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密码正确,欢迎主人回家。”
智能ai密码在识别纪航成的脸后自动将门开启。
“纪航成,我今天真的不行,我爸会担心我的。”
颜子期被纪航成横抱着进了家门,别墅里一片漆黑,仅仅只是洒进屋子里的微弱月光让她看清楚眼前男人那张充满欲念的脸。
“那你给他打个电话说在朋友家过夜。”
纪航成抱着颜子期来到一张昂贵的意/大利布艺沙发前,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沙发上然后倾身压下,炽热的唇直接去寻找那渴望已久的温软。
“不要。”
颜子期伸手去推纪航成的脸,现在酒气过了,她人也好转了许多。
“为什么不要?期期,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了,接/吻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是很正常,可颜子期表示她不喜欢,她外表可以装成放浪形骸可骨子里她是一定要守住最后一点底线的。
再说她嫌他脏,这嘴吻过多少女人,是纪航成和鬼才知道的事。
“是,可是成成,今天我真的不想,我…我牙疼。”
别说这假话还真不能乱说,颜子期话刚说完,她就感觉两边原智齿那里的伤口隐隐作痛。
“没事,用不到你的牙。”
纪航成说着便又含上了颜子期的唇瓣,这种感觉太对了,软软的,甜甜的,就好像初恋的味道,草莓冰激凌。
颜子期被纪航成深吻着,她越是抗拒,他便越是激进,再这样下去,她迟早失身。
“啊~”
“痛。”
颜子期用力推搡,这回是真的痛,纪航成也知道因为刚才他在吻她的时候某处柔软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他甚至浅尝到了药粉的苦涩味和血腥味。
“期期,你没事吧。”
纪航成说着赶紧去开灯,当昏黄的灯光占满全屋时,颜子期唇角的血迹赫然变得触目惊心。
“期期。”
看着那些血纪航成承认自己吓到了,他没有想过事情竟然会是这样严重。
“疼~纪航成,我疼死了。”
颜子期泪眼朦胧,湿润的泪水混合着黑色的睫毛膏将精致的眼妆晕染,她的妆花了,可即便这样纪航成还是觉得她好看。
“对不起,期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现在怎么办?”
纪航成半跪在颜子期面前,他烦躁地拢了拢头发,不知所措。
“你能替我去买药吗?药店有专门的止疼药。”
“啊~长什么样的?我让人去买。”
颜子期一听赶紧阻拦:“别啊,这都这么晚了你还要麻烦别人,你家门口不就有药店么?两步路的事你何必呢。”
纪航成想想也是,有这时间差遣别人他还不如亲自跑一趟。
“嗯,好,那你乖乖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好。”
颜子期乖巧点头应声,纪航成起身温柔地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直到门外传来响声,颜子期这才从包里取出一包湿纸巾,她抽了一张出来用力擦拭唇边的血迹,连带一同抹去的还有纪航成的气息。
颜子期不敢耽误,她知道自己必须在纪航成回来之前离开这里。
随便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颜子期拿着包走到门外,她不敢耽误一路小跑到别墅大门口,这时刚好一辆出租车送客回来,还不等车上人下车,她便钻进了车里。
眼瞅着这黑云压城,狂风大作,看来不久之后会有一场暴雨降至申城,纪航成站在马路旁边抬头望天,彼时,他手里还拿着刚才跑了三家药店才买到的止疼药。
路口的红灯正在闪烁,纪航成也顾不得什么交通规矩,拔腿就往马路对面跑。
这时一辆皮卡车刚好开过来,要不是刹车及时现在纪航成恐怕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小王八犊子,你找死啊,妈了个巴子的,想死去跳楼啊,在这里祸祸什么!”
皮卡车司机把头伸出窗子对着纪航成骂骂咧咧,像他这种社会下层哪里认得眼前人是谁。
再说管他是谁,张口开骂就对了。
纪航成冷眸微抬看了一眼那皮卡车司机,他眼神凌厉,目光之中透着杀气,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惧。
当皮卡车司机目光和纪航成对上的时候,心脏骤然紧缩,他把手放在挂档器上象征性地骂了两句就走了。
纪航成也没有多加理会,他握紧手里的药过完剩下一半的马路。
当他废掉半条命跑到家里的时候,整幢别墅竟然空无一人。
“期期?”
“颜子期?”
纪航成上下楼跑了个来回也没见着颜子期,他赶忙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刚想打电话,一条微信就进来了。
[成成,我到家了,准备睡了,晚安。]
寥寥草草几个字轻轻松松把纪航成击的是溃不成军。
大晚上的,他像狗一样的跑了几条街为她买药,还差点被车撞,结果她居然就这么撇开他回家了?还准备睡了?
这他妈的就很搞笑了,睡觉?睡她妈个死人头啊。
“操~”
纪航成用力地把手里的止疼药往电视机屏幕砸去,这一刻,他有种真心被玩弄的感觉。
纪航成往后一倒整个人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心里就像是被人塞了几团棉花一样堵的慌。
现在毫不掩饰的说,纪航成想狠狠地甩了颜子期,因为她一点都没变,还是作女一个,怎么作怎么来,好好的谈恋爱不行吗?
以前两人都搞了那么多次了,现在重新在一起还装起了贞洁烈女?
纪航成疲惫地仰靠在沙发上,突然微风拂过送来一阵清香,这味道?
纪航成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抱枕,如果他没记错刚才颜子期就是躺在这上面和他接吻的吧。
嗯,想到刚才那个吻,想到今晚颜子期那令人欲罢不能的打扮,纪航成这心就被撩拨的痒痒的,他伸手拿过那个还残留着颜子期余香的抱枕,二话不说地就啪啪两掌打下去。
“颜子期,你能耐了啊~长本事了哈~你牛逼,现在是吃定小爷了,信不信我收拾你。”
纪航成孩子气地拿着抱枕啪啪地打着宣泄愤实,然后打着打着他就紧紧地把抱枕抱进怀里将脸埋进去忘情地汲取上面的芬芳,然后过了一会就听他小声轻诉道:
“颜子期你妈了个逼,老子想你~”
*
颜子期打车回到郁卿的别墅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正当她犹豫是要进去还是去酒店住一晚的时候,别墅院子里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小颜。”
颜子期闻声回头就看见身着一身浅灰色格子棉质家居服的郁卿站在自己面前。
“老郁,你还没睡?”
“嗯,没有,刚看了一会书。”
“哦~”
颜子期应了一声,顿了片刻然后说道:“我以为你们都休息了,正准备去酒店住呢。”
郁卿上前一步,伸手去牵颜子期的手,也正是因为两人距离拉进,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
“和他喝酒了?”
郁卿平淡的语气里透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颜子期的心“咯噔”漏跳一拍,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她突然对郁卿感到害怕。
“嗯,喝了,不过不是和他。”
郁卿神色微变,怔了片刻之后旋即说道:“下次再喝酒记得和我说,我去接你。”
“对了,晚上吃饭了吗?”
颜子期摇摇头,“没吃,牙疼,可能伤口裂开了。”
这回郁卿也没多问,拉着颜子期的手走进别墅。
“你先坐着,我去拿药。”
郁卿松开颜子期的手走到一个红木柜子前伸手拉开其中的一个抽屉从里面取了一瓶药转身朝沙发走去。
“来,张嘴,我给你上药。”
郁卿来到颜子期身旁坐下,他拿着一枚小镊子夹了一块被药液沾湿的小棉球伸进她的口腔。
郁卿歪着头,一手拿着镊子,一手轻轻捏着颜子期的下巴,小心翼翼地替她上药。
颜子期仰着脑袋,余光时不时地偷偷瞄向郁卿,只见他神色肃目,满脸认真地在给自己上药,偶然间轻风过境送来了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
两人距离靠的很近,颜子期心脏跳的很快,脸颊慢慢弥漫上了绯红之色。
“好了。”
郁卿将镊子退出颜子期的口腔然后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你先休息一会,我去给你煮些粥等凉了以后药也差不多被吸收了。”郁卿体贴地说道。
约莫半个小时的功夫,郁卿就煮好了一锅香喷喷的山药红枣粥,他盛了一碗端到颜子期面前。
“小心烫。”
颜子期拿起勺子看了一眼郁卿问道:“你不吃吗?”
“不了,我晚饭吃过了,这山药红枣粥是易烂好消化的食物,现在最适合你。”
郁卿这人很养生,如果不是必要应酬他基本不会喝酒抽烟,他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也正是因为这样三十多岁的他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显老。
“老郁,谢谢你。”
颜子期拿着勺子在粥里搅拌,突然就这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有点愧对郁卿,她知道他在等,等她的感情,可她却为了一己之私去报复纪航成和他不清不楚,最可气的是最后还要郁卿收尾。
此时如果换作是任何一个好女孩,怕是都做不出来这事吧。
颜子期越想这心就越是愧疚,她矛盾极了,一边是郁卿的等待,一边是对纪航成的报复,她迷茫地不知道如何做选择。
如果现在收手远离纪航成,她能过的去吗?以后会遗憾吗?
可如果继续报复,那她又如何面对郁卿,纪航成是什么样的人颜子期比谁都清楚,像今晚这样的事将来发生的频率一定很高,如果现在她是一个人,可以不在乎那么多,可问题就是还有一个人在等她。
颜子期矛盾得不得了,她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与她有着同样心情的还有郁卿,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对是错。
刚才再给颜子期上药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她的唇,男人有时候也是很敏感的,他们也能够从一些细节里发现蛛丝马迹。
郁卿虽然没问,但他知道颜子期今晚一定是和纪航成有过亲密接触。
所以他想自己真的能够接受这样的女孩做妻子吗?
颜子期的报复要到什么时候,或者会不会假戏真做又重新回到纪航成身边这都是他未知的事,如果到头来当他所有的努力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时候,他会不会后悔今日自己的所作所为?
是的,郁卿也很矛盾,他对颜子期的喜欢从一开始就不是那么坚定,他考虑的很多,这和他这个年纪是有一定关系的。
三十多的年纪不再可以任意妄为了,一步错步步错,他不能去不顾一切做没有回馈的事,也不可能不计任何地去为一个女人付出真心。
郁卿看着对面低着头搅粥的颜子期,一江平静的心湖被激起一丝涟漪。
夜静得像一潭水,世间万物大多都已沉睡,一切显得那么安谧……
郁卿和颜子期面对面坐着,两人心怀各异,空气安静的让他们可以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颜子期碗里的粥已经快凉透了,然而她却迟迟没有行动。
“小颜,粥快凉了,先吃吧。”
“老郁,我有话对你说。”
几乎是同一时间,颜子期和郁卿非常有默契地抬头望着彼此出声。
“嗯?”
郁卿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扬唇说道:“想说什么?”
颜子期放下手里的勺子,她郑重其事地看着郁卿。
“老郁,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待会说的话很自私,可是我还是要说。”
颜子期舔舔唇,像是将全身的力气都汇聚在了一起,她目光坚定给人一种无法动摇的感觉。
“老郁,我知道不论我说多少句对不起或者是谢谢都无法抹平你对我的好和我对你的不公平。真的不好意思,也许我这种爱憎分明的性格在很多时候都伤害到你,但有些事我还是想去做。”
“虽然我很努力试着去释怀,去原谅他,一直告诫自己不要沉沦在过去不好的回忆里,可我越是想忘就越是偏偏被激起仇恨,纪航成过去对我做的那些事,每一条都是抽打在我身上的鞭子,鲜血淋漓,皮开肉绽,那种痛,我刻骨铭心。所以,我一点都不想放过他,如果不能把那些屈辱我可能会死不瞑目。”
这种真的是性格问题,有的女孩可以放下过去往前走,不去计较那些曾经别人赐予的那些伤痛,可有的女孩就比如颜子期,她性格就是这么刚烈。
“是,我知道。”
郁卿当然知道,没有经历过别人的人生就无权干涉这个道理,可这事不是和他也沾了一些关系吗?
“所以,你还是不准备停下对他的报复对吗?”
郁卿跟着问道。
颜子期满怀歉意地点点头,“是的,至少没有在完全让他得到该有的报应前,我不想这么快放过他。”
颜子期觉得自己现在觉醒还为时未晚,以后她一定要擦亮眼睛,过滤掉那些品格低下空有皮囊的人。
她眼底里的坚定郁卿全数看在眼里,现在他觉得自己说再多好像都没有多大意义了。
郁卿透过镜片看着颜子期,他不免又一次地把她和自己已病逝的妻子联系在一起,从外表来说她们真的很像,几乎就是复刻,可从性格来说二人却有着天壤之别。
颜子期骨子里就是那种很倔强的女孩,她爱憎分明,直来直往,典型的直爽型的女孩。
而他的妻子,则是宠辱不惊,不论受了多大的委屈和伤害都只是憋在心里默默消化。
不一样,真的非常不一样。
郁卿知道自己想要在颜子期身上找寻妻子的影子这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
沉默半晌他才慢慢启唇开口:“好,我知道了。”
郁卿的这一句轻描淡写的“知道了”就是他的答案,颜子期也不傻,她知道他这是准备放弃她了。
确实啊,这是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郁卿是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了,他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抛却理智去做一件事呢。
他又不是连小凡,做事说话从来都不考虑后果,现在对郁卿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找一个能够安稳待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妻子,过平淡美满的生活。
颜子期什么都懂,可她还是不甘心,说到底这就是自私,可没办法,如果所有人的想法都是朝着正确三观方向走,那这世界哪来的多姿多彩呢?
“对不起,老郁,我辜负你了,今天售楼处的小姐给我打电话了,后天我就能拿到钥匙了,明天吧,明天我就从这搬出去,十分抱歉,打扰你这么久了。”
颜子期一个晚上都不知道说了多少句“对不起”,此时此刻,她除了真心实意的道歉再无法给郁卿其他额外的情感了。
“没事,你还可以住这,都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几天,等你那边房子整理好再说吧。”
“吃粥吧,都快凉了。”
郁卿笑容和煦地看着颜子期,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庞杂的情绪,就连对颜子期的不舍他都只是潜藏在了心底。
是的,郁卿是喜欢颜子期,可是他等不起,他也不想把时间花在未知的事情上,所以,不如就这样吧,毕竟这是生活不是电影。
颜子期吃完粥便钻进了厨房洗碗。
“放那吧,明天阿姨会收拾。”
“不用啦,老郁,你先去休息吧。”
颜子期系着围裙站在厨房水池旁边忙碌,郁卿就这么站在客厅外看着她的背影,如果现在他只有二十一二岁,他一定会奋不顾身上前将她拥进怀中,告诉她,他爱她,只要他们最后结果是好的,他会等她的。
可事实是他现在三十三了,有的不应该是冲动而是沉稳。
三十岁该做什么?三十岁就该拿得起放得下。
郁卿深邃的眸子眷恋地看了颜子期一眼,然后默默转身上了楼。
哎~到底还是没能修成正果。
*
夜半,颜子期睡到一半,突然被一阵稀碎的哭声吵醒,这哭声不大,但是对于得过躁郁症的她来说是很容易被察觉的。
颜子期自从生病之后,只要不吃药,她的睡眠就很浅,基本什么轻微的小动静都可以把她吵醒。
颜子期掀开被褥下了床,就在这时窗外一道白光划过,将夜幕一分为二,瞬间灰蓝色的天空就被点亮了起来。
这是闪电了,看来马上就要有一场暴雨降至。
颜子期走到门边准备去厨房喝水,突然她听到旁边郁念之的房间传来哭声。
这声音,就是刚才将她吵醒的声音。
颜子期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她朝郁念之房间走去。
推开门,借着外面闪电的光,她看见郁念之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整个人战战兢兢地瑟缩在墙角不停颤抖。
“念之。”
颜子期朝郁念之冲去,小家伙一看来人便马上哭了起来。
“妈妈,我害怕闪电。”
“轰隆~”
郁念之话音刚落,一阵巨响的雷声便也随之而来,颜子期搂紧怀中的人儿,这一刻她庆幸还好他听不见,这雷声可真是吓人。
颜子期不断用手抚摸郁念之的小脸,她试图以行动给他安慰,漆黑的屋子里伴着可怕的闪电雷声,他们两人抱团取暖。
兴许是颜子期给了郁念之安慰,渐渐地他在她怀中安然酣睡。
颜子期抱着郁念之慢慢往床边走去,刚准备放下,怀里的小人儿就用小手紧紧地扯着她的衣领,嘴里喃喃道:“不要走妈妈,我害怕。”
郁念之的话触动了颜子期心里的柔软,在无数次的放床失败后,她最终是搂着他一起睡去。
外面电闪雷鸣,屋内如沐春风,郁卿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两幅强烈反差的画面。
颜子期抱着郁念之靠在床头,两人都睡的很香,丝毫没有受外面狂风暴雨的影响。
郁卿也是睡到一半被雷声吵醒,他担心郁念之害怕便赶忙过来看看,却没想有人先替他做了这件事。
那一刻,郁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就感觉这心暖洋洋的,很想把画面就定格在这一刻。
也正是因为这样,郁卿原本已经安定下来想要放颜子期走的心再次被扰乱,熟悉的矛盾感又重新回来了。
是的,他又纠结了。
*
转眼申城即将进入深秋,原本路边郁郁葱葱的嫩绿色银杏叶开始变黄,坠落。
落下的银杏叶将马路装点,放眼放去就像是一条金黄色的地毯,为城市增添了几分温暖。
陆绾推着婴儿车走在街上,她旁边跟着一个四十左右的女人,看起来像是保姆。
婴儿车里躺着一个小女婴,此时正在吮吸着自己白嫩的小手,她睁着好奇地小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小姐,你看宝宝真可爱。”
一旁的保姆阿姨时不时拿出一个小玩具逗弄着那个婴儿。
陆绾看了一眼婴儿车里的宝宝,脸上尽显母爱。
她一手扶着婴儿车推手,微微前倾身子为她整理盖在身上的粉色小盖毯。
时间过去这么久,陆绾才渐渐适应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存在,说真的,从和纪航成发生交集到现在,她很多时候仍旧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是在经历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陆绾总觉得只要梦醒,她还能回到当初和颜子期在一起的那段快乐时光。
想想那时候可真是好,没有爱情的羁绊,有的只是两个女孩之间的欢声笑语。
颜子期,颜子期,陆绾现在只要想到她就会心口一阵作痛,这一年里,她也试图找过颜子期,可偏偏就是未果,有时候,她甚至会往最坏的方面想。
天渐渐地放暗,一阵风过带来了几丝寒意。
“小姐,起风了,我们回家吧。”
“嗯。”
陆绾点点头,双手扶着推车轻轻往前推。
就在离家还不到一公里的一个路口,陆绾竟然看见了颜子期,此时她正在一家全家便利店排队等候结账。
陆绾惊讶失语,她眉头蹙拢,满脸的不可思议。
“阿姨,你先带宝宝先回去,我还有事。”
半晌之后陆绾回神过来将手里的推车交给保姆,然后自己拔腿就朝全家便利店走去。
“期期。”
颜子期正准备点开微信结账,耳旁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她致死都不会忘记。
颜子期将手里的矿泉水放在收银台上,对着收银员满怀歉意地说道:“对不起,这水我不要了。”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便利店。
陆绾见状紧跟着追了上去,“期期,期期~”
“…”
“颜子期,你给我站住!”
陆绾加快步伐追上颜子期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迫使她停下来。
“期期,你到底想怎样,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是准备永远都不见我是吗?”
颜子期闻声冷眸轻瞥了一眼陆绾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几秒之后,她抬手用力挣脱,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见你?陆绾,我有什么要见你的理由?”
“期期,你听我说,很多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子。我和纪航成已经没有关系了。”
陆绾不说还好,一说颜子期就有种想狠狠甩她两巴掌的冲动。
“期期~”
“够了,陆绾,你他妈的给我闭嘴。什么叫你和纪航成已经没关系了?呵~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的意思是你们之间曾经有过关系?”
颜子期言语之间尽是嘲讽,她双手攥紧,指甲用力镶嵌进了肉里。
陆绾皱眉叹气:“期期,你为什么要这样嚼文嚼字,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陆绾,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你和纪航成上床的事是假的?他那样护着你也是假的?还是他说喜欢你只是放屁?”
“陆绾,你的理智呢?是被纪航成的颜值冲昏了吗?你不是无数次的义正言辞告诉我他不是好男人,不值得托付?”
“是。”
陆绾应声,她承认自己是说过这句话。
“是你他妈的还爬上他的床,陆绾,你怎么这么双标呢?”
颜子期咄咄逼人,现在她和陆绾的角色有种颠倒过来的感觉。
陆绾伸手把头发撩到脑后,语气也有些激进地说道:“我说了,那是江宁。”
“闭嘴,别他妈的什么屎盆子都往别人头上扣,对,没错,江宁是混蛋人渣,可如果你和纪航成没有什么,他怎么会有机会做这种龌蹉的事?陆绾,你不是一向理智敢作敢当吗?你为什么就不敢承认你也喜欢上了那个渣男。你喜欢,你早说,作为姐妹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喜欢也是不能强求的事,只要你们两情相悦我可以退出,可回头看看,你们干的那是人事吗?背着我暗渡陈仓,我问你,换谁谁受的了。”
颜子期感觉自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在滴血。
陆绾看着颜子期不停摇头,她泪眼婆娑地说道:“期期,你听我说,我和纪航成没有你讲的那么难听。我之所以和他会产生交集那是因为有一次我亲眼看到他出轨别的女人,那时候你们还在热恋期,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我糊涂了,我以为单方面地找纪航成让他和你分手,你就不会受伤害,期期,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你。”
陆绾的眼泪跟着声音一同坠落,她看上去真的很痛苦。
颜子期相信陆绾吗?
这是当然,相处这些年,她比谁都了解她,那种卑鄙无耻的事她做不出来。
只能说造化弄人,他们都成了老天爷的玩物。
毕竟是好几年的感情摆在那里,颜子期也不可能真的对陆绾做什么过分的事,这件事没有谁去原谅谁,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各自安好,永不联系。
“期期,真的对不起。”
陆绾拼了尽地去和颜子期道歉。
“我…”
“陆绾,你现在的道歉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如果那个时候,你在发现纪航成出轨的时候果断把真相告诉我,也许今天我们不会变成这样。你当初为什么不说呢?你说不想伤害我,可是瞒着我难道就不是一种伤害我的方式吗?”
颜子期看着陆绾,有时候,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犯这样的糊涂。
“陆绾,我只能说你太不了解我了,我也只能想也许你和纪航成是命里该有这么一段。他喜欢你,我就是再怎么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是没用的事,所以,你现在和他有没交集我真的不关心。”
颜子期现在关心的是自己要如何搞死纪航成,至于陆绾现在和他是什么关系,她也不关心,反正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女孩。
“期期,那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是啊,陆绾问的这个问题,颜子期曾不下一百次在心里也问过自己,她能不能够把那页翻篇重修旧好。
后来的某一天,她突然找到了答案,那就是不能。
不管现在颜子期如何憎恨纪航成,至少在那段他和陆绾发生关系的时间里她是真心实意为这段感情付出过的,既然有付出,那怎么可能不会去计较别人给的伤害。
所以,颜子期做不到和陆绾还像从前那样说说笑笑,她只要一看到她就会想起那段时间所有的糟糕与不堪。
患躁郁症的日子太难熬了,颜子期不想重新再去体会一遍,郁卿好不容易将她从深渊里拉出来,怎么又能够跳下去呢。
“陆绾,就这样吧,这世间能和你做朋友的也不止我颜子期一个,朋友丢了可以再找,但有些错,它永远不可能被抹平。我不恨你,但我也做不到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去对你好。我们就到这里吧。”
颜子期说完这番话果断扭头离去留下陆绾一人独自站在原地哭成泪人。
“绾绾。”
就在这时,施璟宇出现了,他将陆绾搂在怀里柔声安慰:“好了,绾绾没事了,以后你有我。”
有他?
陆绾心里对施璟宇一直都是有气的,她觉得事情演变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孩子出生这么久,陆绾都没有和施璟宇领证,孩子出生证明父亲那一栏一直都是空置的。
这也说明陆绾根本就不爱施璟宇,刚才不敢在颜子期面前的事她可以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说。
“施璟宇,你现在在这里装什么情深?当初要不是你拦着我,纪航成出轨那事我怎么不会告诉颜子期。还有,我说了,我不想见到你,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有,我是你孩子的父亲。”
施璟宇说的很坚定,坚定到陆绾差一点就相信了。
“哈哈哈~”
陆绾泪中带笑,她看着施璟宇连连后退,脸上尽是嘲讽之色。
“施璟宇,你以前的骄傲哪里去了?你什么时候学会自欺欺人了,你真的以为自己有一手遮天的本事?你当自己是救世主吗?你明知道…”
“够了,陆绾,shutup!”
施璟宇双眼猩红地握着陆绾的肩膀,轻吼道。
“陆绾,我很霸道,也很长情,没有我的允许,你永远都不要想离开我。结婚的事我给你时间考虑,但我耐心有限,不要逼我用非人的手段。”
说完,施璟宇拉着陆绾往家的方向走去。
“放开我,施璟宇,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
陆绾不停挣扎试图挣脱被施璟宇禁锢的手腕。
“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陆绾一点不想和他来日方长,她现在心里有了另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再腾出多余的位置给别人呢。
*
颜子期冷落纪航成已经三天了,这三天她也没时间敷衍他,新买的公寓交房了,她又是采买物品又是搬家忙的是头昏脑胀。
这期间纪航成有打过几次电话,但颜子期都没接,现在正事要紧,她可不想因为那个渣男浪费时间。
不过凡事适可而止,颜子期是了解纪航成的,若是她摆谱过头了,他估计也就难以再伪装下去了。
“叮咚~”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颜子期闻声一路从楼上小跑下来去开门。
“您好,颜小姐,您的买卖到了。”
“好的,谢谢。”
颜子期伸手从外卖员手里仔细小心地把食物接过,她拿着它们走进厨房放在灶台上,然后又从旁边的橱子里取了一个漂亮的饭盒出来,将外卖的食物倒了进去。
她今天要扮演的是软妹女朋友,要去给纪航成送饭,讨好他。
以前他们在恋爱的时候,这种贴心的事颜子期没少做,她就像个老妈子一样伺候他。
整天没事就研究各种五十六个民族各种食谱,为他健康着想,甚至有一次,他和朋友在私人会所网咖开黑,她去送饭,为了怕他饿着,她是半跪在他旁边一口一口地喂他。
完了,人家还不领情,吃完她的饭,饱着肚子去搞别的女人。
只要想到以前种种,颜子期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真是贱到骨子里了。
看着饭盒里的买卖,颜子期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声:“纪航成,吃不死你。”
离开厨房,颜子期上楼换衣服,她今天为了吊纪航成的口味选了一件以前他最喜欢的风格打扮,简单的浅紫色针织线衣搭配碎花半身长裙,妆容也是淡雅的c位裸妆,长发束成马尾,真是别有一番撩人滋味在心头。
等打理好之后,颜子期就提着那份“爱心便当”出门了。
事先她查了纪航成的定位,他在天憬七号,今天颜子期不怕,她有护身符在身,那个死渣男动不了她。
半个小时后,颜子期见到了纪航成,他睡眼惺忪,头发蓬松,身上穿着短袖白色t恤,下身是灰色真丝长裤,脚踩拖鞋,看着就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可就是这样的纪航成在外表上都可以秒杀许多人了。
颜子期看着纪航成那张足以魅惑众生的脸,心里一阵嘀咕,她想如果哪一天这个渣男被毁容了该多好。
颜子期不敢再看纪航成,她笑魇如花地提起手里的饭盒,对着他说道:
“成成,我来给你送饭了。”
“…”
纪航成看着颜子期手里的便当,半晌之后不爽开口。
“颜子期,你有病吗?大早上送什么饭。”
许是刚睡醒缘故,纪航成所有意识还没在线,他忘了自己刚和颜子期和好如初要装好男人,就这样原形毕露了。
“…”
那一刻,颜子期笑容僵在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