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白一人坐在藤椅之上,阮黎与艾子馨的笑声传入她这里十分刺耳,一旁玻璃圆桌上插在花瓶中的红色玫瑰花被她拿了来,将那娇艳欲滴的花瓣一股脑扯了下去,花瓣散落一地,嘴巴还在嘟嘟囔囔着什么。
“叶小姐这辣手摧花的行为可不值得提倡,我好好的玫瑰花就这样被你毁掉,是不是得赔偿?”
楼梯拐角处,裴科翰迈着步子缓缓而下,一双薄冰的瞳冷淡望着叶浅白,狭长的眉毛微微挑起。
叶浅白没好气的白了裴科翰一眼,将手中剩下的花枝也一并狠狠扔在了地上,却是因为花枝很轻,打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
“要你管?着一朵花才值几个钱,我的好心情才是最重要的!”
裴科翰的嘴角略带讽刺,迈着优雅的长步走到了叶浅白面前,弯身,叶浅白向后仰了仰身子,戒备之中掺杂着一丝畏惧。
只见裴科翰那修长好看的手指从地上捏起了一片花瓣,目光落在那花瓣之上,啧啧道,“可怜了花。”接着眸子瞥向了叶浅白,“居然是被这样自私自利之人摘下。”
叶浅白本就独自生着闷气,此时正是被气到怒不可遏,口不择言,“我自私自利?你们裴家难道不是一样吗?一边想要阮黎这片白月光,一边又想要我这朵红玫瑰,鱼与熊掌都想要得到。”
“叶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成语叫做祸从口出?”裴科翰英朗的脸上泛着魍魉之光。
“咳咳咳……”
那熟悉的咳嗽之声传来,裴老爷子也从楼梯而下。
“大伯早。”裴科翰对着裴老爷子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又对一旁尴尬的叶浅白俏皮的抛了个媚眼,出了门。
“爷爷……”叶浅白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着裴老爷子的眼神微微带着一丝畏惧。
裴老爷子只是淡淡的瞥了叶浅白一眼,那张刻有皱纹的脸上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兀自走到了沙发前,摆弄起了那套精美的茶具。
叶浅白局促了许多,将地上的玫瑰花尸体捡了起来,勉强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凑到了裴老爷子跟前,“爷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说的气话,看到那阮黎我就心中不是滋味。”
裴老爷子从鼻腔之中发出一声轻哼,略微下垂的眼帘挑起,苍老却有力的声音自口中传出,“你觉得在我这个公正人面前,讲这样的话合适?”
“不合适不合适,是我说话欠妥,爷爷您别往心里去。”阮黎点头如捣蒜,忙着回答,不敢耽搁一分钟。
她唯一能够嫁给裴承彦的法宝就是裴老爷子的支持,若是她连裴老爷子都得罪,与裴承彦的婚事自是不必想。
“爷爷,是我的不对我向您道歉,我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着承彦,承彦身边总有阮黎的出现,我有些吃醋而已……”
裴老爷子静默的研究着茶道,叶浅白抓紧时机为自己开脱。
可恶的裴科翰,明明知道裴老爷子要下来都不提醒她,这下倒好,自己说的大逆不道的话全部被裴老爷子听了去,裴老爷子又是将她从监狱之中捞出的恩人,任谁心中都会存有芥蒂。
想讨好裴老爷子也是不容易,她装知书达理在裴老爷子面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如今却因为阮黎的到来全部变质。
至于裴科翰,不管他到底有没有站在阮黎那边,总之站在她的对立面,那就作为与阮黎一样的敌人一视同仁。
裴老爷子依旧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她也不愿意自讨无趣下去,对着裴老爷子鞠了个躬,“爷爷,您先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接着回去了叶家。
叶浅白回去家中的时候,叶博雄正在公司忙工作。
那项目技术的专利一天不申请下来,他们自行研发的技术就有受到权利侵犯的隐患,应当尽快解决。
但是裴老爷子那边的调查似乎没什么结果,这简直令叶博雄一个头两个大。
究竟是什么势力的人,能够抵挡住裴家那强悍的势力?
叶浅白火急火燎的赶去了公司,已进入叶博雄的办公室就呼天喊地了起来,抱怨着方才被裴老爷子冷眼相待的事情。
叶博雄冷了脸,“你什么时候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不好,非是要挑着在裴老爷子面前,你要知道咱们叶家若是没了裴家的支持,是万万不行的呀我的傻女儿!”
叶浅白禁了声,思忖了许久,“爸,你调查过阮黎的全部资料是吗,你还记不记得阮黎有一家继承父亲的公司?我要让她尝尝我叶家的厉害,得让她明白触犯我的后果,我就不信她不会知难而退!”
叶博雄靠在椅子上,闭着双目,心中思量许久。
裴氏总部,黑色真皮质感的椅子上,男人的眸色如同深冬的夜晚,面色沉似水。
深褐色木质的办公桌上,散落着几张照片,照片上的内容赫然醒目。
男人的身畔站着几个恭恭敬敬弯着身的亚洲人。
“裴先生,我们是真的不知道那些照片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阮氏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阮总明明就在国外,怎么会涉及到杀人事件我们根本想不明白,公司内的人对此毫不知情。”
是的,那些照片是裴老爷子作为威胁裴承彦,为阮黎做的假罪证。
为了调查这件事情,已经忙碌了许多天,确实依旧没什么想要的收获。
“老大,我看想要弄清楚这件事情很难,毕竟裴老爷子的手段……”阿大战战兢兢的对着裴承彦提建议,琢磨着应该怎么表达话语才能不惹眼前这临近爆发的男人生气。
然而,男人的一个眼神睨来,阿大赶忙禁了声,却听男人那淡漠且森寒的话语响起,“继续说。”
阿大弯身的程度大了些,用衣袖擦了擦额间的汗水,“裴老爷子手段高明,若不是做什么事情都足以有把握,裴家也不会走到今天能够撑起半边天的地步,这件事情,怕是只能从裴老爷子身上查起……”阿大的声音越说越小,到了最后的时候几乎缥缈不可闻。
只见男人的面色更加阴鸷了些,把着椅子扶手的手,因为用力,骨节处泛着森白,这间不算小的办公室之内,瞬间弥漫起了强大的压迫感,众人几乎紧闭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