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门外,刺目的阳光让曼珠有些睁不眼,“今天天气可真好。”
“娘亲,娘亲。”院中的天明看到了曼珠,高兴地叫了起来,素衣见主子出来,关心地问道,“小姐,你好些了吗?”
曼珠点了点头,“感觉好多了,已经不痒了。”
一旁的三王子眸子稍稍暗了暗,因为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曼珠看到天明,连眼角都是笑,“天明,你今天有没有乖啊?”
“天明乖乖,天明乖乖。”天明挥舞着粉嘟嘟的小手扑向曼珠。
看到天明的眼皮有些红肿,曼珠心疼了,“天明哭了?他很少哭的,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素衣小心地看了一眼三王子,不敢接话。
三王子轻叹一声,“你们是母子连心啊,你不舒服,他也不哭出声来,就一直默默地流泪,看着好生让人心疼啊。”
晶莹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曼珠不想让天明看到,连忙擦了去,她努力地挤出一抹微笑,“娘亲不疼,天明就不哭,对不对。”曼珠突然神色有些异常,她连忙道,“素衣,把天明带到你房里去,快!”
素衣点了点,连忙抱着天明走了,因为她知道,小姐又一次要毒发了。
果然,素衣刚走,曼珠的双手就不能自控地伸向自己的脸,一旁的三王子连忙阻止,“曼珠,三哥扶你回房。”
“三哥,我宁愿昏睡,也不要醒来,三哥,求你了,把我打昏吧,三哥。”
三王子心疼地道,“好,好,三哥答应你。”不过三王子并不是把她打昏的,而是把她点昏的——他点了她的昏睡穴。
在这之后的数次毒发中,三王子都及时地将曼珠点昏了过去,可是他发现,曼珠的昏睡的时间越来越短暂,毒发的频率也越来越高,而且每一次毒发都比上一次来得更凶猛、更残酷。他就这样亲眼目睹着曼珠的脸一天比一天僵硬、一天比一天铁青。
到了第四日,门外传来了白蒙正惊喜的声音,“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彼岸门第一神医’的聂老头啊,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怎么来了?还不是被三王爷召来的!三王爷这样火急火撩地找我这个糟老头来,他人呢?”
“你这个聂老头啊,说起话来还是这么没大没小的。”
此刻房内传来了三王子低沉威严的声音,“聂老头,还不快进来!”
伴随着一声咯吱的开门声,进来的是一位黑瘦精干、双目有神的中年男子,男子保养得很好,所以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来,“属下叩见主子。”
“你快来给她瞧瞧。”三王子道。
“是。”聂老头走向曼珠,“她就是主子您在信中提到的那位中了七色罗刹的姑娘么?”
“嗯。她怎么样了?”
聂老头把着曼珠的脉象,眉头越皱越紧,过了许久,他才放下曼珠的手腕,缓缓道,“这位姑娘服毒的时间还没超过一个月,按理说这七色罗刹要服毒后七七四十九日才会开始毒发,可是这位姑娘她因为受了很大的打击,并且吐了血,所以她体内的毒才会提前诱发。不过幸好这姑娘体内有惊人的内力,所以又将发作的毒给压制了下去,原本她的内力是可以将毒压制到七七四十九日后才毒发的,可偏偏那时候她又连日劳累,再加上她有了身孕,所以七色罗刹的毒还是全面爆发了。”此刻三王子暗想,聂老头所说的连日劳累,应该就是她赶路的那几日吧。此刻聂老头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她毒后,又接连服用了四粒七色罗刹的枝干,这四粒药虽然可以延缓她毒发的时间,但是并不是解毒。而且这几粒药丸用完后,她还是继续毒发的,而且一发就是七日。如果老头我没有看错的话,王爷您是不是从毒发第二日开始点了这位姑娘的昏睡穴?如今她的脸上已经开始泛青,这是毒素蔓延到脸上的迹象,王爷,这应该是她毒发的第四日吧?”
“没错,本王确实点了她的昏睡穴。今日也确实是第四日。”三王子心中暗叹道:果然是‘彼岸门第一神医,’竟然仅仅是通过望闻问切就能知道得这么详尽。
“王爷您应该也知道,这七色罗刹也天下奇毒,全天下只有那一粒解药可解。属下也是束手无策啊!”
“你可有缓解她痛苦的办法?”
“原本是有办法的,可是这姑娘已有身孕,现在就成了没有办法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原本有、现在又没有了?”
“王爷,如果这姑娘没有身孕,那老头我就可以将她放进特别熬制的药缸里,那样可以大大缓解毒发的痛苦。可是如今她有身孕了,那药水连沾都不能沾一下了,否则的话她肚里的孩子可能就保不了了。现在,哎,就只能硬挨剩余的三日了。”
“硬挨?”三王子冷冷地一笑,“如果你找不出两全的办法,本王要了你的命!”
不知何时醒过的曼珠将这番话全数听入了耳中,此刻她虚弱地道,“三哥,不……不要为难这位大夫,他……他已经尽力了。”
三王子连忙收回了脸上的冷酷,他温柔地扶曼珠坐起,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好,好,三哥听你的话,三哥不为难他。”
看到这一幕,聂老头震惊了,这姑娘叫王爷三哥?她是王爷的妹妹?可是不对啊,王爷看她的眼神分明是在看自己的情人啊!目瞪口呆的聂老头连忙道,“属下一定会想出办法的。属下先行告退!”
三王子突然像是想起到了什么似的,“你等等。你刚才说四粒缓解毒发的枝干药丸,你是不是弄错了,应该是五粒吧?”
聂老头肯定地道,“绝对没错,是四粒。而且都是在近几日全面毒发后服用的。”
“你确定她在这之前没有服用过一粒?”
“属下确定。”
“好了,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三王子皱了眉,这四粒是他亲手喂到曼珠嘴里的。另外之前还有一粒,那是他在伏承宫的时候交到了春香手里,让她给曼珠服下的,难道春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