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是在做梦罢了……这般想着,他的心情又低落下来。
沈风渠抱着小孩儿,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更像是一座小镇一个村子,他想问问这是哪里,但是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这才第一天,等过几日再问吧。
他去了酒楼里,路上发现许多人目光落在他身上,眼光里带着异样的情绪,里面有鄙夷、厌恶,还有几分的排斥。
沈风渠知道小孩儿肯定也能看出来,他轻轻拍了拍小孩儿的背,哄他道,“没事的……不用在意他们……”
小孩儿低下了头,拽着他的衣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风渠用变出来的银钱去买了好些饭菜,注意到小孩儿的目光一直落在鸡腿上,他就又包了两个鸡腿,一块儿提回去了。
等到他们回到了茅草屋里,沈风渠把饭菜都放在了小破桌子上,看着小孩儿狼吞虎咽。
小孩儿没一会儿就停下来,把饭菜和鸡腿推到了他面前,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沈风渠轻轻笑了一下,“我不饿的,你吃。”
小孩儿一直没动,沈风渠没办法,吃了一些,然后小孩儿看他吃了,才愿意继续吃。
晚上的时候他们两人就挤在茅草屋的角落里,小孩儿看着身侧的人,月光落下来一抹银辉,他眼眸里一片漆黑。
他伸手碰了碰一旁男子的睫毛,心想这一定是在做梦,明天梦便要醒了。
毕竟他心里清楚——他不会遇到这么好的人,等到他醒了,都是一场空,剩下的依旧是无尽的噩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沈风渠幻想着自己一睁眼能出这个魔阵,然而并没有,顶上是仿佛要塌的横梁,旁边的人正在盯着他看。
小孩儿那一双眼睛黑沉沉的,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愣了一下,“吱吱?”
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小孩儿的手放在他脸上,摸了摸他,然后又轻轻扯了扯,仿佛是确定他存在一般。
没有消失……不是在做梦吗……
小孩儿有些想不明白,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那颗糖被他放在了底下躺着的稻草下面,他指尖放上去按了按,糖也在。
都没有消失。
沈风渠不知道这小孩儿是在想什么,他看着小孩儿又被磨的都是刮痕的脚,伸手碰了上去,指尖溢出来白光,把上面的伤口愈合了。
小孩儿瞪大眼睛看着,组织了好久的语言,才小声道,“你……也会法术吗?”
沈风渠听他这么说,手上把他的伤治好了,问他道,“这里有别人也会?”
那这地方说不定是哪个修仙门派底下的……不过也不一定,是魔修也有可能。
小孩儿点点头,回忆起来,抱住了自己的膝盖,眼里带着些许落寞,“大家都会……除了我。”
沈风渠捏小孩儿脉搏的时候试探过了,确实感应不到任何根骨天分,他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不会未必不是好事。”
“有时候拥有一些东西,反而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比如楚临渊的魔君印,易滋生心魔,在此之前,得到的代价也十分惨痛,比普通人要吃十倍百倍的苦。
小孩儿自然听不懂他后面说的那些,他沉默了一会儿,便没有说话了。
他的日子过得太艰难了,不会法术,意味着别人欺负他的时候他没有办法抵抗,他什么都做不了,只有每日像个过街老鼠一样挨打的份。
这里的人都看不起他,恨不得他死,他偏偏要活着,哪怕是在阴沟里苟且偷生,也一定要忍着,直到熬到翻身的那一天为止。
所以他想拥有……他想变强……哪怕承受的再多……他也愿意。
但是这些话他并没有说,说了大概会被讨厌的。
沈风渠如今在这里要操心小孩儿每天吃饭问题,还有衣服鞋子,想着顺便一起去买了……他看了下小孩儿的尺码,对他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镇里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小孩儿乌黑的眼珠映着他的脸,似乎有些不想让他走,下意识地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不过没一会儿,又缓缓地松开了他。
这是要走了吗。
沈风渠没想那么多,他担心小孩儿又被人欺负,在旁边布了一道结界,“你在里面等着,我没有回来先不要出来。”
小孩儿没有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