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这位妇人就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事儿哪儿能比啊?象咱们当今陛下那种有权有颜又有钱又专情的主儿也只有皇后娘娘一个人拿得住了,咱们啊,全都没有那份福,干羡慕也没用。”
一群怨妇一起摇头长叹:“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哟,这要是跟当今的万岁爷相比,天底下的男人个个都不是东西了,咱们也没有那份福也就不操那个心了,喝茶喝茶……”
身后的俊朗男子手握茶盏笑得肩膀直抖,抬头却见大门一闪,走进几个人来,领头的那个白胖子带着一群人东张西望地将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来回看了一圈。
俊朗男子赶快把身子一缩,挤到那一堆女人身后压着嗓子道:“各位夫人,不好意思借个座儿?”
那帮女人正口沫横飞八卦得愉快,猛不丁地身边多挤了个人,正想要发火,一见这位男子的容貌生得这般俊朗,也个个发不出脾气来。
那男子赶快又执了壶给各位添了添茶,陪着笑脸没话找话地道:“各位姐姐看来是这医馆的常客啊?刚好我家娘子最近也有点不舒服,我也想替她寻几味药来,各位姐姐可否指点我一下,这里面哪几位药治妇女病最好的?”
杨夫人当即就笑了:“这位公子,您带您娘子过来亲自叫金姑娘给诊诊脉不就好了?她的医术可好呢。”
“金姑娘?”俊朗男子冲着座上那位小姑娘看了两眼,“看她年纪不大啊,医术会有那般了得?”
“啊哟,看来您是真不知道啊,这位金姑娘可厉害得很,号称医界圣手,手到病除……依,这位公子,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啊?”
“小姓杨,字雨清,各位姐姐要是不见外的话叫我一声杨公子就好。”这俊朗男子拿起一把女人用的扇子将脸挡了个结实,一边哼哼哈哈地就着,一边又把身子往这堆女人身后又藏了藏。
那些人四下里扫视了一圈,看来是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人,又折身走了出去。
直到他们全都出了门,杨雨清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刚将手里的扇子放下,只见一位清秀的男子走了过来,翘着兰花指冲着各位妇人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啊哟,杨夫人,李夫人,各位美女姐姐们都过来了?你们看看我适才只顾着忙,也没有跟你们打招呼,不怪罪我吧?”
杨夫人笑道:“杨公子,您不必客气,我们又不是外人,多等一会儿也无妨,啊,对了,这位公子适才说是他家娘子身子不适,叫我们推荐几份药物来,要不然你就把这店里常卖的乌鸡白凤丸和逍遥散取几服叫他拿上给他家娘子试试?”
杨八妮冲着杨雨清瞟了两眼,突然“扑哧”一声冷笑,对着杨夫人道:“这位相公不着急,您几位需要什么成药的就先告诉我吧,我先去给你们配上去。”
杨雨清有点不高兴:“我说这位小哥,你怎么知道我家人的病就不着急呢?”
杨八妮也不理她,只管和这些妇人们说话,把她们要买的东西给写清了径自到柜台里面取药丸子,凑到金一秤旁边小声冲着她咕哝道:“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一个女人扮成男人到咱们药馆子里头来凑热闹?今天咱们刚开张已经够忙的了,哪儿还有功夫理她?”
金一秤停了正在给人诊脉的手:“哪个人这么没意思啊?”
顺着杨八妮的手指冲着正在和一群女人热热闹闹聊天的杨雨清一点。
金一秤眉头一动,这个女人为什么看上去那么眼熟?完全可以断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为什么她坐在那里默默微笑的样子会是那样的熟悉?心头象是被什么东西猛然撞击了一瞬,金一秤想起了在青檀的房间里挂着的那副观音像。他这一生画过无数副观音,每副观音都是这样的面孔!
“这世间,男子阳污,女子阴秽,独观世音集两者于一身,亦男亦女,非男非女,至真至洁者是他,至慧至狎者也是她,我是见过真观音的人,所以我才不信世人口中的假观音……”
他不相信这世上有观音,因为在他的心里住着一个真观音,如果他是按照面前这个女人的样子画的观音,那么这个女人会是……
杨雨清正翻飞着两瓣红唇一边磕瓜子一边和这群女人聊得兴起。
“各位姐姐一看就是智慧与美貌并重的女人,这深宅大院里的事情啊,个个都玩得转。可是话说回来了,咱们女人为什么要花这么多心思?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男人们不是东西啊?
按我说,这男人啊,就是象狗一样,不能宠得太厉害了,有时侯也得会驯……不过这个事儿呢,也是得看品种的,你看有的狗吧,天生就是性情残暴得跟那野狼似的,再驯也驯不服贴。
而有的狗呢,天生就有忠犬属性,打着骂着都不会走。所以说呢,选择比努力更重要,嫁人之前千万千万得把眼睛给擦亮喽,万不能嫁给那种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人……”
一番话把周围的女人们给笑得花枝乱颤的,杨夫人捂着自己的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这位公子,你可真是太有趣了,自己也是个男人,怎么还这么说男人呢?”
杨雨清呵呵地干笑了几声:“就是因为我自己是个男人,所以才更知道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呢。依,刚才几位姐姐说什么,这家的乌鸡白凤丸和固元膏都好得很,要不然我也多带几副回去叫我家娘子尝尝……”
“一秤,你这是怎么了?后面还有一群病患等着看病呢,你呆怔怔地只管看着那个人干什么?”杨八妮扯了扯金一秤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