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率先动了横架的筷子,夹起一块点心,配入烧饭混合细嚼。
极为惊奇的盯着筷上那色泽不是很光艳的膳食,脸上带着豁达的笑。
王妃厨艺精湛,手法娴熟,在他的认知和见识里,比所有人都要优秀。
味道入口时起初有些重枯味,细心嚼到最后才发现,外焦内嫩,依旧是令人回味无穷。
“王妃,做得甚是好吃。”
孟遥见血煞第一次流露出冷肃以外的表情,内心也存在犹疑,当即动了筷子试吃了一下,兴奋一下就冲上了心头。
他何曾吃过这般珍馐美味,没曾想过这纤尘神秘的女子,竟有一双巧手。
“真的好好吃。”
孟泠见自家弟弟表情甚是欢喜,也同动起了筷子欲要夹,一直玉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
“这不是你的。”
葵凰溪自将倾下左手推了推搁在最一侧的青釉,“你,手上有伤。”
血煞心中不知是欣慰还是感触,如履薄冰后的王妃,还保留着一丝理智的善意,他原以为柔之的死,会导致王妃因为事态磋磨,逐渐淡忘了主子。
如今看来,是他有多虑了。
只闻言孟泠一脸迷茫,解释道:“王妃在此膳食内加了一些入药,吃起来不苦,对恢复伤势有帮助。”
孟泠不知如何感激葵凰溪的用意,泪眼隐隐朦胧,泛着光泽,谢会,“谢谢你,谢谢。”
丹霞似锦,云霞漂浮在莽苍的山峦处,沉寂坐落在那朴素的屋檐上。
孟泠整理好了床铺,打扫小屋后,才很是愧对的对葵凰溪表示歉意。
如今身处江湖,离了那繁花似锦,如梦痴醉的生活,自然不比平常那样奢侈。
这些苦头受得如何,她并不在意,唯有那魂牵梦绕的念头和执意才是她心中所想。
亥时,血煞在榻上辗转反侧,心思紊乱,瞥见内房里那微弱的烛光。
起身就朝着内房里走去,伸手欲要掀起帘子,内房内清约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你睡不着?”
“嗯,见王妃还未熄灯。”
片刻后,岑静一片,仍没有任何声音,他张嘴想要问王妃是否安好时,内房忽而的沉声截住了他。
“穴斋,往年情势如何?”
“一筹莫展,也是今年传出了梅花令,才轰动江湖,使得各方江湖人士汇聚穴斋。”
闻言,那被风摇曳光影的剪烛,昏暗着,拉扯着搁在一旁缣绢内的梅花令。
她深邃凝望,仿佛要看穿此物来源。
“这个梅花令,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争执的东西。”
“据说这梅花令,是江湖最强的术士所创的东西,虽不是什么邪物,但似乎内藏玄机。”
闻得此言,她拿起梅花令细细端详着,抚着那精致的梅字浮雕,和令牌后的奇怪纹路。
觉得似曾相识,又似不曾见过。
“看来此物,对那些人来说,极为重要。”
“穴斋,内派混乱,关系盘根错节,只怕是深陷其中,防不胜防。”
眼睑微闭的瞬间,葵凰溪仰天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又去抚着那熟悉的剑鞘。
“柔之,我会带你回家,欠你的,可能这些无法奉还,但愿下一世,我会奉还给你。”
杏眉挽结愁予时,眼波盈盈泛泪光。
端起方才酝酿的过的桃花酒,一饮而尽,彻夜醉人,酒也醉人。
酒精的麻痹,将她意识渐渐剥离,后脑勺一阵灼热,她晃了晃脑,觉得疼痛不已。
那些紊乱残碎的记忆,好似一块菱了光的玻璃,裂开一条缝,支离破碎。
血煞隐隐闻到了酒味,一下子浓郁扑来,他立即掀开帘子。
只见一个姽婳脸靥贴在桌上的女子,双颊微酡红,醉去芳华。
他苦着一张脸,很无奈的将葵凰溪手中的酒放下,将她整个人轻轻托去榻上,以及柔之的一些东西整理好搁到枕旁。
掖了掖被子,吹泯烛灯,才退出内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