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溪一招呼,便有铺子中的人来给两个姑娘量尺寸。
“两位姑娘回去等着便是,最多五天就可以来铺子里看设计稿了。”
那两个姑娘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看对方还是一脸不顺眼的样子。
女人之间的恩怨无非就是那么一些,常常就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结仇,杜云溪对她们两个的恩怨不感兴趣,也没有打算调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毕竟这两个人也算是给她的旗袍铺子带来了麻烦,对于麻烦,杜云溪自然是避之不及。
送两位姑娘离开了旗袍铺子以后,杜云溪又将那湖绿色的旗袍挂了回去,之前她只是想着设计几款出来,全部做出来挂着,大家选到自己喜欢的买就是了,就像是现代一样。
可是她没想到这些人不愿意撞衫,现在除了要设计一些新式的衣裳,还得给这两位设计旗袍。
反正她调解这些矛盾一直是有一套的,凤七泽也不担心她,看她回来脸色还不错的样子,也知道事情解决了。
可是杜云溪还是抱怨:“你说她们没事干嘛要争一件衣裳啊,还不愿意穿一样的,非要我替她们一人重新设计一套才才算。”
凤七泽笑道:“你应该知道这女子之间,不过争的就是一口气,兴许没有那么喜欢那套衣裳,看见有人争一下子又觉得珍贵了起来。”
他这话说的倒是对,杜云溪点了点头,躺在床上闭眼假寐。
没过两天就把那两个姑娘的旗袍设计稿画好了,第五天的时候,她拿着设计稿去了旗袍铺子,那两个姑娘果然是已经等在那里了,而且两个人的气氛还是之前那种水火不容的样子。
她走上前把设计稿给了她们:“两位姑娘可以看一下,对这设计稿是否满意,如果不满意的话我再改进一下,有意见你们提就是了。”
那两个姑娘看了旗袍,却都是满意得很,脸上也有了笑意,对杜云溪的态度一下子温和了不少,虽然还是互相瞧不顺眼,可都一致的开始跟杜云溪套近乎了。
见他们两个人满意了,杜云溪也没有跟她们深交的意思,便跟她们道别,拿着设计稿去了衣裳铺子,让绣娘们再做两套出来。
可还没有出铺子大门,何思琪又急匆匆的跑来了:“云溪,你在这里啊,你快随我来。”
杜云溪有些疑惑,被何思琪扯着往外走,边走边问:“这是去哪里?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何思琪拉着杜云溪快步往前走,边走边道:“弄月遇上麻烦了。”
弄月在青楼里,又是青楼的红人,怎么会遇上麻烦?
杜云溪心里疑惑,却又担心弄月的安危,跟着何思琪快步的往青楼而去。
因为何思琪平日里经常和青楼的人打交道,所以到了风月楼,竟然也没有人拦着她。
可看着杜云溪面孔有些生,拦住问道:“何姑娘,这位姑娘进去莫不是来捉奸的吧。”
毕竟青楼经常有一些妇人来捉奸,一来就会闹事,青楼的人也是不想看见这种场面的。
何思琪解释:“这人是我背后的老板,我平时跟你们谈生意,老板可都是她。”
那些人听了,对杜云溪的态度一下子恭敬起来,也不拦着了。
进了风月楼,竟然也没有看见那老鸨,两个人上楼的时候,杜云溪这才喘了口气,问何思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弄月到底怎么了?”
何思琪拉着她,快步往弄月的房间走边走边道:“遇见了一个变态的客人,把她折磨的……”
后面的话没说,杜云溪也能够想象,顿时心里也是担忧不已,加快了步子,跟着何思琪到了弄月的房门口。
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老鸨的哭声:“哎呀,我的女儿啊,怎么弄成这副样子啊!这可如何是好啊?大夫弄月这脸还能治好吗?”
竟然还伤到了脸,杜云溪心中一紧,一脚踹开了大门。
屋子里守着弄月的丫鬟,还有老鸨站在床边,大夫正在替弄月诊脉。
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就看到弄月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全都是一片青紫,而走近一看,弄月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颊上被刀划得血肉模糊,这样子肯定是毁容了。
杜云溪忽然觉得脚步沉重不已,就从门口走到床边的这几步,都废了她极大的力气。
她颤抖的声音问大夫:“她的脸还有救吗?”
大夫叹了口气:“这么深的伤肯定会留疤了。”
一旁的丫头拿了水来给弄月清洗脸上的伤口,虽然血迹没了,可是伤口依然狰狞。
老鸨在一旁哭的撕心裂肺。
杜云溪沉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弄月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她冷冷的盯着老鸨:“你是否可以给我们解释一下?”
那老鸨明显有些心虚:“那公子明明是一表人才,经常来我们青楼光顾的,而且也是弄月的恩客,我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呀。哎哟,我弄月的脸蛋划伤了以后可还怎么能接客啊。”
杜云溪心中一冷,到了这种地步,老鸨心中想的竟然还是弄月的脸毁容了不能替她挣钱了。
“觉得心疼钱才哭的吗?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想着赚钱?之前那么好的一个姑娘,现在被作贱成了这个样子你就心里就没有一点愧疚之感吗?”
那老鸨心虚可还是梗着脖子:“弄月是我青楼里的姑娘,卖身给我们的那自然是要让她接客了,谁知道会出这么件事情,我是心里也心疼的很呢!”
“你心疼的恐怕就是你那点破钱!还请你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老鸨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有些愤怒,这青楼都是她的,这姑娘居然还敢让她出去?
可是一旁的何思琪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扯起老鸨就往外面赶:“你给我出去,这件事情过后再找你算账!”
老鸨被赶出去以后,何思琪还把门反锁了,走进来也是眼眶红红的,看着床上的弄月眼露心疼:“到底是遇见个什么禽兽啊,把她伤成了这样子。”
弄月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眸紧闭,整个人看着没有一点生气。
那大夫毕竟是男的,也不好打开弄月的衣服看里面的伤口,便对着屋子里的几个女子道:“姑娘可否替这位姑娘看一下身上的伤?”
杜云溪点了点头:“我替她看吧,大夫,您先出去,稍等片刻。”
那大夫也是叹息着出去了,对于一个原本花容月貌的姑娘,被伤成了这个样子是人都会觉得有些怜惜吧。
杜云溪和何思琪颤抖的手去解弄月的衣裳,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那一处更是红肿不堪。
一直强忍着的眼泪就这样掉下来了,杜云溪转头问一旁弄月的贴身丫鬟:“你家姑娘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子的?”
那丫鬟也是哭得眼睛通红:“吴公子从前便是小姐的恩客,小姐以前还喜欢过他一阵子的,眼看着现在小姐放下了,可后来不知怎的两个人在一起总是起争执,后来小姐并不愿意接待他了。”
“可是这次吴公子花了大价钱,买了小姐一夜,妈妈看见这么多钱,硬逼着我们小姐接客,谁知就弄成了这样子。”
竟然是当初那个人模人样的公子,看着仪表堂堂,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禽兽!
杜云溪心中愤怒不已,出去对大夫说了身上的伤,又从大夫那里拿了药,过来给弄月上药。
她的身上掐痕咬痕,甚至还有鞭痕,让人触目惊心。
何思琪站起身就要往外冲,杜云溪喝道:“你要干什么?”
何思琪眼睛都气得通红:“我要去找那个什么吴公子算账,把他打的不能人道!什么禽兽竟然这样对弄月,我非把他弄死不可!”
杜云溪心中对那何公子也不是没有恨的,听见这话淡淡道:“找他算账的事情,先放一放,到时候我也绝不会轻饶了他,现在先替弄月上药,估计弄月受了这番打击,醒了以后还不知道是何光景呢。”
何思琪又坐回了床边,也拿过了药开始替弄月上药,边上药边骂那吴公子是个禽兽。
弄月一直静静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管是上药的时候,还是几个人说话的时候都一直没有醒过来。
那老鸨兴许也是因为心虚,被赶出去以后,也没有敢再来这屋子,杜云溪和何思琪没有回去,就一直守在床边等着弄月醒过来。
杜云溪问:“她受了这么多伤,难道当时就没有呼救吗?”
丫鬟抹着眼泪带着哭腔道:“这青楼里面到了晚上,每一间房里都有各种声音,大家听见了,也只觉得是在玩什么新花样。”
“之前也没有人发现不对劲,还是今儿早上那和公子离开了之后一直不见小姐起身,我这才进来,可谁知就看见了小姐,浑身赤裸人事不知的躺在床上。”
杜云溪心中一阵一阵的揪着疼,为弄月感到心疼,弄月曾经是一个多么明艳动人的女子,如今遭受了这样的折磨,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
她难道是不愿意醒过来吗?一想到这里杜云溪又感觉泪意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