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金家老太太这一声惨叫犀利得叫震聋发聩,脚腕子被胡三握着动不了,只得扭着身子原地打滚:“我的老天娘啊,要杀人了,要杀人了,你这江湖郎中是要人命了。我的苍天老子啊,快点来人救救我啊。我活不成了啊。”
胡三哪儿肯管她,手起刀落又是“噗噗噗”几刀下去,金家老太太的整只脚立马血似涌泉冒出,痛得是满地打滚,连声惨叫得完全没了人样。
金香兰看得不忍,冲上去掰胡三的手:“你这大夫快松手,俺娘痛得受不了,不叫你治了,俺们不叫你治了。”
胡三人高马大的手上也有力气,金香兰哪儿掰得动,随便一甩把她甩到一边去,抬手又去脱金老太太的另一只鞋:“你这姑娘急啥,你没看你们家老太太刚才都快没气儿了,我这几刀下去,她底气十足生龙活虎的。你等着我把她另一只脚也给治了,保证叫她立马就活蹦乱跳的。”
金家老太太一听这话,吓得魂都没了,眼瞅着金香兰个窝囊废挣不过胡三,只得把眼珠子翻上去盯着金一秤连声求饶:“三丫头,你就眼看着你奶奶被人给弄死,你也不来救一道?你的良心叫狗吃了?”
金一秤一脸诚恳地看着她:“奶奶,你刚才不是还说你混身是病,没人管吗?眼前这位大夫我看医术挺神的啊,你就让他给您治呗。这位郎中,我看您的医术好得很,这一个县城里的人都比不过你,您现在只管放手去治,多少钱我都舍得花。只要叫我奶奶好起来,你看……”抬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银子来“这些钱全都是你的。”
胡三一看到那一把银子,当即两眼放光,更加舍不得松开金老太太了。
“姑娘,一看你就是个有孝心的,你放心,你奶奶的病先给我了,我今儿个铁定得叫她好起来。这两只脚上的血放完,我再给她放放心头血,那一下子下去哟,不是我吹,管保能叫你奶奶再精神十几岁!”
金一秤一竖大拇指:“得勒,拜托了您呐,只要您能叫我奶奶这心烦意乱,胡言乱语的毛病给治好了,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周围围着的人们这会儿象是看明白点什么了,有人在小声道:“这位老太太刚才不是说她孙女不肯管她,刻薄她,虐待她吗?这一会儿看上去,挺愿意为她花钱的啊。”
“对啊,要是真如这老太太所说,一家人对她那么不好,连口饱饭都不肯给她吃,哪儿会这么为她花钱啊。”
众人一通嘀咕,金老太太是吓得脸都白了,回头冲着金一秤道:“一秤啊,你是个好孩子,奶奶知道你孝顺,你……你叫这个人走,奶奶我不叫他治了。”
金一秤还没开口,胡三已经先接话了:“看来你孙女真是没说错,你就是喜欢胡言乱语的,我适才不是还听周围的人说你自己说你孙女儿不孝顺,你才病了的吗?这会儿怎么又说她孝顺了?啊哟,看来真是心烦意乱,胡言乱语的不轻,来来来,脚上这几刀戳完,我再免费给你在心口来一刀,保证这个病能连根治了。”
话一说完,手起刀落,老太太的另一只脚上也立时得了六刀。
“嗷,我的娘!”金家老太太这一回是彻底顶不住了,挣着老命从地上跳起来,一把推开胡三,淌着满脚血蹦着跳着就往院子里躲:“老娘我没病,我没病,你个死该天杀的郎中你要人命啊!啊哟,我的苍天啊!”
众人眼看着老太太身影快如闪电,转眼冲到屋子里,把门“咚”的一声插了个紧,再也不冒头了。
金香兰一个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了看被老太太踩出来的一路血迹,又看了看胡郎中手里那把寒刀四射的刀,一时也被吓得没了主意。
金一秤冲着金香兰嘿嘿一笑:“小姑,我看这位郎中挺神的,要不然叫他也给你治治你那心悸乱语的毛病?”
胡三登时眼前一亮:“这位姑娘,你与适才那位老太太是母女,想来她身上的病你也有遗传,要不然,我直接给你也治了,收你个半价?”
话一说完,伸手就要去捉金香兰的脚。
“啊!我的娘啊,你别碰我的脚!”金香兰惨叫一声从地上跳起来,伸着脖子就往院子里蹿。
周围的人“轰”的一声全都笑了。
看看这娘两个刚才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惨样,再看看现在这一副生龙活虎的德性,到底是这个修脚的大夫神啊,还是这娘两个神啊?
金一秤将那把银子往胡三手里大大方方地一递:“辛苦了,大夫,改天我奶奶和我姑再有什么头痛脑热的,我还找你,就照这个诊金标准给您付。”
胡三立时把胸脯拍得山响:“随叫随到,随时一刀,刀到病除!”
身后众人看了这情形,要是还明白不过来的那就是傻子了,明摆着是这一家的老太太和闺女装病作妖,哪里是人家当儿女的舍不得给她们花钱呢?众人议论了一阵子也都各自散了。
第二天,金老太太是真病了,被吓的!
不等柳翠娥再心软着要去照顾,金一秤先一步就去了人市,打算给老太太找个可靠的人好好伺侯伺侯。
远远地看到金一秤走过来,早有一群婆娘全都围了过来。
“这位姑娘,可是家里缺佣人使?俺之前是在孙财主家里当佣人的,大户人家的规矩俺都懂,服侍人也服侍得仔细,你雇俺吧。”
金一秤看了这婆娘一眼,只见她面如满月,气色红润,眉毛弯,眼睛长,一看就是个脾气好的。
金一秤摇了摇头:“大娘,您一看就脾气太好,我奶奶那个人吧……呵呵,脾气太好的,她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