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在一旁拼命地按着她,可是这丫头伸胳膊蹬脚,身子扭曲着来回在床上翻腾,那个力气大得竟然是连按也按不住,整个人就象是鬼上身了一样。
金一秤吓了一跳,赶快跑过去,取了一旁挂着的毛巾折了几折塞到那丫头的嘴里,防止她咬着舌头。
那个妇人吓得话都不会说了,连声道:“小丫头,啊,不是,小男子,我家丫儿到底是哪儿的病啊?她咋突然之间就翻白眼了哩?”
金一秤一边用手死命地按住那丫头的身子,防止她的肌肉因为过分抽搐而变得僵硬,一边道:“你们家丫头是吃了你们家买的那些黑心肉了。
你们做这一行生意的怎么会不知道?但凡是猪肉贱卖铁定是有原因,要么是瘟死的猪,要么是有寄生虫,贪小便宜吃大亏,你这丫头是叫猪身上的寄生虫钻到脑子里去了。”
“啥?!”那妇人惊得张圆了嘴,片刻之后,张牙舞爪地冲着自己家男人去挠了过去。
“我叫你这个死该天杀的丧良心,当初我就说过不叫你买那些黑心屠户送上来的便宜肉,你还死活不听我的,口口声声说是没事没事,来来往往的客人就是做的一锤子买卖,哪怕真是出了事儿官府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这样的钱咱们不赚白不赚。可是你看看眼前这算是啥事儿?你没坑着别人,咋就叫咱们家闺女先遭了报应!?”
那男人一个躲闪不及,脸上已经被女人结结实实地给挠花了几道,一边捉着女人的手拼命反抗,一边连声道:“行了,憨婆娘,事儿已经出来了,你光打我有啥用?还不赶快叫人家替咱们想想办法?”
金一秤苦笑:“你家丫头已经抽抽成这样了,说明大脑里的寄生虫已经破坏了大面积的神经组织,现在再说要治怕是不容易了。你说你们两个先不要打了,先叫我那几个朋友把我的药具全都取下来再说。”
金一秤在那个小姑娘身上又是按又是点,连着揉搓了好几处的穴位。
那个丫头的抽搐癫痫的症状象是减轻了一些,只是两只眼睛还在一个劲地往上翻,脸色也是青白青白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吓人。
那个妇人不一会儿就把东西给取过来了。
周大勇,青檀和杨八妮他们几个也一起到了门外。
周大勇冲着里头问:“一秤,里面情况咋样?你一个人能处理得来不?”
金一秤回道:“怕是我一个人处理不好,你也进来帮个忙吧。”
周大勇抬脚就要往屋子里进,那掌柜的突然又犹豫了:“这位客官,那位帮俺家闺女治病的好歹是个半大的小子,年岁小着哩,叫别人看见他给俺家闺女治病了,也不损俺家的名声。可是小哥您这么人高马大的爷们进了屋,对俺家丫头又是摸又是看的,怕是不好吧?”
周大勇被当头臊了个大红脸,梗着脖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杨八妮一看这形致,自告奋勇地道:“那既然这样,还是叫我进去帮一秤姐的忙吧。”
那掌柜的也不拦他,由着他扭着屁股进了房门。
金钱秤紧盯着那个小丫头的脸色冲着杨八妮一伸手:“银针,要最长的那一根。”
杨八妮赶快打开包袱取了一根银针递过去,金一秤拿着那根针冲着小丫头的眉心就刺了进去。
那妇人吓得一声惊叫差点晕过去。
掌柜的哆嗦着嘴唇道:“我说小小子儿,你这是……你这是干啥呢?那么长的一根银针捅到俺闺女脑子里,可不就把她的脑子给捅坏了?”
金一秤不抬头:“这就怕我把她给捅坏了?我告诉你,这一根还不够呢,怕是还要好几针才行。”话一说完,又取了几根银针出来,对着小丫头的天灵穴,百会穴,太阳穴分别又刺进去几针。
掌柜的两口子是吓得彻底不敢看了,捂着眼睛站在旁边直筛糠。
杨八妮被他们两个人给聒噪得烦闷,冲着他们两个人一脸不耐烦地道:“喂,我说你们两个别不知道好歹,俺家一秤姐可是观音大世身边的药神童子下凡,这医术断然了得得很。
今天是你们运气好,遇着我们了,要不然依着你们家小丫头现在这副情形,怕是连今夜都过不去。唉,我说你们两个别在这里哆哆嗦嗦的碍眼了,这会儿赶快的取点上好的烧酒,再烧上点热水,对了,还有这灯,灯也给我们多取几盏过来,好方便我们家一秤姐看病。”
那两个人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出了门去准备东西去了。
金一秤问杨八妮:“你怎么知道我一会儿要用到热水和烧酒?”
杨八妮笑了笑:“我可不知道,我是看着他们两个缺德冒烟卖病猪肉的站在眼前嫌恶心,故意把他们两个人给支开呢。啊哟,一秤姐,这丫头不抽抽了,你看,你看她那眼珠子也翻下来了。”
杨八妮指着床上的小丫头一通叫唤,只见那个小丫头明显停止了抽搐,眼睛也不再一个劲地往上翻了,但是神智还是明显的不太清明。
金一秤展了一把头上的汗,这才放慢了下针的速度:“看来我刚才的判断是正确的。
这个小丫头的眼睛和手没有办法协调,很有可能是大脑皮质上的枕叶受到了损害,所以我及时把针从她的眉心穿刺进去,刺激他的枕叶神经兴奋,调动细胞及时对抗损伤。
而她今天下午已经出现了部分失语的症状,说明她大脑内的威尔尼克区也出现了问题,所以我就从她的脑后下针,刺激这一部分受损的区域赶快复苏。
而她刚才出现了全身的抽搐,则是主管躯体反应的顶叶和中央后回出现了问题,所以我从她的天灵下针,及时刺激这两个区域,叫它们及时恢复功能。从她眼前的情状来看,我的判断基本没有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