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一刻,黄二毛照例挑着两个木桶到种植园后面的山泉里面打水浇灵芝,刚把木桶放在脚下,肩膀上突然被人给拍了一下。
黄二毛一回头就是满脸惊喜:“一秤姐!青檀哥!你们啥时侯回来的?大哥呢?八妮呢?你们没有在一起?”
黄二毛实在没有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他们俩,瞬时激动的眼睛都红了。
“嘘。”金一秤把手指往嘴唇上一比:“黄二毛,别激动,我来就问你两句话。”
“一秤姐,你想问啥,你尽管问,只要俺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金一秤问:“黄二毛,你这阵子在这儿吃得好不好?住的好不好?”
黄二毛实在没有想到,金一秤最先问自己的竟然是这么两句,瞬时眼眶就红了:“一秤姐,你不怪俺背叛了你和大哥,到这园子里来干活,反倒关心俺吃得好不好住的好不好?
其实不是我说,现在这园子里头跟以前比差得实在是太多了。金石头平日里一直拿着俺们当牲口一样使,前几日收了一批灵芝,他硬是叫俺们几天几夜不睡觉,把那批货给采好烘好,要是手脚慢上一点就连打带骂的,还要扣工钱。要不是被俺爹逼着,俺才不到这园子里头来呢……”
黄二毛说着说着就掉了泪,拿着袖子在眼角展了展。
青檀一直站在他身后不说话,趁着他展眼角的功夫,把手在他那两个木桶里面各摸了一把。
金一秤劝黄二毛:“好了好了,二毛,别哭了,我今天回来就是来看看你和兄弟们过得好不好,眼看着你们没有继续被钱千和金石头难为我就放心了,你赶快回去吧。”
“回去?”黄二毛奇道“一秤姐,你刚才不是说要有事儿问我的吗?你到底想问啥啊?”
金一秤:“我已经问过了啊,我就是问你过得好不好啊。”
黄二毛有点奇怪:“姐,你……你就问这个,难道你不问问金石头平时都干些啥?他又是几时和那个姓钱的见面,他们见了面都聊些……”
“不问了不问了。”金一秤摆着手笑道,“那些事儿我知道了也没用,你赶快回去吧,免得出来的时间长了,他们看了你又要骂。”
“哦,行,那一秤姐,我先回去了。”黄二毛低头把水给挑在肩膀上,一步三回头地往园子里面走。
目送着他走远,金一秤回头问青檀:“你刚才把东西给放到水里了吗?”
“嗯。”青檀冷淡地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问:“我说你出的这个主意真的有用吗?我怎么感觉这个法子很不靠谱呢?”
“会有用的!你相信我!要不了几天,它这园子里定然要蒙上一场大难。金石头,你以为种灵芝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马上叫你哭都哭不出来了,嘿嘿嘿嘿……”
金一秤耸着肩膀,狎琐阴险地冷笑着就往山下走,转眼这个没心没肺的货已经自顾自地走出了十几步远了,一边走一边扯着嗓子瞎唱:“大王叫我来巡山呐,抓个和尚作晚餐……”
青檀眉心的一朵莲花又拧巴成了一团,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子烦闷。为什么金一秤总是这么欠抽呢?只要一看见她,就总想把她抓在手里狠狠地搓上一顿。
这种情绪是从什么时侯开始的?
似乎也不是从今天她坑着自己背了几十斤东西上山开始,好象早就很想搓她了。
就象那一天晚上,猛然听到她在供桌下面骂自己的时侯,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想到直接把她给按到供台下面,逼问她为什么骂自己呢?
还有就是那回亲手抓到她偷着解自己裤子,自己当时怎么不直接把她给一把按倒,厉声质问她为什么做这么下流的事呢?
或者应该再早一点,从她突然从树上掉下了落到自己怀里,害得自己被鸟啄的那一次,自己就应该狠狠地教训她质问她。
对了,还是那一回她在牢里诬蔑自己去嫖娼!当时自己气成那样,为什么不当面骂她一顿?或者直接动手,抓住她,按住她,好好地吓唬吓唬她……反正不管怎么样,就是要教训她!警告她!叫她不要以为自己可以这么放肆!
……
青檀猛然发现,在自己短暂的生命里,金一秤这个丫头是个极为恶劣的存在,只要她一出现,定然会叫自己淡定无波的心底生起一番起伏,她总是可以成功地叫自己愤怒,郁闷,尴尬,难堪,甚至叫自己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要一把捏死她。
就象现在,她就走在自己面前,摇头晃脑地哼着跑了调的歌,扭着瘦小扁平的屁股,怡然自得地堵在眼前的路上,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完全不知道她这个样子有多么招人恨!
青檀背着大包袱想要超到前面去,这样就不用看她了,可是这货就象是故意的一样,就挡在路中间扭来扭去地来回晃悠。
青檀的脚步没有顺利地超过她,反倒叫她那个瘦小柔软的身子又给挤了几回。
青檀的心里头掀起了一股又一股的狂风巨浪,很想现在就把她一把按在地上,把她给狠狠地按在怀里揉搓一顿,把她那一头乌亮的头发给揉得乱成一团,再把她那张雪白的小脸给捏出几道指痕,最好吓得她连声惊叫,一边挣扎一边喊……
老天!青檀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几时变得这么变态了?要是继续和这个死丫头离得这么近,我早晚得变成个疯子!
青檀伸出手,硬生生地把金一秤扯到自己身后:“别挡着路行不行?!”青檀没好气地吼了一句,迈开步子飞快地往前走去,逃命也似。
金一秤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咕哝道:“喂,我好好走我的路,怎么又惹着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