟,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妍喜虚弱地看着晕厥而去的葵凰溪,听闻他口中一言的邪魔外道,不禁问:“这人练的功法既是这等恶祟,除掉她吧!”
阿芽担忧的扶起公主,眼底暗暗露出一丝得逞。
贱人,果真是贱人贱命,练的功法邪魔,不除掉你,怕是会祸害人间。
“先把这人压入大牢吧。”
与此同时,无尽深渊雾浓缭绕,延着陡峭的悬崖峭壁蜿蜒而下,峭中生辉,挺拔的树枝缠着柔之,剧毒已经蔓延整条手臂,嘴唇发白,脸色惨得像个半死人。
苟延残喘的性命,终是在挣扎,他潜意识忽而苏醒,沾满血的手微微颤动,树梢折腰,断在了悬空上。
身躯落入了暗地中,脑部一阵剧痛,恰好这一剧痛,促使了他意识恢复,有气无力的睁开眼帘,第一幕,是那些波涛汹涌的河流。
下一幕,却是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葵凰溪的幻像倒映在他的眸中。
让他对死多了一种反抗。
他怎么能轻易死去,誓言要保护她的,初心初衷,可不能都遗忘啊。
他血泪一汩,四肢百骸剃肉穿骨的痛,强撑着意识不被夺走,那些刻骨铭心的画面,一幕一幕呈现。
无限娉婷的女子,摸着那个练剑的孩提的头,笑容如阳光那般明媚,“你要记住,你练剑的意义何在,现在你没有答案,那是因为你没有遇见那个人,当你认定某一个人时,想要付出一切去保护,那时你就会明白,练剑的意义何在。”
循着记忆,遥想那一番刻骨铭心的话,他颤着身体,从泥浆里爬起来,取出亵衣中的针灸,开始推拿。
冒着冷汗,准确的扎在臂弯上,利用功气逼毒。
淬付派主的功法果然名不虚传,练的是笙水潮汐,虽是水形,但一般都都聚集在他的刃上,且不可小看,非动蛮横打斗之法是无法破解的。
筋脉的毒祟开始消弭,缓缓逼出,他松了一口气,但眸色迷蒙开始变得清尘起来,带着一股柔光。
他终于知道授剑的意义何在,如此要强的练功气何在。
保护她,无论荡折一切,还是羽鸿萧萧,有了这份执念,他死也会挣扎到底。
猗机生死不明,中了毒花,必须救出他才是,况且能潜入淬付总阁,笃然也是来窥听的。
想他堂堂柔之,也算是江湖一方绝世高手,竟落到如此境地,这笔账,不能赊,还要连本带利息的讨回来!
坚毅的执念伴随着他的仇恨,胸襟冉冉升起一道绚光,充满血丝的眸迸出一股强劲的功气,白色气体缠绕身躯,在他爆发之下。
激起一阵涟漪,波动整个峡谷,河流水花荡漾起来,树梢还是弯了腰,折下了峭壁上的岩石。
潜心修功法的淬付派主,打坐在暗阁中,感受到一股强韧的波动,惊得睁开眼。
忙唤着掩隐暗处的人,白沙斗笠男子,缓缓的从暗中走出,暗淡的光线照着他的脸,杀气十足。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猗机,被控制了身躯,控制了人心,潜意识还被毒花的反噬沉睡在深底处,永远无法醒来。
毒花的作用,促使了淬付派得了一个傀儡,虽然死了毒玉姬,但他们也不亏,猗机武功非凡,若是真打起来,岂是柔之可比?
“猗机,从现在开始,全力追杀一个叫柔之的人,务必要取他的尸首来叫我。”
猗机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是。”
独眼公子阴笑而过,随着猗机的消失,他也跟着消失去。
暗阁门外把守的苟富贵却嫉妒的冷哼,这小子天天有任务,背地里趁他不在,简直就是一个马屁精!
“派主,猗机去肯定没问题,为什么还派他去拖后腿?”
“他去还能监视着猗机,柔之可是医术冠名江湖,指不定会治好猗机,需要他控制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