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二丫道:“我原本说是一起住也没什么的,但是傲文哥说了,家里人太多了,怕我住着不习惯,就在他家附近给买了一处小宅子。白天他去书馆做营生,怕我一个人害怕,还给我买个两个小丫环过来照顾我。
我都说了,不用另外花这个钱的,我要是一个人害怕了,走两步去陪婆婆也挺好的,还能帮她干干家务,傲文还说用不着,婆婆身体好着呢,她要是需要用人了,他再给她请,我这手是留着绣花用的,万不能干家务给使得糙了,他心痛。”
这可把王金枝给羡慕的咂嘴:“啊哟,我说大嫂子啊,二丫的命咋会就能这么好哩?人家周举人在外头那么体面,在家里还这么痛老婆啊?啊哟,这么好的男人,打哪儿找的?”
李喜鹊也是一脸的艳羡:“唉,这就是门风啊,人家周掌柜的就是个滚老婆的人,人家教出来的儿子,也个个知道远近,你看周举人痛自己家娘子这是痛到骨子里了是吧?
你再看看大勇,做生意那是一把好手吧?脑子又活,手底下的兄弟们也服他,去年这药行就不少赚钱,过完年,药行刚一开张,这远的近的客商又堵着门要提货。
眼瞧着今年的生意要做得比去年还要大还要好,可是你看看人家大勇给一秤说话时那口气软得,啊哟,我听得心里头都发酥。”
金一秤正在旁边看药典呢,突然听到有人提到自己了,赶快抬手:“唉唉唉,你们可别乱说啊,大勇我们两个自打一认识就是那么说话的,和别的事儿可没关系。”
一屋子女人全都笑了,王金枝道:“啊哟哟,这都定了亲的人了,咋还不好意思了哩?”
金一秤翻着书页的手一顿,猛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是定了亲的人了啊。这种感觉怎么会有点莫名的诡异。
“说到定亲的事儿,大宝和小兰的事儿更着急一点,娘,这两天找个媒人把他们两个人的婚书给正式下了吧。”
柳翠娥还没开口,李喜鹊和王金枝已经一下子跳了起来:“咋回事儿?大宝这是要娶自己的亲嫂子?啊哟哟,这可是败门风的大事儿哟,哪儿有自己的亲大哥还尸骨未寒,他一个当弟弟的就要娶嫂子,这要是传出去,咱们一家人还有没有脸面了?”
金一秤当即把眼睛一瞪:“你们嫌我们一家人没脸面,你们自己搬出去啊!大宝和小兰两情相悦,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份好姻缘,我娘都不说啥,还轮得着你们在这胡扯什么败门风了?”
那两个女人立马就吓得不敢说话了。
眼瞅着金一秤的心情不太好,柳翠娥赶快劝她:“三丫头,我这就去找媒人给他们下聘书,定日子,你别着急啊。”
“我急着呢。”金一秤回头看向王金枝和李喜鹊:“你们也听着了吧,我大弟和小兰这婚书一下,喜事儿马上就要办,成了亲之后他们住哪儿?你们是不是该把你们两家人强占的房子还给我们了?”
李喜鹊闻言一捂肚子:“哟,不行,我肚子痛,我得上茅房。”
王金枝扭着大屁股就往外走:“啊哟,我火上还熬着汤呢,我得回去瞅瞅。”
一转眼两个人全都跑得没影了。
金一秤指着那两个人的背影中柳翠娥看:“娘,你自己瞅瞅,这就是你当初逼着我收留的人,这不活生生的狗皮膏药吗?大宝喜事将近,他们还拉着屁股不挪地方?”
柳翠娥低着头:“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他们会是这种德性啊。”
金一秤道:“那你现在总算是看清楚了吧?娘,我现在再问你一句,你能下了狠心和这一家人彻底断了来往不?若是我再给你买了一处好宅子,让你搬出去,你能下决心和这些人一刀两断吗?”
柳翠娥道:“以往吧,我是想着咱们大房人丁单薄,有了亲戚们相互帮衬着会好些,现如今我也看出来了,这些人跟着咱们早晚想着占了咱们的便宜,再说说咱们的闲话,编排编排咱们,如今我也想通了,大宝成了家也就是个大人了,能立得起一个门市了,不与这些人打交道也好。”
金一秤这才从怀里摸出一张房契来:“得,娘,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了,这是我给大宝和小兰买的新房子,咱们正正经经地把他们两个人的亲事给办了,你们就搬出去住,和这一大家子极品彻底断了联系,能做到不?”
柳翠娥把那张房契接过来在手里来回看:“哟,这宅子的地段也好得很,也得花不少钱吧,那这个宅子,往后就由着他们住了?”
金一秤冷声一笑:“这宅子,我是我自己的一份不动产投资,早晚我让他们自己主动搬出去,把房子彻底还给我。”
金一秤出了院子,刚松了一口气,迎面就被一个人扯住了胳膊,抬头一看是金香兰。
金香兰那张小脸被脂香阁的脂胭水粉给涂得红馥馥香喷喷的,两个大嘴片子被涂得血红,迎着金一秤咧着满口白牙就笑:“哟,三丫头,这是上哪儿去啊?”
金一秤想起来白小兰那件事儿心里就不舒服,理也没理,转身就走。
金香兰扯着她的手硬往堂屋里头走:“啊哟,一秤,小姑给你买了些好东西,你进屋里来看看。”
金一秤一把挡她的手道:“小姑你有事儿直说吧,别费事了。”
金香兰一脸热笑僵住,金老太太往刚买的铜烟斗里加了一小勺烟丝,悠然长叹一声:“一秤啊,你和你姐都是有福气的,找的男人,人顶个的贴心,再看看你小姑,唉……她到底可怜,头婚嫁了个男人就是个驴屎蛋,人前瞅着那是光鲜着呢,骨子里头啥也不是,你小姑跟着他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反倒守了活寡了……”
金一秤低着头不说话,知道这娘两个还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