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何金三位药商一看到自己手下的药农伤了这么多,当即就急了,冲下去挨个打量,这些人架子倒的时侯,多是被压在最下面的,每个人都受伤极重,其中有几个已经开始出现昏迷。
三位药商老板急得跺脚,冲着身后叫道:“白先生,几位掌柜,我们的人受伤了,你们快点叫人过来帮帮忙啊~”
那帮人个个都跟在张铎身后大献殷勤,哪个也顾不上理他们,转眼一众人全都随着张铎的官轿走远了。
这三个人急得快要哭出来了,眼看自己的人全都受了重伤,这会儿身边人手不足,又加上人生地不熟的,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一个个全都象没头的苍蝇一样来回转圈子。
周大勇扶起架子下面被压着的一个人,冲着这三个药商吼道:“喂,你们三个别来回转了,快点叫人抬副担架过来!黄二毛,你跑快点回咱铺了里取点止血凉药来,再多带点人手过来救人!”
那三个人这才回过神儿来,也带着手底下的几个仆从过来救人。
这边金一秤已经使尽全身的力气把那人腿上的断木给取出来了,生怕他感染破伤风,又从怀里取出针来穿上自己的头发开始给他缝合伤口。
这个人的伤腿刚被缝好,那边黄二毛和几个伙计抬着担架刚到,几个人搬着抬着把那个伤者放到担架上抬走,那边的何老板突然大声喊道:“你们快点过来看看,这个人怕是快不行了。”
金一秤小跑到那个人旁边,只见那个人握着自己的脖子,脸孔憋得发紫,两只眼睛都鼓出来了。
何老板急得跳脚:“怕是适才他被柱子砸断脖子了吧?这一下是铁定要出人命了,老天爷啊,我可怎么向他的家人交待哟!”
金一秤照着那人的脖了上摸了几下,道:“这个人不是脖子里的事儿,怕是刚才被东西砸中了胸口,造成了气肺!”
抬头四处看了一眼,只见不远处有一小丛竹林,金一秤“刷”的一声拨出周大勇腰里的匕首冲着那个竹林就跑了过去,找了一根筷子般粗细的竹竿,一刀削下,拿过来用尖的那一头冲着那个人的胸口就猛刺了下去。
“扑”的一声,热血冲将出来,喷了周围的人一脸。
何老板直着眼珠子叫了一声:“你这丫头是要灭口?”当即眼睛一翻,晕过去了。
却见那根竹管被直接扎入肺腔,那人的脸色反倒好过来了,金一秤把嘴凑到竹管上,对着上面猛吸了两口,将他肺里面淤堵的污血吸来吐掉,那个人突然“嗷”的叫唤了一声,总算是能够呼吸了。
周围的几个人都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得一愣一愣的。
金一秤招了招手叫人把担架抬过来,将那人扶将上去叮嘱道:“你们这一路上帮他扶着这个管子,千万不要再被淤血堵住了,这会儿赶快把他送到咱们店里去,叫伙计将九转还魂丹给他服上,我晚一会儿回去了,再给他接着诊治。”
那几个伙计依言将伤者抬走。金一秤又冲过去开始救治别的人,好在余下的几个人没有伤得太重的,多是些错骨的伤,金一秤随便抬抬小手就帮他们的关节复了位,至于其他几个受了皮外伤的,服了金一秤给他们的止血散,伤势也都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陈老板和金老板眼看着手底下的人都没出人命,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将何老板从地上扶起来摇醒:“喂,老何,醒醒,没事儿了。”
何老板努力睁开眼睛四处看了一圈,这才道:“咱们的人都被治好了?”
陈老板苦笑:“实在想不到,咱们叫手底下人收拾人家一顿,结果反过来,倒是叫人家出手救咱们的人了。”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嘴里骂自己道,“真他妈丢人。”
金老板恨声道:“出了事儿,这才看出来人品了,姓白的平日里总端着一副忠厚长者的德性,这会儿看到咱们的人出了事儿,他们连管也不管,只顾着围着那个当官的献殷勤。看来咱们几个就是叫人家当枪使了一回啊。”
三个人相视一眼,满脸苦笑。
这边周大勇和金一秤领着手下的兄弟们将那些伤员一个个全处理好了,这才走过来对着他们三个人道:“三位老爷,你们手下的人全都伤得不轻,我们刚才都叫送到我们的药行里头了,要不然你们几位也都一起过去吧?”
三个人抱拳回礼,全都一脸愧色:“难得二位少侠不计前嫌,竟然还出手救治我们这些伙计,一会儿他们花了多少诊金药费,我们全都一一结清,不会叫您二位吃亏的。”
周大勇把手一扬:“先救人再说吧。”
一行人一起回了医馆,将那些伤者们被一一安置住了。
周大勇这才问道:“三位老爷,我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们何故来叫手下的药农来打我们啊?”
陈何金三个人全都红了脸:“这件事情是我们做得不对,其实,我们是受了小人挑唆……”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把白郎中今天给他们说的那些话全都给学了一遍。
这可把金一秤给气得叉着腰直骂:“那个姓白的算个什么人啊?我们家生意做得好了,那就铁定是走了歪路,买通官府了?我们全靠的是平日里的信用积累做起来的生意,这和人家张大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周大勇也很生气:“这个白先生,白生了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专会在身后捅人黑枪,明面上的生意做不过我们,就在背地里乱翻闲话,真不是个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