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位渐渐升高,已经到膝盖,顾千允浑身都湿透了,艰难顺着玻璃壁站起来,但这玻璃缸比她高出许多,即便她站着也出不去,只能解开手脚的锁,然后游出去。
如果现在她嘴巴不是贴着胶布的话,管他下面坐着的人是谁,她一定会破口大骂的。
怒气夹杂着害怕充斥在她的胸口,她觉得自己快爆炸了。
就像一个小丑一样的站在这里被众人嬉笑打量着。
梁程感受到身旁某人散发出来的杀气越来越浓,他更是紧紧盯着顾千允,一旦情况不对,马上冲上去,他已经让医生和保安部的人员在外面候场,随时等候命令。
水到了胸口,顾千允用尽了她能想到的一切办法,可手腕上的手铐纹丝不动,而随便咔嚓一声,旁边人的手腕锁被解开。
“唔唔唔……”
顾千允赶紧求助于她,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串通好了,那人根本就不管她,自顾自的开始解脚上的锁。
当水位漫过脖颈的时候,魔术师又开始用语言为这场魔术制造更多看点。
什么她们可以顺利逃脱吗?
什么距离放出食人鱼还有两分钟的时间。
顾千允觉得呼吸困难,胸腔闷得不行,努力踮起脚尖扬起脑袋,然后在心里暗暗发誓。
她今天若死了,她做鬼都不会放过这些人的。
当她整个人陷在水里的时候,她惊慌到了极致,头发在水里飘动着,她使劲憋着气。
她虽然会游泳,但憋气最多一分钟,超过一分钟她真的会死。
顾千允用绑着的双手拼命敲着玻璃壁,希望可以有人来救她。
不要玩了,救命。
而旁边那人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显然她知道食人鱼不是开玩笑的。
“还有三十秒…”
“二十秒…”
顾千允现在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从台下的人表情里可以得知,马上就要放食人鱼了。
不,不要!
“五秒…”
突然,顾千允看见身旁的人双腿在水里灵活一摆,整个人就往上浮去,她急忙看向那个人。
救她!
此刻她的胸腔已经憋得有点疼了,真的快撑不住了。
最多二十秒,她一定会呛水。
顾千允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砧板上的肉,别人想怎么切就怎么切,她根本就无力反抗。
那个人的头冒出水面,刚呼吸一口气,上面就有一大堆的东西砸下来,将她重新逼回回来。
“啊!”
下面胆小的人,已经发出尖叫,然后捂着眼睛不敢看。
短短两秒钟,顾千允就看见无数的鱼充斥在周围,它们张开的嘴里有着尖锐的牙齿,她脑袋一下子就懵了。
那些鱼快速的游着,就像盯着猎物一样盯着顾千允,每一只都蓄势待发,想要撕下她的一块肉。
顾千允的身体紧紧贴着玻璃壁,瞪大眼睛,最后她只来得及看见无数的鱼朝她疯狂涌来,然后红色染红了缸里的水。
下面的尖叫此起彼伏,连安兰都白了脸。
台下的人看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根据水的剧烈波动,就像两人在垂死前拼命挣扎一样。
傅沉之霍的一下站起身来,力度之大,几乎掀翻前面的桌子。
梁程已经跨上了台,而医生和保安部的人也已经冲了进来。
大家都以为魔术失败了。
可下一秒,那个女人牵着顾千允从玻璃缸后面走出来,除了面无表情外,浑身上下似乎没有一点伤口。
唯有顾千允自己知道此刻的她心脏跳得有多快,那种劫后余生,没有经历的人根本不知道那有多恐怖。
刚才她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魔术师和助理站在她们的左右两边,举高她们的手,笑着表示魔术完成。
众人反应过来,立刻响起激烈的掌声,特别是江成松,显然对这一场表演十分满意。
傅沉之薄唇抿得很紧,眼底满是寒意。
他们谢幕下来,刚到后场,顾千允抓着旁边的一个花瓶就冲魔术师直接砸过去。
这已经是她能忍的极限,若不是刚才还仅存一丝理智,她在台上就已经发飙了。
魔术师险险的躲开,然后紧紧盯着她。
顾千允现在已经被怒火烧得快要燃起来了,莫名其妙被绑了,莫名其妙被扔到了缸里,莫名其妙被当成猴子一样戏耍。
她咽不下这口气,非常。
现在甚至有杀人的冲动。
梁程知道要出事,所以急忙跟来,瞧着顾千允跟对方杠上了,一言不发,只是站在她的身边,意思不言而喻。
他敢对顾千允一根头发试试。
魔术师依旧戴着面具,嬉笑道,“不就让你帮了一个小忙吗?至于那么生气吗?”
顾千允冷冷的瞪着他,一字一句的道,“你tmd给我闭嘴!”
“行行行,我跟你道歉。”
顾千允无比厌恶这种情况下他还如此敷衍的态度,丝毫没有诚意,她一个箭步上前,直接一脚踹在他的小腿骨上。
这一脚疼得那人脸色都变了,立刻弯腰,咬牙切齿的道,“你要不要这么狠……”
顾千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将他的话原方不动的还给他,“我也只是给你开个玩笑而已,至于那么生气吗?”
那人坐在地上,撩起裤子一看,红肿了,骂骂咧咧的。
“靠,你是要废了我这条腿啊。”
“那也是你自找的。”
顾千允现在心情恶劣到了极致,浑身上下都在滴水,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梁程压低声音道,“我让人开了一间房,送了干净衣服进去,你上去洗漱休息一下,真是对不住,是我没安排好。”
顾千允不是会迁怒的人,这事跟梁程没关系。
“衣服你让人送1908就好,我昨晚就住这里。”
听见这个房间号,梁程眼底闪烁了一下,不过没多问,只是应下。
顾千允离开后,梁程打算好好处理这事,开个玩笑也该有点限度,刚才他都以为真出事了,吓出一身冷汗,可他还没来得及发飙,对方到是先开口了。
“喂,梁程,你干嘛对个女人那么毕恭毕敬啊!”
说话间,他掀掉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好看阳光的脸孔,不同于傅沉之的俊美稳重,他浑身上下透漏着一股粗狂的英气,皮肤黝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