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看看你都说了些啥话啊。”张破仓跪在地上哭得泪流满面的。
李破缸也在一旁哭,一边哭一边冲着自己的父亲打量,李破缸的爹长得瘦,身子骨也不如其他几个男人壮,这会儿挨了打,连喊个痛都上上气儿接不上下气,听得人直揪心。
李破缸呜呜咽咽地哭了一会儿,对父亲问道:“爹,刚才他们打你的时侯,说没说怎么才肯放你们出去?只要他们提出来,我们铁定办。”
李破缸的爹没好气地道:“适才那些人说了,要不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嘴太硬,问啥不说啥,俺们也不会被抓进来,这会儿想出去也不难,只要人家问你们啥你们照实说了就成。”
李破缸直接闭了嘴,和张破仓两个人互视了一眼,全都不说话了。
自从关进来那天起,这里面的人全都被带出去,挨个问那些仙草到底是怎么种出来的。
这些孩子们有的是真的不知道,张破仓和李破缸都是周大勇身边的得力干将,金一秤配营养基和采种撒种的时侯也不背着他们,所以那仙草是怎么种的,他们俩还当真是知道一些。
可是之前哥几个私底下都发过毒誓的,这种仙草的技术,只能是自己家最铁的兄弟知道,要是有人露出去一个字,所有人都饶不了他们!
可是现如今……
张破仓和李破缸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心里头都有点动摇,要是那些打全是挨在他们自己身上的,哪怕是叫他们给打残了打死了,这些事儿也是不能往外说的。
但是想不到,这些人会是这么狠,竟然是把自己的爹给抓了进来,天天打。老爹都已经那么大的岁数了,哪儿能挨得了这么重的刑?
但凡是这样讲义气的孩子们,全都重亲情,有孝心,平素里再淘气,也把父母看得重,此时看到他们天天因为自己挨板子,张破仓和李破缸的心里头真是比被刀子割了还难受。
一旁的周大头也一个劲地掉眼泪,他平素里不爱说话,虽然和周大勇的关系也挺不错的,但是种仙草的事他虽然知道一点,但是知道的并不仔细,此时看着张破仓和李破缸的表情,已经料定了他们两个知道的比自己多。不由得压低了嗓子劝道:“我说破仓,破缸,你们两个也别苦撑着了,没看咱们的爹都快叫人给打得没气儿了吗?要是你们两个知道啥就赶快说出来呗?只要别叫老爹受苦,哪怕是回来叫大哥打咱们一顿骂咱们一顿也行啊!”
张破仓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冲着周大头就是一声吼:“滚,这可是咱们发家致富的手艺,老大交待过了,打死都不能说。”
一旁的李破缸反倒是想了半天:“仓,你说,大哥是和金一秤一起把咱们给坑了不?”
张破仓迎面就啐了他一口:“滚,胡扯啥哩?咱大哥是那号人不?”
李破缸抬手擦了脸上的口水,梗着脖子哭道:“他不是那号人,金一秤是哪号人你知道不?咱大哥啥事都听那个金一秤的,她金一秤说往东大哥就不往西哩。说不定是她金一秤哄住了大哥叫把咱们弄到牢里,他们两个想卷钱跑哩。”
“滚,这话我不信,反正我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咱大哥,他就不是那号人!”
李破缸冲着旁边那间牢房里看了一眼,听见自己老爹的叫声更惨了。
李破缸心痛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要真不是他们两个合伙坑咱们,那为啥事儿一出来他们俩一个人影也不见?就把咱们扔在这里活受罪?还有,哪怕他们两个人跑了,他们的家人也在啊!为啥现如今咱们的爹和兄弟都叫送到牢里来了,他们的家人反倒没事儿?这个事儿该咋说哩?”
张破仓张了张嘴,到底没话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止不住起了点小心思。
第二天一大早,那些衙役们开了牢门,正要把几个老爷子往门外提,这边的牢里头,李破缸先就吼了一声:“你们想问啥?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你们别再打我爹了。”
这边的周大头也赶快站起来:“唉,我知道的东西也不多,不过我全都跟你们说,你们也别打我爹了。”
张破仓急得从地上跳起来,冲着这两个人连踢带踹的叫他们两个人闭嘴。
那边张破仓的爹一眼看见,立马气得破口大骂:“仓,你这只白眼狼,别的人都知道救自己的爹,你这个小王八蛋连你亲爹都不顾。
王八羔子小畜牲,老子白养你了,来吧,你们这些衙役直接把我拖出去给砍了吧,免得叫我家这个小畜牲看见他爹碍了眼。”
张破仓委屈得直哭:“爹啊,你看看你说得是啥话啊!”
旁边的周大头和李破缸赶快劝他,说是大哥平日里还是还教咱们对爹娘要孝顺的吗?眼前不是咱们不义气,实在是咱们不能不顾老爹的死活啊。
张破仓哭了一场,也就认了,当天和周大头李破缸三个人把知道的怎么种仙草和维护仙草的事儿全都给说了。
钱千得了他们三个人口供,仔细一看,极为周全。不由得大喜,暗地里给县太爷方文信塞了不少好处,这才放了这些孩子们和那几个家人回家。
前脚把人都给放回去,后脚金石头也领着麻小红风风光光地回了村儿,拿着钱千给的银子再次在当地招兵买马,占了原先周大勇他们建的那个基地,拿着从孩子们嘴里骗出来的方子,彻底把种植仙草的地方弄成钱老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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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金一秤这边。
那天眼看着一群人要去找自己家人的麻烦,金一秤一时冲动就要冲出来挡事情,突然被一个人给牢牢地扯住拉到了林子里面。
待到那些人全都走远,这个人才把金一秤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