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彦的目光一直望着佟瑾墨护送着阮黎上了车。
当看到佟瑾墨细心的帮阮黎打开车门,并仔细的护着阮黎的头以防撞到的时候,裴承彦的眼眸闪了闪,紧握的拳头指节咯咯的响。
阿大看到老大这幅吃人的样子,瑟缩着往后站了站。
他已经不记得上次老大用这个眼神的时候是多久以前了,只记得那个狗眼看人低的美国佬被老大揍得在医院住了半年。
不过,今天的阮小姐虽然是阮小姐没错,可就是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怎么你想跳个舞?”
听到裴承彦那愠怒的声音,阿大突然回过神来。
朴实的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老大就会拿我开涮,我哪会跳舞,跳楼还差不多!”
裴承彦眼神扫过阿大有些黝黑的面庞说:“那还不走?”
阿大这才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收了保镖,跟在裴承彦身后出了佟氏大楼。
香槟色的迈巴赫上,暖气开的正好。
裴承彦托着头,语气听不出情绪来:“你也看出她不对劲了?”
阿大从后视镜悄悄的瞄了一眼裴承彦的脸色说:“我们的人没办法进入佟府内部,实在不知道更多的消息。甚至是不是……是不是阮小姐流产都不能确定。”
老大就是为流产这件事回来的,可裴氏的势力本来就在美国,佟家在安城又是根深蒂固,一时间真的是难以下手。
“她清瘦了很多,对佟瑾墨的态度也很亲热。佟瑾墨又提起婚约的事,显然结婚的事是真的了。”
裴承彦说完用手指使劲揉了揉额头,他有太多的事想不明白。
按理说他和阮黎之间即使存在误会,凭他对她的了解,无论如何她是不可能再次接受佟瑾墨的。
今天发生的事处处透着古怪。
这时突然听到阿大使劲一拍方向盘说:“老大,你不要担心。虽然回来的时候答应老爷子不让你被阮小姐迷惑,但我不会让佟瑾墨那小子得逞的。要是他们真要结婚,我一定给你把阮小姐抢回来。”
裴承彦暗自缓了缓被阿大突然吓到的心脏,有些无奈的说:“你这一惊一乍的毛病哪天去看看吧!不过去之前先派人给我盯着佟府的每一个人,尤其是佟府老宅那边。结婚这么大的事,那边不可能没动静。”
阿大擦了擦头上的黑线,点头答应。
这老大,真是损死人不偿命。
加长林肯车上,佟瑾墨望着阮黎苍白的脸色,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的试探道:“阿黎,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人或者事让你不喜欢?”
阮黎摇摇头,乖巧的依偎在佟瑾墨的怀里:“瑾墨,我以前认识那个人对不对?”
佟瑾墨勾着阮黎肩膀的手一僵:“你说谁?”
阮黎的声音带着疲惫:“从你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了,你不用瞒我,是不是我跟他之间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
佟瑾墨略略放松了些说:“不要胡思乱想,你不是想给我生孩子吗?我把婚礼定在月底了。”
“嗯!”
“你不开心?”
“没有。”
“那就靠在这里睡会儿吧,很快就到了。这几天你会很累,毕竟婚前还是要见家长的。”佟瑾墨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阮黎听话的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一直搜索着那个男人的信息。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看到他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心变得柔软又疼痛?
可瑾墨的态度显然不想让她再跟他有关联。
可是石子投进湖面的涟漪,岂是说没就能没的吗?
而她梦中的身影,她知道,就是他!
男人?你到底跟我有什么样的过去?
是我该爱的人还是该恨的人?
脸颊在佟瑾墨柔软的衣料上蹭了蹭,心里暗暗的说,我爱的人是佟瑾墨,你,一定是我该恨的人!
迈巴赫上的裴承彦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阿大赶紧利索的关上车窗,还不忘回头憨憨的一笑。
裴承彦轻轻捏了捏鼻梁,越发下定了带阿大去看精神科医生的决心。
就在这时,阿大的手机响了起来。
阿大接起电话说了几句,便突然调转车头,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那黝黑的面庞再不见刚刚的憨笨。
开什么玩笑,老爷子调教出来的人岂会是怂包。
不过是按照老爷子的吩咐,不让他那多思多虑的孙子忧思过度,让他开怀一笑而已。
“老大,找到了佟府出来的女仆。说是以前伺候佟瑾墨的女人的。”
佟瑾墨深邃的眼眸望着窗外一闪即逝的灯火:“人在哪儿?”
“咱们的暗场。那女人堵车输了。”
“两分钟!”
“是。”阿大应声目视前方,猛踩油门,那线条流畅的车身如同暗夜里滑落苍穹的流星。
不过一分五十秒,车子就稳稳的停在了一家娱乐城的后院。
守在那里的小头目一见裴承彦本尊亲临,吓得舌头都开始打结:“老大,您、您居然、亲自来了。”
阿大瞅了一眼那不成器的小头目,用手一指另外一个看起来很斯文的人说:“你来说。”
那人也不废话,把那女仆带过来扔在裴承彦前面的空地上说:“老大,就是这个女人。输了钱,说是以前伺候过佟瑾墨的女人,能搞到钱。大哥吩咐过注意佟府的人,弟兄们这才扣住了她。”
阿大点头,示意他带人退远后才大着嗓子说:“就问你几个问题,答好了放你走,欠的钱一笔勾销。绝不食言。”
女人点点头。
阿大接着说:“你叫什么?伺候过谁?”
“我叫阿花,以前伺候阮黎小姐。”
阿大望了裴承彦一眼,声音有些急促:“佟府有人流产的事知道吗?”
女人点点头说:“少爷要娶阮小姐,便让我给怀孕的楚小姐下药,我听说她们还是姐妹。不过阮小姐病了,忘了好多事,不记得楚小姐了。”
“这么说你去佟府时间不长?”
“听管家说自从阮小姐来了以后,佟府的下人几乎全部换了。我就是那次进去的。”
“那你怎么离开佟府了?是不是偷了钱?”
“不不不,是少爷给我的封口费。我没听他的话离开安城。”
阿大又望了望裴承彦紧锁的眉头说:“阮小姐跟你们少爷的关系亲密到了哪种程度?”
阿花想了想说:“说起来是很奇怪的关系。明明两个人很相爱,还睡在一起,但就是没有圆房。”
看裴承彦的眉头稍微松了些,阿大才又问:“阮小姐得了什么病?”
“我也不知道,来的时候就在吃药了。听说有一次还发狂,事情搞得挺大。可能是精神上有问题。我知道的全说了。”
见裴承彦已经大步离开,阿大简单了善了后。
这消息对老大来说也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