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挣扎了几下,终是没有躲过金一秤的手,低头看向那碗鸡血,只看红红的血酱粘乎乎地沾在碗边上,太子大嘴一张“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金一秤一脸淡定地把那碗鸡血放下,小声咕哝了一句:“不是那个,竟然也不是这个?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唉,希望不是……”
想起最后一种可能,金一秤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又端了一个碗过来,太子一脸警惕地道:“你……到底还弄了多少怪东西给本宫?”
金一秤把盖子一揭,只见碗里血红血红的几团东西正在蠕动,竟然是那刚刚出生还未睁开眼睛的小耗子,太子捂着脸就是一声惊叫:“啊,快点拿走,本宫向来最怕老鼠了!”伴随他这一声大吼,竟然喉头一阵翻滚,旋即打出一个大嗝来。
金一秤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旋即皱眉道:“怕什么来什么,看来还真就是这个东西了,这一下可就难办了。”
周大勇盯着太子直笑:“你家这太子也太娇气了吧?血也怕,耗子也怕的?你是怎么上战场的?”
雅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问金一秤:“你适才说是这个东西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金一秤清了清嗓子道:“敢问太子,几个月前,你可曾离宫一次?”
朗星与雅月互视一眼,开口道:“是。”
“那一日可曾在宫外吃下什么东西?”
朗星道:“那一日离宫,我本是打算晚上就回来的,可是在山林里面迷了路,就在那里宿了一晚。当时侍从都不在,我便一个人在水泉边生了篝火,捕了些野味吃。”
金一秤回头看向雅月:“不到一天时间,我已经把太子的病根找到了,现在可以把我的兄弟们都给放了吗?”
雅月皱眉:“我几时说过你找到了病根就可以放人?太子的病治不好,你们几个全都要死。”
金一秤哈哈一笑:“我可就怕把太子给治好了,太子也要被自己给吓死了。”
雅月变色:“此话怎讲?”
金一秤道:“太子的肚子这之所以以无故隆起,全都是因为那一次他出宫外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所致,若是寻常的脏物,怕也只是无法被肠胃克化,引得人拉上几天肚子而已。
可是那物却是邪得很,它进了太子的肠胃发现那里舒服得很,于是住下不走了,太子吃了什么,他便吃什么,它的体型生得越来越大,所以太子的肚子才看上去这么大?”
周大勇皱眉:“难不成太子现在也与我们曾经遇过的店家的女儿一样,肚子长了钩虫 ?”
金一秤冷笑:“太子金枝玉叶,怎么会和市井小儿得了一样的病呢?那女儿肚子里只是长了虫子,而太子肚子里的,只是一条蛇!”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陡然变色,旁边几个侍女吓得手里的托盘都掉了,赶快四下里藏躲。
太子盯着自己的肚子一声惨叫,大声叫喊着:“她,她说什么?我的肚子里竟然长了一条蛇?怎么办?啊,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雅月也被吓得下巴直抖,厉声道:“胡说,蛇怎么可能在人的肚子里面存活呢?你这大夫分明就是在危言耸听!”
金一秤道:“平常的蛇是很讨厌人体里的温度的,在人的体内根本就生存不了,偏是你们本地温泉极多,那蛇生来就是在温泉水里面,早已适应了与人体近似的酸碱水质,又适应了与人体相近的温度,所以当太子喝水的时侯将它误饮入腹之后,它不但没有死,反倒在太子的身体里面舒舒服服地呆了下来,而且越来越大。
适才因为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所以我特地用几种食物来试探它,当太子鼻到乳酪和鸡血的时侯,太子肚子里的东西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当我把那一窝小耗子拿到太子面前的时侯,耗子身上的味道刺激了那条蛇的天性,他就忍不住在太子的身体里面动了动,于是太子就打了一个嗝。”
众人恍然大悟,再次看向太子的时侯,个个头皮发麻。
朗星此时早已将所有的王室体面给抛了个干净,扯着自己的衣襟大声嘶吼:“不……不,我不要蛇,不要蛇,你赶快把这条蛇从我的身体里面赶出去,赶快啊。”
金一秤道:“若是寻常的寄生虫,我几剂汤药就可以将虫子驱下,但是面对这么大一条蛇,我还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周大勇想了想:“要不然,我们用针灸隔腹去刺它?”
金一秤摇了摇头:“蛇的本性是凶残的,它之所以乖乖地呆在太子的肚子里面这么久,是因为里面的环境让它很 舒服,此时若是冒然用针去刺它,怕它会突然扎挣起来,以它的体积,轻松可以把太子的五脏全都绞碎。”
朗星的脸立时被吓得惨白,雅月也吓得打了一个大大的寒战。
黄二毛突然得了机灵:“要不然,咱们用麻药吧,把足量的麻药裹在肉靡里面让太子吃下去,把那条蛇给麻醉了再给剖腹取出来行不行?”
金一秤回头看他:“黄二毛有长进,不过你的这个办法还是不可行,我看太子的腹部形状推断这条蛇现在最少有三尺多长,你想想看,要是把这么大一条蛇用麻药麻晕,需要多大的剂量,太子的身子已经这么弱了,他哪里还能承受得住?”
在场的所有人随便脑补了一下有人肚子里盘着一条三尺多长的大蛇的情形,也全都感觉到头皮发麻。
朗星被吓得崩溃,指着金一秤的鼻子大声叫道:“你一定要想出办法治我, 要不然,要不然我就杀了你所有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