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一号,哥三个这才算是消停下来了。
其实象他们几个天天在外面跑,自然早就听说老爹办的那起子风流事儿了,可是这个事儿一出来吧,金老二马上花银子给这三个儿子封了口,遇见他们几个出去赌钱喝酒的也都不挡着。
再加上金老二的那个相好叫芸娘的,骨子里头可是个灵透娇媚的人物,一见了这哥三个那是万般的和气,能说会道能巴结,不过三五个回合,这哥三个就被彻底收买了,私下里,父子四人已经结下了协议,大家各玩各的,相互打打掩护,全都瞒着王金枝一个人。
如今看到王金枝已经听到了风声,闹将出来了,哥三个也不能继续坐视不理了,赶快将老娘从地上扶起来,那是连哄带劝的。
金平安当即拍着胸脯道:“我说娘,你别着急啊,我们哥几个现在就给您表个态吧,只要这事儿是真的,我们绝对饶不了我爹,也饶不了那个狐狸精,我们誓必得给您主持个公道!”
金如意和金吉祥也赶快拍着胸脯保证,只要这事儿是真的,一定为老娘主持公道,万不能叫那些狐狸精欺负到老娘头上来。
王金枝这才算是缓过一口气,抬手把脸上的鼻涕眼泪抹了抹:“我就知道,关键的时侯就得是我这些儿子们靠得住。”
金平安道:“娘,你这会儿你先回去,吃好喝好,把精神头养得足足的,晚一点打听好了那狐狸精在哪儿住,咱们一起拿她去,一定要她当面保证往后再也不敢和我爹来往了,要是她不听,咱们就好好地给她点教训尝尝。”
王金枝这才算是放了心,真的就回家吃饱喝足等着儿子们回来帮她出气了。
王金枝前脚走,后脚金平安就打发着金吉祥跑到私宅里头给金老二报信儿去了。
芸娘今儿晌午给金老二做的是鲜猪肉馅的大蒸饺,挨个还在里面放了一个大虾仁,吃到嘴里那叫一个鲜滑爽口,自己家那个乡下婆娘姨哪儿能做出这么可口的美味来了。
再配上芸娘亲手酿的江米酒,那个滋味别提多舒坦了。
两个人吃好了喝足了,把家里的那个小丫头打发着到邻居家里去玩,就倒在炕头上起腻,这衣服刚解了一半,突然有人把门捶得山响,金吉祥隔着门大声嚷:“爹,快开门,快开门,我有事儿要找你。”
金老二裤裆里头顶得硬梆梆的,听到这动静是一万个不耐烦,粗着嗓子骂了一声:“小兔崽子,火烧屁股了这是?”
还是芸娘懂事,轻轻地推了他一把道:“孩子急成这样,定然是有事儿要找你,还不敢快叫他进来。”拢了拢头发上前去开了门,芸娘先就打了个招呼:“是吉祥啊?吃午饭了没有?”
金吉祥也不与她客套,跑到屋子里,一把扯了金老二的袖子就往门外走:“我娘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风声,适才找着我们哥儿几人大闹了一场,说要亲自来寻你哩,你还不赶快回家哄哄她去?”
金老二听见这话也先是吓得一个激凌,正要抬脚往门外走,却听得身后的芸娘突然冷冰冰地就哼了一声:“平素里可说得千般丈夫万般能耐的,此时听到点风声就往家里跑?真是叫我看不起你。”
金老二当即止了步子,干咳一声,虎着脸冲金吉祥道:“咳,你这孩子,我还以为是啥天塌下来的大事儿呢,不就是你娘去找你们哥三个告状了吗?你们几个莫要理她,由得她去就好。”
金吉祥急了:“爹,你这是说的啥话啊?我娘那脾气你还不知道?那就是个一根筋的主儿,你这会儿回到家里,只要三言两语把她给稳住了就好,你就这么把她给晒着晾着,万一她那个驴脾气上来,啥事儿干不出来啊?”
想起王金枝那个泼妇德性,金老二的眉头止不住抖了几抖,心里头到底有点发虚。
身后的芸娘就这么淡淡地盯着他的脸看,抱着肩膀只管轻声冷笑。
金老二被她给看得没了脾气,又冲着金吉祥吼:“她能干出啥事儿来啊?难不成我金老二还能叫她给吓住了?你且回去跟她说,如今我金老二就是打心里头烦上她了,我要休妻,你叫她现在赶快给我收拾了铺盖卷滚。”
眼看着老爹这是魔障了,金吉祥也不敢多劝,只得出了门将这些话原样给两个哥哥带去。
金平安和金如意知道爹这态度一摆,娘是铁定要大闹一场了,哥三个一合计,这个事儿万一闹起来,他们帮着哪一方都不合适,还不如趁早躲了呢。
刚好县太爷最近到各乡里巡视,于是三个人主动请缨,要随着县太爷下乡私访去。
王金枝回了家,那叫一个吃饱喝足,厉兵秣马,就等着三个儿子回家来,一家人杀到那个狐狸窝里将金老二给揪回来好好收拾一顿的。结果这吃完了午饭吃晚饭,吃完晚饭又加了一顿宵夜,那三个混蛋还是没露面。
王金枝越想越不对劲,第二天到衙门里头一打听,那三个货随着县太爷出门去了,这明显是摆了自己的老娘一道啊。
王金枝当场差点气得吐血,思来想去,这是没有人给自己主持公道了,这会儿去找金家老太太说理,怕是自己一句好话落不着,还要叫老太太给骂个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老三两口子如今刚得了儿子,整天忙里忙外的,哪里还能顾得上管自己这闲事。
老四两口子更不必说,这事儿叫他们知道了,别说给自己出气了,怕是当面就嘲笑到自己脸上了。
思来想去,王金枝知道这一战,只能是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