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杨雨清一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转脸四十五度,一脸狠戾地看向龙子骥:“姓龙的,你说谁是泼妇呢?”
龙子骥低头看她:“你觉得在场的所有人当中,谁最象?”
“你……”杨雨清踮起了脚尖和他对恃,可是个头上明显不占优势,气场上也比不过人家,脚尖踮巴了几下,只得又重新站好。
满屋子人都被眼前的情形给惊得一怔一怔的,有病的也都不急着看了,全都围过来看热闹。看看这药铺的老板财气这叫一个旺哟,开业第一天就遇到这么两个大财主,比着在她面前甩钱玩儿!
刚进门的时侯还抚着额头要死要活的几位贵妇这会儿也不喊痛了,伸着脖子直往这边看。
杨雨清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自己刚才和别人吹牛吹得那么热闹,一转眼就被打脸打得这么生痛。
好你个龙子骥,几个月不见了,你胆子肥了不少,明明就是你自己一看见了会跳舞的西域女人就想起了当年的兰若,被我抓到了你还不认,这会儿见了面你不说赶快认错,竟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我下不来台!
杨雨清心里头满是委屈,怒视着龙子骥,一字一句地道:“姓龙的,我泼妇?我无理取闹?那到底是谁见了西域里的舞娘就看得挪不开眼睛的,还口口声声说……说许多年前,也有人象她那样在面前跳舞?”
龙子骥看着她那一脸委屈和愤怒,感觉到好笑又心痛,正想开口解释,杨雨清又小声咕哝了一句:“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真是连畜牲都不如!”
一口怒气陡然憋住了胸口,龙子骥恼道:“那又是哪个人扮成个男人,深更半夜地钻到那舞伎的房里,对人家又亲又摸又调戏的?还承诺要把人家带回家去成亲?把那舞伎哄得信以为真了,反倒留的是我的名字?”
杨雨清自知这件事情办得是有点缺德了,动了动唇角正要解释,对面那个人又硬梆梆地加了一句:“你这办的就算是人事儿吗!?”
杨雨清,一股怒气直冲顶门:“龙十三,你骂谁不是人呢?”
龙子骥眼睛一瞪:“杨二货,你又在说谁是畜牲?”
一转眼两个人就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
眼看着大黎国的陛下和皇后娘娘要在青州府一个不起眼的小药铺子里面干仗,这要是传到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嘴里可不是好话,孙有财想要上前劝阻一下,干张了张嘴也不敢动,只得转身把手一招,示意身后便衣手下轰着一众看热闹的闲人全都出去。
开门第一天生意,就有人帮着往外撵人,柳老爷子有点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拱手道:“二位我们这里是新开的医馆,你们这么个闹法好象不妥吧?”
龙子骥和杨雨清这才算是缓了缓眼神,各自冷哼了一声,别过身谁也不理谁。
杨雨清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柳老爷子咕哝道:“我们也不是故意闹的……还不是怪有些人,自己有错就是不肯承认呗,幼稚。”
龙子骥背过身子冷笑:“都是快当奶奶的人了,怎么还动不动玩离家出走那一出?当自己是稚龄少女吗?不嫩装嫩的!”
“龙十三,你说谁不嫩装嫩?!”
“杨二货,我就是说你了,又怎么样?”
得,这一转眼又要吵开了。
柳老爷子赶快又道:“二位,请容老夫说句话,这夫妇二人呢,没有不磕碰着生气的,有什么事情,回家慢慢说的好,在我们这药铺子里面到底是不太方便的不是?我们这可是做买卖的地方啊。”
这番话总算是给面前这两个人找个了台阶下,龙子骥把杨雨清的手一扯:“走,回家吵去,别耽误人家做生意。”
杨雨清嘴硬:“谁要跟你回家。”
可是这脚步还是止不住跟着他走了。
两个人出了门,龙子骥的脸还黑得象锅底一样,杨雨清被他给握着手,低着头一脸憋屈得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
孙有财将车帘掀开:“老爷,夫人,请上车吧。”
杨雨清低头咕哝:“谁要上车?”
“嗯?”龙子骥眉头一耸,很是威严。
杨雨清不说话了,半推半就地和他一起上了车。
车帘子掩好,孙有财将手一挥,四驾马车顺着街道稳步前行。
门外人声渐止,药铺里的所有人这才回过神来,杨八妮抱着大金元宝和一摞子银票笑得合不上嘴:“这两口子有趣唉,一生气了对着撒钱玩儿,我说柳老爷子,按我说你刚才就别把他们两个给赶走,就故意激着他们两个继续在这儿吵才对呢。指不定我还能再白捡一堆银票和金元宝来。”
抬头却看到金一秤一直怔在原地,眼睛直直地看向门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秤姐,你这是怎么了?”
金一秤怔了怔,突然掀开门帘冲了出去,门外的马车已经走出不远,金一秤顺着那辆车就跟了过去。
车子走得快了,耳听得四下无人,龙子骥的脸色一下子就软了,转手把杨雨清的小手一握:“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象个小孩子一样,动不动一句话不说就走,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担心你担心成什么样子了?你一个人在外面,我都生怕你被人给欺负了,连觉都睡不好。”
被他的手一捏,杨雨清的心就软了,小声咕哝着:“那你还嘴硬?”
低头看着身边的小人,龙子骥心头满是温软,老夫老妻二十多年了,可是这丫头还是以前的样子,说起权谋心计,她不输给任何一个男人,可是说到女人的小性子,她也不输给任何一个女人。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龙子骥在心里头暗暗地骂了一句,把身子一伏,抱起小娇妻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杨雨清被他这么一抱,立马就没有一点脾气了。
“都几个月了?脾气还没有发够?朕亲自来找你,你还给我耍性子?且不说夫妻之间夫为天,妻为地,只说这君臣之间,难道就不该敬我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