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檀慢悠悠地道:“关键咱们不了解这位府台大人是什么样的人物,万一他和钱千那种人也有来往的话,会不会又是给咱们自己找麻烦?”
金一秤低着头想:“钱千不会本事这么大,连府台大人都能收买吧?要不然我明天先去找府台大人问问,先探探口风,然后再……”
周大勇一下子就急了:“一秤你可不能去!谁不知道官商是一家?他钱千为啥能那么轻巧地治住咱们,那是因为他和县太爷有关系啊!在县太爷那儿使点钱,什么路子都打通了,我说,你跟府台大人又不熟,就这么轻易去找他,万一他和县太爷通着气儿,不就是把咱们自己给卖了?”
青檀低头喝茶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很以为然,杨八妮本来是想叫一秤赶快搭上府台大人这条线,好把咱们的产业给要回来的,可是眼瞅着面前这两个男人一唱一合的,都不叫金一秤去,他也只有闭上嘴不开口了。
金一秤低头想了半晌,最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我和人家也只是认识而已,其实也说不上有多熟,随便麻烦人家也不好,这件事情咱们从新再议吧。”
“唉,这就对了!”周大勇总算是松一口气。
青檀把手里的杯子放下,冲着周大勇一笑:“大勇,适才我过来的时侯,看到路口有个小书馆,里面卖的字画不错,一会儿你陪我过去看看?”
周大勇当即笑得一脸灿烂:“好啊,我也刚好想看书呢。”
两个男人说着话,就相互揽着肩膀有说有笑地往巷口走,金一秤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总是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前两天这两个人不是还相互看着不顺眼的吗?怎么一转眼这么有默契了?
今天说到托府台大人办事的事儿,前几天他们不是还等着盼着这条线的吗?怎么一转眼,这关系到了眼前,他们两个又象商量好了似的都不肯使了呢?
金一秤怎么想也想不通,转脸去问杨八妮。
其实杨八妮心里头和明镜似的,还不是那两个男人在吃府台大人的醋呗?可是有的事儿哪怕看出来了,杨八妮也不能明说啊。
杨八妮冲着金一秤干笑了两声,道:“呵呵,一秤姐,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大勇哥和青檀他们两个……呵呵,男人嘛,有时会有一点小心思的。这个你都看不懂?”
“男人?小心思?”
金一秤冲着周大勇和青檀两个人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只见前几天还剑拨弩张的两个人,这会儿是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那叫一个姿态亲密。
周大勇且不说,他对谁都挺好的。
青檀这个人可向来对万事寡淡得很,对谁的态度都冷淡。最近这是怎么了?自从到山上住了一阵子之后,话也说得也多了,笑容也勤了,特别是最近,只要一看见周大勇,他们两上就止不住眉来眼去的。再结合前阵子青檀动不动就看自己顺眼,总想讽刺挖苦自己几句的事情来……
金一秤象是瞬间想明白了什么,一把拉了杨八妮的手,睁大眼睛问道:“八妮,你说他们两个前几天总是别别扭扭的相互讽刺挖苦,难不成是……因为我?”
杨八妮长长松了一口气:“一秤姐哟,你总算是看出来了?!”
“啊哟!”金一秤拍着自己的额头连连懊悔:“瞧瞧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青檀老是看我不顺眼,原来是因为周大勇啊!
唉,你说他直说多好嘛,我早就说过我不喜欢周大勇的!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虽然在别人眼睛里面奇怪了一点,但是我这个人这么开明,我一定会接受他们的!
唉,这些男人啊。好了好了,八妮,我明白了,谢谢你告诉我真相,以后我一定要和周大勇保持充分的距离,千万不能和他走得太近了,免得再刺激到青檀……”
杨八妮一脸崩溃地看着金一秤,真是彻底无语了,我说金一秤哟,你那个脑子在治病的时侯那么好使,咋一到男男女女的事情上你就能糊涂成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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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那一摊子事情早晚要回去处理的。从眼前的情况来看,收入稳定,积蓄在不断地往上增加,四个人的路费是早就够了,可是回去之后又该怎么办呢?
怎么才能把金石头和钱千这两个王八蛋一窝端尽?金石头那货的问题不大,倒是钱千那个人麻烦点,一来他有钱,二来他有势,最重要的,这个货以前已经被自己整过两回了,定然是对自己防得极紧,想要如何下手,还真得费点心思。还有府台大人这条线,到底是该不该用?又该怎么用呢?
金一秤托着下巴在面前的纸上用碳笔来回画着,思绪已经是百转千回。
远处突然驶来一辆马车,从车上下来的不是哪家贵妇的仆佣,却是两个衙役,说是昨天那几个被隔离的人刚又出现了新的情况,府台大人唤金一秤赶快过去看看。
一听说是病例的事儿,金一秤不敢耽搁,背着自己的小药箱就上了府台大人的马车。
急匆匆地赶到府衙,由衙役引到一间狱阁里头,只见周家老爷子精神头已经缓过来了,周二反倒病了,倒在床上一个劲儿地发抖出冷汗,嘴里也是哼哼唧唧地说胡话,四肢蜷缩,浑身高烧不退,症状和周老爷子昨天完全一样。
张铎由师爷陪着站在门外不敢靠近,金一秤对周二的病情都进行了进一步的诊断之后,出来对张铎道:“张大人,现在可以证明的是这种新型病症传染速度极快,发作的周期很短,一旦发病就会很严重。
为了不使这一种新型病毒快速扩散,当务之急要先派人把每家每户的猪都给检查一遍,一旦发现身上带有新型病毒的瘟猪,立马赶快杀掉深埋,至于那些有可能被感染上这种病毒的人,也最好全都带到府衙里面来做体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