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里还没有经过细爵就囫囵吞下的糕点,细碎渣子黏在嘴边,好没形象。
孩提不屑地瞥了一眼,垂下头去抬起案上的托盏,温顺地吹了吹烫热的氤氲,清香袅袅上升,优雅的喝着茶。
女孩提瞟着他,眼睛一时不知道往哪转,紧紧盯着他喝茶的动作,她鼓着腮也学着孩提抬起托盏喝茶,她手一抖,烫得皮肤发肿,摄政王惊慌得忙从亵衣里取出绢布,轻轻为她拭擦。
“你真是的,没事喝什么茶。”
摄政王温柔的抬起女孩提的小手,轻轻的呼着风,小心翼翼的护着,生怕在出一丝不测,只见女孩提的皮肤又愈加红肿了,只怕是烫伤了。
倏地起身揖礼道:“王上,王后,臣的千金突然有些不适,可否让臣送她回府?”
王上看他神色慌张,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便摊了摊手让他退下。
孩提一瞬不瞬的往女孩提烫伤的皮肤瞧,眉宇也挽结了复杂的心情,心悸地瞥了一眼女孩提,便不在看她。
宴席皆是散去,白翎苏被王上留下召见,林夙烟与孩提在椒炬殿外耐心等候。
金闩紧闭,无人知道,椒炬殿内的人,在做什么。
黄缂丝面白狐青朝袍之下,垂身揖礼的白翎苏,闻言周围一切都静谧了,金闩也锁住了,似乎他和王上隔绝了世界。
此番动作,背后大有文章。
“白翎苏,你知道本王唤你来有何要事吗?”
近年来寒於频繁,许多花草树木都蔫吧,梁草已经被寒於几乎绝迹,淼国人习性吃梁草,如没有了梁草,简直是在断送淼国前锦,王上为此苦恼的,正是此事。
“臣已知晓王上用意,只是,梁草只有阳光才能孕育,若是跟臣预测的不错,淼国往后的几百年里,都是常年寒冷,恐是百姓苦饥寒,只怕不出三年,淼国走向毁灭!”
王上无奈,长叹一声,为此苦恼而夜夜不能入寐,耳际的黑发隐约之中染成了银白,淼国汴萤城能有如此辉煌,这些年他也为此操碎了心,如今大难近在眼前,却无能为力。
“本王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淼国走向毁灭!”王上见他神色淡然无比,笃定是有了什么法子,便随着这个推测问:“本王看爱卿的样子,许是有了办法?”
白翎苏沉沉低下头去,眉心因为犹豫而弯成一个八字,揖礼歉意道:“臣没有办法,还请王上恕罪。”
王上顿时心凉了一截,目光呆滞的盯着他,带着一丝绝望,暗自理了理糟糕的情绪,摊了摊手道:“罢了,罢了,本王不怪你。”
与此同时,晴天万里的天空,一下子布满黑色,雪轻盈地从天空飘落,像雨丝般落下来,柳絮一雪,落在孩提的手心上,一阵凉意像涟漪一样,在他心里荡漾开来,他手一缩,冷得有些不适应。
林夙烟担忧地邹了邹眉,脱下自己的外衫为他披了披,“不用好奇,这是雪,寒儿第一次见,可能会不太适应。”
何止是不适应,他打了一个喷嚏,有些冷飕飕的裹着那单薄的外衫,林夙烟温和笑者握住他的手,为他摩挲。
“这样不断擦着手,就不会太多感觉到冷了呢。”
玉肩上,倾落下一件袄衣,林夙烟微微一惊,撇过头去,只见一张映满笑容的脸倒映在她瞳仁上,像春风拂过的绿草。
林夙烟有些难为情,甚至是不好意思,摄政王给她披袄衣作甚?
忙脱下袄衣递到他手里,恳道:“多谢摄政王好意,我不是很冷。”
“还说不冷,唇都紫了,快些披上吧,不要勉强自己。”
摄政王知道她口是心非,不顾旁人感受,强行为她披上,并且警告她不要脱下来。
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对方什么心思,一眼就能了然,何况是嘴上说的,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对方都知晓,掩饰从来都只是一个伪装,只是为了避嫌,为了避免旁人乱嚼舌根,舆论众起罢了。
林夙烟自知拗不过他,只好乖乖披着袄衣,却又瞥见孩提在雪中瑟瑟发抖,单薄的外衫已经不能为孩提挡住风寒,心疼的脱下袄衣为孩提披上。
“天冷,这个缓和些。”
摄政王见她玉肩又暴露了出来,却无微不至又心疼孩提,神色更加复杂了,似乎略带一种欣赏,却又带着一种忧虑。
“国师在里面许久了吧。”
“嗯,他在里面已经有三盏茶的时间了。”
孩提看着林夙烟唇发紫,却不动容的坚持着,瞟了一眼自己肩上大号的外袄,摊开一只手臂就把林夙烟僵冷的手包裹住,呲牙道:“娘,我个头不够高,只能这样做,以后我会尽快长大,做你的保护伞,你在也不用挨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