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人就冷笑了:“这有什么想不到的,谁不知道这做生意的人就是利字打头,谁会嫌钱多呢?干这药材做假的买卖,利润暴得很,可那简直就是草菅人命,按我说,人就得把他给斩喽。”
“斩喽?你想得容易。”有一个压低了哑子道“你们以为钱千的钱就是给他一个人挣的?你适才都说了,他挣的钱早就几辈子也花不完了,为什么还要作这么冒险的事情?其实这事儿还不是明摆着的吗?他的钱养的人可不止是一家子人……”
此话一出,在座里有的人是听明白了,有的人却还是不太明白,想要接着再往下追问几句,那人偏不说了,磕着瓜子又聊到了别的事儿上,说是西突国的国君赫赫兰暇无后,这阵子想从宗室子弟当中挑选一个合适的接班人,前前后后挑选了好几个全都不怎么中意,这几日到中原来与我朝的天子龙子骥商量,可是咱们的陛下龙子骥只顾着和皇后杨雨清恩爱,连大黎的国事都交给太子龙成鳌打理了,自然也就不怎么想操心别人的事儿,只建议赫赫兰暇在大黎多呆些时日,先散散心四处游历一番,国事交给那些后辈们打理历炼着就好,反正有大黎国的国威震守,西突国的哪一个人也不敢随便生事……
眼看这话题不一时就转出十万八千里去,青檀几个人收回竖着偷听的耳朵。
周大勇道:“这一回的阵势这么大,来抓他钱千的又是府台大人的人,咱们又当场找出了铁证,想来要给他钱千定罪也不难吧?”
青檀抿了一口茶:“没听见刚才那个人说吗?钱千挣的钱,养的可不止是他们一家子人,想必这官场之上,也有不少人是吃了钱千的银子的,所以这个事儿会怎么判,此时也未必有定论。”
金一秤托着下巴寻思:“总不会连府台大人都吃了他的银子吧?我在府衙里住了不少时日,感觉府台大人和他嫂子都是很正直的人,这样的人也会吃黑钱?徇私情?”
杨八妮翘着兰花指磕瓜子:“反正这事儿不好说,但是无论如何,钱千这一回吃的亏不会小了,他金石头彻底失了靠山,那园子里的生意也彻底丢了。一秤姐,依着我看,咱们现在就赶快回黑沟子村,把咱们园子里的生意再给重新拣起来,趁着现在气侯好,赶快再多种几批芝草出来卖。”
金一秤耸了耸眉头不说话,周大勇给她面前的杯子里添了添:“一秤,你眼下是咋打算的?”
“先回黑沟子村也好,我想先见见我娘和我姐姐。”
“依?”杨八妮有点奇怪“这一回你们回黑沟子村没见着她们吗?”
“没有,”金一秤摇了摇头“我回去的时侯生怕打草惊蛇,所以就一直没有见她们。我和青檀我们两个一直在山里躲着呢。”说起在山里躲着那几个字,青檀的唇角又止不住勾了勾,瞟到他的表情,金一秤的耳根又发热,转了头假装往门外看。
周大勇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那一天我好象在大街上见到金二丫了,那会儿,我正被我大哥给扯着呢,刚好看到金二丫提着个菜篮子从眼前过去,于是我就叫了她一声,她好象没听见,我哥愣怔了一下,我就赶快跑了。”
金一秤有点吃惊:“你是说我娘她们也到县城里来了?”
周大勇摇了摇头:“你娘来没来县城里,我不知道,但是我那一天看到的铁定是金二丫,一定不会错。”
金一秤松了一口气:“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放心了,眼前还是先找她们再说,对了,你知道她们现在住在哪儿吗?”
周大勇道:“我不知道她们住在哪儿,不过我大哥有可能会知道,那一天我偷看到他跟着你二姐跟了好长一段路。”
“那太好了,大勇,一会儿你就回家帮我问问我娘和我二姐在哪儿好不好?”
“没问题,我这就回去帮你问去。”周大勇取了自己的草帽把脸一挡,掉头地往家里跑。
杨八妮一直目送着他离开,转脸看了看青檀和金一秤,低下头给自己续了点茶水,继续垂着眼睛磕瓜子。
青檀给金一秤面前的杯子里面续了点茶:“要是你姐姐和你娘两个人都在县城里的话,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打算?”
金一秤想了一下:“虽然灵芝草被毁了,但是园子还在,我想和大勇一起回去把咱们的兄弟们再给重新召集起来,接着种灵芝,反正我在省城那几天也打听过了,灵芝草的市场大着呢,只要咱们种,铁定有人收。”
青檀低头给自己添了添茶:“种灵芝草的事儿,大勇一个人就可以张罗,要是一心想挣钱的话,眼前倒是有一个机会,你只要抓住了,立时就能大赚一笔,比种灵芝还要赚得多。”
金一秤伸长着脖子问:“什么生意啊?说来听听。”
青檀冲着门外一瞥:“钱千是这个县城里面最大的药贩,这一次他卷入这么一场官司里面,且不说他能不能全身而退,最少可以确定的是他的药行生意一定是经营不下去的,而以往与他有关联的所有药行也都或轻或重地受到了牵连,未必都可以正常经营。
但是青山县的药材市场上的需求还是明摆着的。记得你在山里面跟我说过的吗?黑沟子附近的几座山里面净出好药材,你如果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到附近的几个村子里大量地收购药材往县城贩卖的话,我保证你可以大赚一笔。”
金一秤高兴得耳目一亮:“哇塞,我说青檀,你的脑子怎么会这么好使啊?可是,要收药材我也得有本钱啊,眼前我身上的钱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