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秤也赶快开口:“请大人念在这些药商被人蒙蔽,就此饶了他们这一回吧。”
既然金姑娘开口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张铎当即大手一挥:“既然事主已经同间不追究尔等罪责,那本官也就网开一面,饶了你们,往后你们自当诚心悔过,莫要辜负了本官和金姑娘的一片苦心。”
三位药商当即感激泣零,倒地大拜,连声叩谢大人恩典。
众人一起出了衙门,
谢何金三人又止不住对周大勇和金一秤连声道谢。
金一秤当即扶住他们几个,道:“各位前辈不必多礼,我们也知道你们自有难处,只是,现在你们在官府里面的罪责是免了,但是你们的那些药材可打算怎么办呢?”
三人苦笑道:“还能怎么办?这一回就是被白郎中他们一众人给联手坑了一道呗,原定的这些草药全都不要了,我们也不能硬逼着他们往外拿银子,实在不行,我们就原样给拉回去,认个亏吧。”
金一秤心下不忍,又自回头看向周大勇。
周大勇问道:“请问你们这一回共带了多少药材过来?”
谢何金三个人一起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我们这一回是按着往年的销量备的货,三家加起来,快有一万多斤了。”
“一万来斤?”周大勇和金一秤当即吓了一跳“这么多啊?”
三人苦笑道:“我们来之前,有人到我们当地放出消息过来,说是这青州府去年药材的销量就好得很,今年的销量定然要翻倍……谁知道全是谣言。”
金一秤把周大勇扯到一边:“大勇,我看这些药商们也实在是太可怜了,这一来一回的折了本钱路费不说,手底下这些人还伤了那么多,要是不把他们的药材给买下,怕是真能逼死他们了。”
周大勇看了他一眼:“一秤,我知道你心底好,真心想要帮他们。可是你想想要是寻常的二三千药材,依着眼前咱们药行里的生意这,吃下他们的货还不算什么。但他们的货可是上万斤啊,要是短期内销出去,难度就着实大了点,再说了,咱们的库房也不够使啊。”
金一秤低头想了一会儿,道:“大勇,要是实在不行,咱们往省外瞅瞅去呗?一个青州府销路确是有限,外面的世界可大着呢!实在不行咱们就去江南,那些地方人口密集,对药材的需求量也铁定高得很啊。怎么样?大勇,敢不敢一起搏上一把?!”
周大勇低着头寻思了半晌,最终把脚一跺:“成,那咱们就把这一万多斤药材都给买下来,直接到江南去做一票大买卖来!”
谢何金三人万万没能想到,周大勇和金一秤竟然会是这般仗义,直接将自己手里那些屯的药材全都给吃了下去,而价格上却是一分也没有压下自己。
三个人感动得就差给二人跪下了,收好了银两,安抚了手下众人,三个人返乡的途中见谁都替他二人颂德,顺便再将白郎中等人的卑劣行径说上一说。
但凡这生意场上,好名声传得快,坏名声也是一样。
白郎中原本想着施了出借刀杀人的毒计,借着那个药商的手将周大勇和金一秤好好惩治一番,叫他们心下怯了不敢在省城立足做生意。
却万万没有想到,人家反手一仗打得漂亮,不但及时拉拢了人心将自己那芝香斋的招牌鼓吹得四海响亮,还顺便将自己和众药行的名声一起给踩臭了。
不过三五日,张铎又叫人把省城中的各个药馆全都被挨个收拾了一遍,不少郎中看出端倪,弃了以前的药馆到金一秤的药馆里面谋生活。
周大勇借机买下了半条街的铺子,在省城里面把自己药行的生意给扎根做大。
亏他白郎中等人老奸巨滑了一辈子,此时一个跟头扎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在省城是混不下去了,全都安心回家养老去了,任由金一秤的药行稳做了这省城第一,日进斗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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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几档子事儿刚给安置好,刚好收到家里捎过来的几封信,有一封是柳翠娥写来的,由大宝代的笔,说了说家里最近的一些闲事,又叮嘱了周大勇和金一秤两个人出门在外一定要相互照应,注意天气变化,饮食安全之类的事情。
另外一封却是钱掌柜的写的,将柜上的生意给交待了一下,又顺便说了说金老二和金老四不停地从柜上借银子,却向来是只管借不管还的事儿,言辞之中颇有为难。
金一秤知道这两个货是已经上了套了,当即一封信回过去:“从今天开始,金老二和金老四再从柜上借钱,一文也不许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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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金一秤和周大勇两个人要一起把生意做到江南去,张铎着实地吃了一惊:“金姑娘,你可知此去江南路途遥远,一路上很是艰辛,为了做生意,你们果真是要置自身安危于不故了吗?”
金一秤道:“做生意只是其一,听说江南风景极美,借着这个机会,我也想去看上一看。”
张铎摇头叹息了半晌,很是斟酌了一会儿,这才道:“在下知道金姑娘是个不俗的女子,只是下官以为,作为女孩子,到了适当的年龄,宜室宜家会更好一些……”
金一抿嘴一笑:“张大人向来是知道我的,向来野惯了,家里呆不住的,倒是四处多走动走动,更加对我的脾气。”
张铎盯着她看了两眼,嘴唇动了几下,终是欲言又止。
有些话压在心里,本想说出来的,仔细想想她是与那个周老板一起去的,张铎也就明白了点什么来,上前亲自执壶给金一秤添了添茶:“金姑娘的确颇具个性,既然你一心想到江南去,那本官就修书一封叫你们带上 ,我倒是有不少同窗在江南为官,有了我的手书,相信你们这一路上也会顺利得多。”
金一秤高兴得对着他抱拳一笑:“那就有劳张大人了!”
张铎唤大人取了笔墨过来,当即写了一封信亲自封好了递到金一抨手上,金一道将信贴身藏好,站起来正要告辞,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莺儿般的娇唤:“张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