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哭无泪,无奈叹气。
凡子君推开纸糊门,香醇酒香充斥着腻人的气息,他脸带惊喜,“这气味,闻着真真是好酒,菱妈妈果然周到!”
菱妈妈深吸了一口凉气,止住眼眶隐隐流出泪水,紧攥心处稀帛的锦褶,心疼到了极点。
这可是珍藏了二十年岑酒啊!
濯清涟而不妖的瑶斝,遂顺烛光透着璀璨的光芒,盛满岑酒,迷人回味,皓齿留香。
凡子君撩起袂袖,一个潇洒阔步,倚在炕上,仰天饮酒,一人独醉独揽酒香。
“真是好酒!”抹了把嘴。
绿柳周穿,抄手游廊。
凡颂君掀开斗篷,望了望那“怡红快绿”的牌匾,花团锦簇,莺莺燕燕,扰得他眼花缭乱。
却想到自家弟弟身陷这种莺花世界,他眉峰蹙得已落不见往日肃穆,多了一份肃杀之意。
“凡,子,君!”
纸糊门猛然被踢开,闻耳传来的是娇嗔暧昧声,那些妖艳贱货的女子正捶着凡子君的背,灌他喝酒。
罥绕着胭脂水粉和酒香调情,让凡颂君脸色唰的一下黑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
凡子君双颊酡红,眼神迷离,娇小身躯往炕上一靠,迷蒙间看到了他。
“哥,哥哥?你怎么回来这?正好,快来陪我喝酒,今天,不醉不归!”
“未及弱冠,竟会来这种污秽之地!”凡颂君厉着锐光,亮出了指腹间白蜜的玉珏,摩挲几下,“识相的,放开他,赶紧让人端来一碗醒酒汤。”
莺燕女子们愣头一惊,唯见那刺眼的玉珏,伈晛到了极点,纷纷跪下来。
“颂王饶命,颂王饶命,是……是少君让我们侍奉他的,这不是我们所愿的!”
凡颂君一扫而过这些整日身陷污秽之地的女子,软下心来,暗自深叹。
“我信你们,日后,不要在干这等污秽之事!”鸷鸟般的眼神紧紧锁住她们,“要是在让我看到,下场如何,你们自知!”
嘴上这般刻薄严谨着,心底却在为这些女子探叹,只怪人性不公,未能平等对待女流之辈。
愁吟,黄泉,牖内女官,亦是如此,太凄凉了。
菱妈妈闻言到“怡红快绿”香闺房外一片黑压压官兵,吓得忙带人去瞧了瞧。
却见一个冷肃的男子,脸上含着仿佛能凝固血液的表情,甚是吓人。
得知此人是世王器重之一的颂王,便是当今少君的兄长。
这道惊呼亦如擎天柱沉沉砸在她的百会穴,“不知颂王亲自来,还望恕罪!”
凡颂君闻到另一股奇怪的胭脂气,随即转身而来,淡漠问:“醒酒汤呢?怎么还没准备好!”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拌使了个眼神递给身旁的小厮,暗下催促几声后,便笑盈盈的迎上。
“醒酒汤须臾就好不如趁着这时间,好好参观一下,咱们这楼如何?”
菱妈妈踧踖附和着,内心早就胆怯到了极点,生怕被抄了家,小命不保了!
这群人气场如此汹汹,来者不善,为何却能悄悄潜入她的地盘,还神不知鬼不觉。
倒让人好生诡异,殊不知这颂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青釉内的醒酒汤,强行灌入了凡子君嘴中,凡颂君笃定要找机会参他个大不敬,挨了书师几鞭子还不够,看来要好好教训一顿才是!
“你若执着纨绔,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不知怎的,这句警示竟在这一瞬间深深烙印在了凡子君心中,过目不忘,满眼迷蒙。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来,你要醉成烂泥?”
他觍着脸,反驳道:“不许窥视我,你竟然跟踪我!”颇有恼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