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满院子人全都选择性耳聋了,又是抬家俱又是拾掇东西的,就是假装听不到金一秤在说什么。
眼看这些人是死赖在这里不走了,金一秤气得直翻白眼,把手一甩就往外走。
这边金香兰已经开始和王金枝掐起来了:“二嫂,话已经说到了这儿了,那家里头请下人的钱你就和我二哥出了呗,一秤都说了,二叔也是个掌柜的呢,凭啥家用他一分也不出?这个钱就得你们二房出。”
“凭啥是我们二房出啊,我们又没说要请下人?”
“你刚才不是还说二哥现如今有多体面了吗?凭啥不请下人啊?既然这个下人非得请,你们出点钱又怕什么了?”
“嘿……那……那也不该就我们一家人出,四叔也得出,他也是掌柜呢,我们两家要是都出了,三叔也得出,全都是兄弟呢,少了哪一个都不成。”
李喜鹊原本在门外竖着耳朵听动静呢,一听这话也急了,把孩子一抱,三步两步地跑到屋子里头来:“唉,你们说要请下人的啊,我们家可没说,凭啥扯到我们家头上来啊?反正这个钱我们家可不出啊!”
王金枝:“你们不出,我们家也不出,我们家人口多,那开销开大着呐……”
几个人一吵吵,金老太太也闲不住了,拍着大腿也加入战斗,连吼带骂的。
隔着几道院墙都能听见她们几个女人混战成一团,金一秤绕到井边,取了个小药包子扔进去:“我让你们住,我先叫你们拉上个几天稀再说。”
当天晚上,金一秤娘几个在自己的东院吃完了饭,刚把门给关上就听到那几个院子里鸡飞狗跳的,一群人全都在提着裤子往茅房里头扎,那动静叫一个鬼哭狼号啊。
金一秤隔着院墙听得真切,耳听得金老太太号叫的声响越来越弱,怕是已经拉得虚了,这才扒上墙头问:“奶奶,你们这是怎么了?”
金老太太捂着肚子回她:“三丫头,你快点过来给我们看看,这全家上下怎么全都蹿稀了呢。”
金一秤假装吃惊:“哟,难不成是这个宅子里地气不好?和你们几个院里面的人八字不合?怎么一进来就害病呢?唉,要不然,明天一大早你们搬走吧。”
金香兰上来就扯金老太太:“娘,别跟这三丫头废话,当我不知道呢,她就是成心想赶咱们走,怕是二嫂晚饭没做熟,明天就好了,咱们才不走哩,有个大宅子不住,傻子啊。”
金一秤咬着牙冲着她们作鬼脸,好,你们继续不走,我就先叫你们再拉个几天再说。
余下的几天,金家人连着几天吃什么拉什么,满宅子人的脸都绿了,硬是没有一个开口说走的。
金一秤明里暗里轰他们他们全都假装听不见,反倒是请了几个和尚和道士过来又是画符又是唱咒的,给满宅子开个光,说是叫风水好一点,满院子别再中邪了就好。
哪怕是拉死在这宅子里,这些人还是死占着地方不挪窝,金一秤是真打心眼里服了这些人了,正打算买通那几个道士装神弄鬼地把这些人全都给吓跑,周傲文突然带过来一个消息,说是一切事情全都布置好了,开始按计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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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孟雨萱正在廊庑下头逗鹦鹉,忽见丫环送了贴子进来,竟然是周傲文邀请自己一同饮宴的。
孟雨萱当即大喜过望:“周公子送这贴子来的时侯还说什么了?”
丫环摇了摇头:“这贴子是周公子的弟弟周老板送过来的,他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只说他兄长高中了二甲举子,私下里想请小姐你过去吃顿饭。”
孟雨萱高兴得眸光闪烁,将那贴子按在胸头左右抚着:“傲文哥他高中二甲了?果然我没有看错他,本为人中龙凤,一遇风云自然要跃出龙门的。啊,你快去叫人亲自回了他,说是那一日我定然会亲去赴宴。”
到得那日,孟雨萱特地将自己妆点一新,早早地引着两名丫环到了翠华楼的一品阁,一进阁内,只见周傲文已经侯在那里了。
见了孟雨萱,周傲文灿然一笑,躬身礼道:“孟姑娘,好久不见。”
望得他那一身风华濯濯明媚,孟雨萱一腔春意砰然不止,仪态万方地低身福道:“小女子,见过举子大人。”
周傲文笑了:“妄得了一个虚名,倒叫孟姑娘你见笑了。”
孟雨萱扭着身子千娇百媚:“傲文哥,人家才没有笑你呢,你现在高中二甲,不就是个举子老爷了?”
由丫环侍手入了席,孟雨萱将手一摆:“你们两个在门外侯着去吧,我与傲文哥单独有几句话要说。”
那两个丫环出了门,阁子里转眼就只剩下两个人了,孟雨萱一双媚目冲着周傲文频送秋波,周傲文只管招呼着她喝酒吃菜,又与她说起京城见闻种种趣事,谈吐风雅,温文有礼,翩然君子之风。
孟雨萱强按心头狂喜,满脸祟拜地听他说话,不时银铃也似地连声娇笑着,三杯小酒下肚,孟雨萱逐渐难以自持,身子娇软地向着周傲文的方向一斜:“傲文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周傲文看了她一眼:“孟姑娘,你很好啊?”
孟雨萱吃吃地笑:“傲文哥,如今你功名已成,在这终身大事上可有打算?”
周傲文顿了一顿:“暂未想过。”
孟雨萱嘟起唇角:“还未想过啊?上回我父亲亲自和你提的时侯,你便说你功名未成,暂时不想其他,眼前你已经是二甲举子了,难不成,你还要拿这话推我?”
周傲文站起来去取茶壶:“孟姑娘醉了,我去沏杯浓茶来给你解酒。”
孟雨萱一把按了他的手,满脸春波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