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香兰,你这是啥话啊?”李老太太当时就急了,“来的时侯,你不是说无论如何也要把三郎扒出来跟他好好过日子的吗?怎么一转眼,又叫我们写休书啊?”
金香兰道:“那是以前,我也以为三郎不是主犯,我也以为他能扒出来,我才说的那些话,可是现在我已经打听清了,三郎犯的就是死罪,到了明年秋天,怕就是挨一刀的事儿,他也没说给我留下个孩子,我凭啥……凭啥还给他守着啊……”
“金香兰你,你……”李家老太太指着金香兰的鼻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金香兰别过脸不看他们。
李家老两口心里头气着金家老太太翻脸无情,恨着金香兰薄情寡义,可是也无计可施,如今的老李家,所有的家产都拿去扒李三郎了,穷得只剩下那几间瓦房,二亩薄田,再看看金香兰去了一趟省城再回来的这副样子,哪里还是个会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呢?
把她领回去,叫她仗着娘家现在在城里有几分势力,天天闹得鸡飞狗跳的,还不如就此一纸休书休了她干净。
老两口被逼无法,只得当场把金香兰的休书写下,从今往后两家人算是彻底断了来往。
虽然是被休,但是这名声比起个寡妇倒是还能好听着,金香兰松了一口气,大大方方地往县城里头一赖,也不走了。
金一秤进门先就听说金二丫前日里竟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暂时不知道金香兰死皮赖脸要留下来的事儿。
仔细想了想,金一秤就感觉到不对劲:“二姐,那天孟小姐特地在雪地里等了好久来请你?你们之前的交情很深吗?”
金二丫点了点头。
金一秤有点奇怪:“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要是我记得不错,上回在戏园子里头见面的时侯,她对你还淡漠得很呢。”
金二丫抹了一把眼泪:“就是从那回在戏园子里面见面以后,她来找过我,说是那回事情闹得那么难看,她很内疚,想要和我交个朋友……”
“那回之前你们就见过面吗?”
金二丫把第一次跟着周傲文见了孟雨萱,之后又见面的种种都给金一秤说了,就连交换信物相互结拜的事情也都给说了一遍。
金一秤越想越感觉不对劲,直接找周大勇去了。
“一秤,你是觉得这一回二丫被人坑了是跟我大哥有关?这怎么可能呢?”
周大勇一脸的不可思议。
金一秤低头想了一会儿:“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我二姐说第一次见那个孟姑娘就是跟着你大哥一起,当时她对她的态度可算不上友好,后来再见面就是在戏园子里头那一回,那回的情形你也看着了,也谈不上愉快吧。
可是后来为什么她又特地来找我二姐,百般讨好,还硬要结拜姐妹,竟然还那么有诚意地邀请我二姐去参加她的生辰宴会,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个事儿没道理。所以我就想着,要不然你写封信问问你大哥,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呢。”
周大勇一想,也有道理,提笔给大哥写了封信,把金二丫的事情都在信里头写明了,问他这事儿会不会和孟雨萱有点关系,前脚把信给发走,后脚把金一秤的手一扯就往门外走:“一秤,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金一秤满头雾水跟着他出了门,一直到城南的一处漂亮的大宅子前面才停住.
三进三出的一所大院子,干净宽畅,出路还好。
“大勇,这就是你这几天新买的大宅子?”
“哟,你咋知道了?我原本想要给你个惊喜的。又是张破仓那个快嘴子说的?”周大勇脸上满是失落。
金一秤有点意外:“大勇,你说啥,给我惊喜?这个宅子……”
周大勇道:“之前帮你们找房子的时侯,没寻思着你们家能来这么多人,房子眼看是找得小了。咱们眼前这么有钱了,干脆,我就在城里再给你们一家人买上一处大宅子给你们的家人们住。刚好这一家人迁到京城去了,我就把他们的大宅子给买下来了,怎么样?还不错吧?”
金一秤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大勇,这做生意上的事儿全是你的功劳多一些,年底挣了钱,你怎么就光想着贴补我们家人啊?你自己家是不是也得多顾顾?”
周大勇想说,你的家人不就是我的家人吗?你还和我分这个,想了想,到底没有叫这句话出了口。
嘿嘿笑了两声,周大勇道:“我们家的事儿我大哥操心得多一些,晚一点等他回来了我再跟他商量,眼前还是先处理你们家的事儿吧,我听说你小姑不是也回来了吗?这一下你们家里的人就更多了,也的确是需要一所大宅子。”
说起小姑,金一秤可就苦笑了,刚好能借着这个机会彻底给甩了老金家那一堆人,周大勇送的这所宅子也真是雪中送炭了。
这么想着,金一秤也就不多推辞了,暗地里联系了车队,把东西一收拾,打量着趁天黑就搬家。
搬的事儿金一秤提着就给二丫和大宝小兰打了招呼,千万别让隔壁那些人知道了,至于地址那就更加不能被他们给发现,一切都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好。
一切计划完毕,就在搬家当天,周傲文突然回来了,他是骑着快马连着跑了一天一夜从京城赶回来的,脸被风吹得不象样子,眼珠子都是红的,哪里还有往日里温文尔雅的影子。
周大勇没想到大哥的反应会是这么大,竟然连明年的春闱都不顾了,赶快把那一天金二丫被几个混混拦住羞辱的事情给说了说,又把孟雨萱之前对金二丫不咸不淡,后来突然示好,又是结拜又是交换信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还特地强调她生辰之前特地冒着雪亲自来请金二丫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