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画面浮现进付臻红的脑海里,他点燃了让压切长谷部准备的长杆烟斗,静静的吸了起来。
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时,付臻红并没有在意,他依旧看着庭院,缓缓吸着烟草。
三日月宗近在距离付臻红左侧两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从他这个角度,能清晰的看到审神者那毫无瑕疵的侧脸轮廓。
银白色的月光与门廊上方的暖红色灯光交织在了一起,漫洒到了这个黑发男人的身上。
他的拇指与中指夹着由上等的紫竹木制成的细长烟杆,白皙漂亮的食指伸长着轻轻拖着杆身。
薄薄的白色烟雾从最前端的圆孔斗上缓缓地飘散出来,在空气的流动下跟随着微风萦绕出了淡淡的朦胧雾圈。
他似乎正在想着事情,又似乎只是单纯的看着风景,在光影的折射里,那如墨一般漆黑的眼眸里映着满园的海棠。
他眼睛下方的泪痣,是一如既往的透着一种妖冶的妩媚与风情,然而他的表情却是极其淡漠的,甚至隐约带上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与疏离。
三日月宗近从来没有看透过这个男人。
无论是作为审神者,还是一个普通人,他无疑是傲慢独断的。
但当你以为这个男人风流的喜欢着情与欲的身体交缠时,下一秒他却可以冷漠的置身事外般…平静的推开任何一个因他而陷入渴念与纠结中的人。
然而,当你以为自己不曾进入这个男人眼底的时候,他却又突然对你展开欢颜,用那几乎没有人能抵抗的昳丽容颜和捉摸不透的暧昧言语,去慢慢挑出你内心深处那或许自己都不曾发现的隐秘悸动。
三日月宗近不禁想起了那晚在温泉池水里那蜻蜓点水般的吻。
那一瞬间柔软温热的触感即便是转瞬即逝,却根本让他无法做到彻底的忽视。在那天晚上之后,他刻意的不去回忆,然而有些事情你越是想要摈弃遗忘,就越是容易浮现在心底。
川上富江……
三日月宗近在心里轻轻念出了这个名字。
他们现在这位审神者,还真是一个危险的存在啊……
在付臻红快要将烟草吸完的时候,三日月宗近收敛住所有情绪,抬起脚慢慢走到了付臻红的身边。他将托盘里的被精心洗过的草莓端出来轻轻放到了付臻红触手可摸的位置。
付臻红放下长杆烟斗,淡淡的看了一眼盘子里的个大饱满的草莓。
草莓被洗得很干净,连上面的叶子也被细心的摘除了,看起来十分的水润可口。
“长谷部弄的?”
三日月宗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饶有兴趣的反问了一句:“也什么审神者会认为是长谷部准备的呢?”
付臻红抬了抬眼皮:“难道不是他吗?”
“是他,但不只有他,山姥切也帮着洗了,”说到这,三日月宗近微微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道:“草莓也是山姥切从田地里摘的。”
付臻红想到了那披着被单的金发青年,会为他摘草莓,或许对自己给了他那一套修行装备所表达的感谢吧。
三日月宗近观察着付臻红的脸色,试探性的开口道:“审神者将修行装备给起山姥切,是因为有些喜欢的吧。”
这里的喜欢,并非是指传统意义上的喜欢。
而是指一种审神者对刀剑付丧神的宠爱。
付臻红挑了挑眉,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说起喜欢的话,还是三日月你要更符合我心意一些。”
说完之后,他便站起了身,目光与三日月宗近的目光对视到一起。
在夜色之下,三日月宗近眼眸里的那一抹弯弯的金色新月比天幕上浮现出的真实美景还要更漂亮三分。
付臻红抬起手抚上了三日月宗近的脸颊,用微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脸部白皙细滑的肌肤。
“我喜欢漂亮的刀剑,更喜欢……”付臻红拖长了语调,将唇凑到三日月宗近的耳边,用暧昧不明的语气缓缓吐息道:“更喜欢看刀剑们在欲念的折磨下动起情来的模样……”
三日月宗近的身体微微一怔,如此直白的言语让他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或许是因为此刻他们靠的太近,或许是因为脸部被那柔软微冷的指腹在轻浅的触碰抚摸,又或许是因为这个男人在他耳边喷洒出的气息过份的温热,三日月宗近的喉咙顿时有些发涩。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如此反复了两次之后,才慢慢开始平静下来。
将三日月宗近的变化看在眼里,付臻红收回手,轻轻笑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和怜爱:“三日月,别在试探我。”
话落之后,也不等三日月宗近再回答,付臻红便绕开了他,朝着起居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