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们最好按照他说的去做。”青檀道,“云中子这个人并不象你们表面上看的那么胡闹。怕是因为之前和你三叔有些交情,不忍心看他把自己最看重的大哥埋在不该埋的地方,这才特地去指点的。”
金一秤有点难以置信:“你是说云中子当真看出那块地的风水有问题来了?”
青檀淡然一笑:“云中子精通阴阳数术,城里的富商请他看风水断阴阳全是千金起价。要不然就他那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凭什么总是可以弄到最好的酒和最好的茶?”
青檀再次低下头专心画画:“当初他之所以带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就是因为他替我掐算出来,能救我性命的贵人,该在此处,后来我们就遇见了你……”
“哇塞,这么邪门?”金一秤摸着脑袋一脸的受宠若惊:“原来我就是你的贵人啊!”
青檀冷哼一声没答话。
金一秤又在自言自语:“对啊对啊,我怎么忘了,他的武功还好得很呢!看来他果然是位高人!那……那我现在就跟我三叔说这个事儿去。”
金一秤赶快下山找到金老三,把云中子的话一起又分析了一下,又把青檀的话也一一转答。
金老三挺为难:“要是真如云中子所说大哥埋的那个地方是个极凶的所在,我们的确是该给他迁一下坟。只是一来我们家祖坟就在那一处,全是按辈份和位次排的,大哥的坟地早已是定好了的地方,二来……云道长指的那一处地方也没有办法埋人啊。乡里人都知道,大槐树底下是凶地,埋的人死后都难以超生,更何况那地方全是石头,哪怕是刨出一个坑来,也不好下葬啊。”
金一秤道:“云中子虽然这个人看上去疯癫,可是他办事也不是完全没有章法,他既然那么说了,那铁定得是有道理的啊。”
张兰草想了一下,道:“老三,云道长既然把话给说到哪儿了,那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棵槐树不好,咱们把那棵槐树给起了不就好了?石头坑再难挖,咱们也能在上面给大哥凿出一眼穴来。大哥生前就对你不错,死后你为他做这么一件事又算是咋了?”
金老三皱着眉:“那这事儿要是叫家里人知道了,那还不闹翻了天啊?”
金一秤道:“那就别叫他们知道!三叔,老宅子里头也就你和我三婶是俩明白人,别的人啊,越搅和事儿越乱,不如就今天晚上,咱们连夜把我爹的坟给起开,偷着给他找个地方给安葬了得了。这事儿就不叫别人知道不就好了?”
金老三思前想后了半晌,最终把脚一跺:“行,就这么办!今天晚上,咱们就给大哥起坟!”
几个人就这么说定了,借了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悄悄地把金老大的坟给起到了云中之原先指定的那个半山腰的地方。树也给起了,地方也给整平了。
万万没想到,头天晚上那个坟刚被移好,天上就又下了场大雨,山顶滑坡,彻底把他们埋金老大的地方给盖了个严实,再也找不着那个新坟在哪儿了。
这一下可就尴尬了,金一秤闭了嘴再也不敢出声,金老三心里拧巴得真恨不得暗地里抽自己几耳把子,明知道云中子那个人一喝醉了酒就没谱,自己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信了他的话呢?这要是万一叫家里人知道自己把大哥给迁坟迁得找不到了,不说别人,娘都得一把把自己给掐死了。
不过好在金一秤办事儿挺妥贴的,虽然把棺材移走了,可是那个坟也重新给填平了,从外面看,看不出什么来,所以这件事情,金一秤和金老三全都闭口不提了。
周大勇把灵芝妥妥地卖出去,收了一大把银票装在怀里,领着一众兄弟们在城里又晃悠了一大圈。
这帮乡下孩子,全都穷人家的出身,别说是他们自己了,就连他们的爹娘怕是一辈子也没有进过城里几回。
这一会儿跟在老大后头看什么都新鲜。再加上周大勇这个人也向来义气,兄弟们想吃什么喝什么全都自己先花钱请他们了,他们的钱还没有分还装在怀里一文未动。
这些孩子们已经手里提的大包小包的了,高兴得眼睛都找不到了。
黄二毛嘴里嚼着炸糖糕,直着眼睛看前面那两个女人的屁股:“乖乖,城里就是好,连娘们儿的屁股都比咱们黑沟子村的女人大三套。”
杨八妮过去照着他的脑袋上就拍了一把掌:“进个城你咋看啥都是好的了?这城里的王八都比你家里的大三辈了?切,这样的屁股谁没有啊?我三姐的都比她们大。”
黄二毛不服气:“你三姐的屁股大,可是她不会扭啊,你看看人家那屁股扭的,啊哟喂,一步路都走出几道儿弯儿来,真真是赶上那水蛇腰了。”
“那叫水蛇腰吗?没见识,那叫水桶腰,扁担腿,不是她会扭,是她裙子底下的腿并不齐,走路费劲着呢。切,看女人你能有我能?我家里女人多着哩!”
前面正在走路的那个女人突然把脸一转,银盆脸上两条倒挂的八字眉一竖,厉声道:“几个乡下兔崽子胡咧咧啥哩?信不信我一会儿叫人打烂你们的嘴,乡巴佬,你们懂啥啊?都敢说老娘的屁股老娘的腿?!”
另一个女人也转过脸大声骂道:“就是,乡巴佬你们懂个啥?老娘这是扁担腿吗?这是标准的仙鹤腿,一群乡下佬,我呸!”
黄二毛和杨八妮被两个女人嘴里的口水喷了一脸,也不敢还嘴,木着脸怯怯地往后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