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子,必须要今天就切,大土司有大土司的计划,我必须要配合他的计划,不管这场风暴有多大,我们现在都要按照计划办事。
我站在原石面前,看着这块原石,他的皮壳是水翻砂的,皮壳紧,有黑带子,料子的表皮气荧光,这块料子,种老的没的说,就是要赌色,料子很大,有两吨多重。
但是,这第一刀,我却是不敢直接动手。
“阿斌,料子这么大,但是没有多少可以下刀的表现,这块料子不好切啊。”王叔担心的说。
我点了点头,周老三就过来了,说:“根据我的经验,先赌种,色是不可能有了,我给你开个窗,这个窗口,如果是玻璃种的,那么再切吧,但是,一定要避开这个癣,否则,就算是开出来玻璃种,这个癣也让人不敢买啊,阿斌,我告诉你,保本切吧,别想着赢了,三分之一面积的癣,哼,吃定你了。”
我看着料子,这第一刀是非常重要的,一刀穷一刀富,有时候第一刀,就能直接决定你的命运了,所以,我要绝对的小心又小心。
但怎样切?切那里?还是挺费劲的,我看着料子,这块料子,该怎么切,成了我心头最大的问题,我爷爷说,切料子,首先你要确定你的料子要做什么,这么大的料子,手镯肯定是没问题了,皮壳这么紧,我也没有看到裂,但是里面裂痕肯定是会有一点的,不过不影响。
我围着料子打转,身上热的都冒汗,料子要做怎样的东西,做多大的东西,最大限度的数量,达到最大限度的品质,获得最高的价值。
我眯起眼睛,这块料子,我一定要赌色,这条黑带子,我有很大的希望,我相信我爷爷说的话,以他的经验,不会错的,但是我现在身上背的压力很大,我不能输,所以我必须要小心。
我看着我三叔,我说:“三叔,帮我探个色吧。”
我三叔听着,就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我,说:“哎哟呵,阿斌,你也学的鸡贼了啊,哼,行,我帮你探一探。”
我三叔说着,就去工具箱子前找工具,我看着他拿着电钻,然后找了一根最细的钻头,但是他还是嫌不够细,又去找人,找更细的钻头。
我看着料子,这是一种比较鸡贼的切法,探色,就是用电钻,用最细小的钻头,在原石上打一个窟窿,这个窟窿必须要在不显眼的地方,因为,如果打的窟窿里面没有色,我还得把打出来的原石塞回去,然后就当做没有切过。
这种方法一般都是用来坑人的,因为探色之后,你就知道了里面有没有带色的肉质,没有,你还会切吗?当然不可能了,你就会卖掉,这种方法老缅最常用,现在,我身上背着那么多把刀,我不敢输,也不能输。
所以,我也只能先探色了,如果有,那么我再切,没有,我也只能认怂了,人在这种环境下,你真的不得不低头,只有先保住性命再说吧。
我三叔把工具准备好,然后问我:“阿斌,那,你说。。。”
我听着就眯起眼睛,开始找位置,这个位置要隐秘,癣的地方肯定不能打,因为,这个位置打进去,太明显了,因为这个癣是唯一的表现,所以,别人要买这块料子,肯定会先仔细的看这个癣的地方。
我摸着料子,在癣的附近找位置,我看到癣的尽头,有一个比较尖锐的地方,我说:“就在这个地方打孔。”
我三叔摸了摸,就笑着说:“你还真是贼,这个尖端的位置,到时候可以打磨平了,不错,不错。”
我三叔说着,就开动了机器,他是无所谓的,因为这块料子跟他没关系,而且他也不看好,所以就随便搞了。
我听着电钻的声音,就退后了两步,我心情很紧张,我当然希望打孔能有好的结果,这块料子必须得赢,我输不起,没有人能输的起,我回头看了一眼大土司他们,几个人站在棚户里,没有人说话, 都在看着,我知道大家都在等结果。
我也在等。
很快,电钻就停止了工作,我看着我三叔把电钻拿出来,电钻打出来的粉末没有水,都是干的,一地都是。
我蹲在地上看着粉末,用手捏了一下,我脸上露出了笑容,我看着王叔,我说:“王叔,这个颜色,是绿色的吧?”
王叔皱着眉头,拿着水,滴在粉末上,很快粉末就被水给滋润了,加入水之后,那个绿色,简直浓郁的要命。
我三叔看着眨巴眼,说:“狗日的,咋个这么绿?绿的都发黑了,种老的也太不像话了。”
我笑容满面,但是王叔倒是一脸紧张,他说:“不见得是好事,绿的发黑,也有可能就是黑的,他是粉末,不是块状的,所以,你还得看石头。”
我站了起来,拿着手电,在钻孔的地方打光,这个光当然不是直接打在孔上,而是在打孔的周围。
因为打孔了,所以有的地方是空心的,这么一打光,就看的更清楚了。
“透,很透,王叔,看这绿光,不是雾,已经钻出了雾层了,这是绿色,这不在带子上,这说明,其他的地方是有绿色的,而且很浓,可以切。”我笑着说。
王叔看着,点了点头,但是脸色还是比较严肃,他说:“赌吧,只要不被吃掉,咱们就稳赢了,这么大的料子,能出个二级绿,我们都双倍的赚钱。”
我听着就点头,我说:“上刀。”
叉车师父把料子叉走,放在切割机上,缅甸的切割机都是非常大的,在开山工地用的那种大切割机,切起来是非常快的,但是,相对的,安全性能也是非常低的。
我站在料子钱,莫老板也跟了过来,他看着钻孔的地方,伸手捏了捏上面的粉末,在手上仔细的看着,说:“阿斌,绿,浓绿,根据我的经验,里面的料子至少是高冰的,否则,不可能有这么纯碎的晶体碎沫,整体,如果是高绿高冰,你又能赚个大头了,阿斌,出不出股份,我入一股。”
我听着就笑了一下,莫老板真的是个鸡贼的人物,看到了料子的表现就要吃一股,但是我是不会出一股的,我说:“莫老板,对不住了,我不是大头,你去找后面的那几位商量商量。”
莫老板点了点头,就朝着大土司他们的方向去了,我看着料子,我相信大土司是不会出手的,他这种人,不会随便的改变自己的计划的。
我看着料子,我说:“切,还是个问题。”
王叔拿着木工笔,准备找一个合适的切口,王叔说:“阿斌,现在这块料子,种水没问题了,就是赌色,我唯一害怕的就是,这条癣,把料子的色给吃了,现在咱们就直接找一个切口,切到这条癣上,以便最佳的暴露有色的位置。”
我看着王叔从刚才钻孔的地方直接画了一条长线,然后画到了带癣的位置,我看着,大概有十五公分左右,这个位置正合适,我说:“好,三叔,就按照王叔说的做。”
“嘿,我的意见都不要了?奶奶的,我纯碎的成了苦力了,行,反正我也不看好。”周老三不高兴的说着,
我没有理他,而是后退了,我看着我三叔跟叉车师父商量,把料子给安排好,固定好,我站在一边,心里期待着,王叔不说话了,只是双手背后看着,脸上都是油,我也一样,缅甸这个地方,总是能让你出油,不管是身体上,还是财富上,真他妈是个神奇的地方。
这块料子有四个可能,第一就是这块料子全部是癣的原石,我们称之为“癣吃绿”是这个结果,我就稳输,第二癣色共生的,癣成了杂质,在理片及加工的时候要避免,这样,我可以保本,赚是不可能了,第三癣色共生且分离的,也就是一半是癣,一半是肉质的,这样,我就赢了双倍,当然,这不是最好的结果,最好的结果是第四种,散跳的绿色,没有癣,这条黑带子,只是表层的一条黑带子,没有吃进去,这样的话,我就赢了,至少三倍的赚。
但是,这种最好的结果,只有百分之二十五的几率,太难了,除非我爷爷说的是千真万确,没有一点错误的可能,我相信我爷爷,但是我觉得难。
我看着料子被固定好,然后我三叔就开了切割机,他站在一边,拿着水管冲料子,把料子上的灰尘都给冲刷掉,我看着地面流淌的水,绿色的,浓绿浓绿的,如果料子的肉质都是这种浓绿的色,那么我就发了,但是千万不要黑了。
黑了,料子就垮了,说明癣吃进去了,当然,这个黑跟墨翠是不一样的,墨翠是通体的黑,他的化学成分还是翡翠,癣就不一样了,他的化学成分就不是翡翠了,而是其他的矿物质,这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我紧张的看着料子的切割,一米宽的锯片像是粉碎机一样,快速的切割料子的肉质,要不了二十几分钟就能切割完。
越是到底部,越是紧张,身上的汗都像是流干了,现在感觉黏糊糊的,都是油。
爷爷啊爷爷,我可都是听你的,你千万要保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