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寡妇早就听到了动静,赶快就迎到了屋子里头:“啊哟,娘,这个事儿我刚好要解释解释呢。那一天城里来了几个人,说是要叫我们金石头承继家业,当时几个叔叔婶婶都在场的吧?
那一会儿我们可没说不叫大姐还有二丫头三丫头进门的吧?你们在场的人都听着的,我们一个字儿也没说吧?
可是后来,就出了那一档子事儿,一秤丫头得罪了整个村儿里的人,她自己跑了,可不就把麻烦给扔到咱们家了吗?
不是我说的不叫大姐和二丫进门,是大姐和二丫一进门,那少不了要叫乡亲们难为啊,既然如此,还不如叫她们两个出去避避风头呢。”
金老三抱着肩膀在旁边冷哼一声。
当着金家老太太的面,柳翠娥也懒得再和细寡妇多争执,只淡淡地向着金老三道:“三叔,该说的我也都说了,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一起拿着祭口到老大坟头上去拜祭拜祭吧。”
提起这个事儿,金家老太太也顾不上去骂柳翠娥了,捂着嘴高一声低一声地就号了起来,一口一个自己那大儿子死得可怜,丢下了这么一大家子人怎么办。
金老三替柳翠娥提了祭品,引着金老二一家,金老四一家,大宝上学堂去了,细寡妇抱着小宝,引着金石头一起往金老大的坟地里走。
对着那个空坟众人行了祭拜大礼,也就各自散了。
金老三对柳翠娥道:“大嫂,既然回来了,就多住几天,别急着走了,兰草也说了,叫你们一回来就去她那儿……”
柳翠娥笑了笑:“她三叔,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你给兰草带个好儿,我们就不过去了。不瞒你说,我和二丫在城里头找了个绣坊,那个掌柜的老板娘人挺好的,管我们吃住不说,这给的工钱也不错。足够我们娘两个吃喝了。”
金老三问:“那三丫头呢?你们没在一起。”
柳翠娥就叹了口气:“这个丫头,向来主意大得很,那一天自从她跑了以后我们就没再见过面,原以为她会偷着回来呢,可是我这几天打听了一遍,村儿里的人都说没有见过她。
也不知道她现在……”
柳翠娥说着说着就红了眼圈。
金老三赶快劝道:“大嫂,你别担心,三丫头是个有能耐的,她不会有事儿。”
眼看着柳翠娥不跟自己回去,金老三也就不再强劝了,又嘱咐了几句,两方人都散了。
金二丫挽着柳翠娥往回走:“娘,咱们现在就回城里去吧?”
柳翠娥冲着自己家的老宅子又看了几眼,叹了一口气道:“眼看那个家已经容不下咱们了,还是早些回城里去的好。”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往回走,走到村子外面那条林荫路的时侯,突然从道边蹿出来个人来,迎着二人一脸热笑地道:“啊哟,大姐,二丫,这都回来了,咋不到咱们自己家坐坐去,调头就要走啊?”
柳翠娥看了她一眼,当即冷冰冰地道:“细寡妇,这种话你说出来不嫌自己恶心吗?”
细寡妇被她当头怼了一句,却也不恼,反倒迎面走得近了几步:“哟,大姐,你这是还怨着我呢?我适才在老宅子里头不是已经说了吗?当初不是我有心赶你们走,实在是看到村民们闹得不象样,怕他们到家里吓着孩子们了嘛。你瞅瞅大宝小宝还那么小,万一被吓着了,你也心痛不是?”
柳翠娥根本不看她,将金二丫的手一扯:“快点走吧,免得过一会儿雇不到车。”
细寡妇反倒把手一伸,把两个人硬生生拦住:“哟,大姐,你这是当真不跟我们回家喽?”
金二丫这一回是真恼了:“细寡妇,你有完没完,别这么假腥腥的,还不赶快把路给让开?”
细寡妇阴道道地一笑,不但没把路给让开,反倒向着两个人身后看了过去。
只见金石头手里拿着麻袋和绳子快步走了过来,柳翠娥和金二丫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呼喊,脑袋上分别就挨了一下,当即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待到二人醒来的时侯,发现是在一间黑暗的小草屋里面。
柳翠娥看着对面凶神恶煞的金石头,吓得一把将金二丫抱在怀里,厉声道:“金石头,光天化日的你想干什么?”
金石头一声狞笑:“我想干什么?嘿嘿,我问你,为什么就你们两个人回来了?三丫头她人呢?”
柳翠娥道:“你那天把我们给赶出家里的时侯,三丫头就一个人先走了,到现在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金石头明显不相信,狞笑着把手里的草绳“啪”地一甩:“不说实话是吧?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对手,金一秤那个死丫头片子祸害了我的园子,现在不是我要找她,是钱老板要找她。你们要是聪明的话,就赶快告诉我她在哪儿,别等着我把你们两个给交到钱老板手上,到了那个时侯,他怎么对你们,我可就管不了了。”
金二丫指着金石头的鼻子大声骂道:“金石头,你简直没有人性!我爹刚死了不过一百天,你就强霸家产,欺辱我娘,你不怕他在天之灵会报应你吗?”
“哈!”金石头仰天一笑“少拿着金老大吓唬我,告诉你,他是你爹,可不是我爹!当初他活着的时侯我叫他一声爹,那是给他面子呢。死把着自己那几个钱不放,最后我还不是……哼,少和我说废话,你们两个给我想清楚了,要是乖乖地告诉我三丫头在哪儿,咱们往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道。你们要是一定要护着那个死丫头的话,我就把你们两个人给关在这里活活饿死!给我那一园子的仙草报仇!哼!”
眼看着两个人怎么也不说金一秤在哪儿,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隐瞒,金石头恼羞成怒,冲上去一把将她们两个的嘴又给重新堵上,走出去把门给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