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领诺退下。
朗星笑道:“呵,算是这位西突国的世子知道一点礼数,一会儿,我倒是要仔细地问问他,他是怎么回心转意,看出我姐姐的好来的?”
看来这个朗星太子还当真是个小孩子脾气,别人踩了他一脚,他定然要一脚踩回才能解恨,金一秤暗自吐了吐舌头,正要施礼退下。
忽见院门一闪,一位体面的和尚带着两个美貌的侍女一起走进院内。
金一秤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由得惊麻了半边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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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檀带领侍人上前与楼兰的公主与太子分别见礼,雅月和朗星一一还礼。
三人分宾主坐定,雅月问道:“不知世子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啊?”
青檀端起杯子淡淡地抿了一口:“几个月前,楼兰国的君主亲自到西突去,说是希望两国联姻,彼时贫僧回复了陛下,贫僧在中原有妻室,所以无法答应贵国的请求。许是彼时贫僧措辞不当,引得公主和太子误会,所以今天特地来解释一下。”
雅月挑眉一笑:“世子说这句话,我们可以理解为您是来正式道歉的吗?”
青檀看着手里的杯子并未开口。
朗星在一旁傲然插嘴道:“世子彼时的态度虽然无礼,但我楼兰王室向来以宽怀大度示人,定然不会在这件小事上与你计较,今天既然世子你亲自前来向我姐姐求婚,那我们就计往不绺,你西突愿意与我楼兰联姻,也算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我会请求父王答应你的……”
青檀淡然一笑:“我猜太子你是误会了,我适才已经说过了,今天来是特地来解释之前的误会,这一切与联姻无关。倒是有件事情想要请问公主殿下,那些害得我两位王叔口歪眼斜的人就是你吧?”
雅月断然没有想到青檀话鏠突然转到这个方向来,当即气结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家王叔得了急病,我楼兰国的人好心去医,反要受你审问,这算是什么道理?”
朗星也即恼道:“青檀世子,之前你对我父王不恭,又拒婚羞辱了我的姐姐,我且不与你算帐,今日你又出言当面讥讽她?你真当我们楼兰国的好欺负?”
青檀朗声一笑:“我本无意与楼兰为敌,只是楼兰国的手段实在让本世子不耻。
西域三十六国之中向来是我西突国势最强,彼国想要与我国交好,寻求庇护,共强共荣,可以有许多手段,绝非只有联姻这一条路可走。
贫僧在中原本就有妻室,所以不可联姻,当时你父王去问,我也也据实以告,未曾想到贵国的君主却以为是遭了我的戏弄,这是他自己有误会,与本世子有什么关系?
本以为此事已经到此为止了,未曾想到,贵国的公主却又如此仰慕贫僧,为了逼得贫僧就范,竟然把手伸向了我的两位王叔。呵,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
青檀向来毒舌,适才又在王宫里受了二王妃和三王妃两个人的气,他不能硬去和两位中年妇女讲道理,又不能让西突国的人以为自己不顾叔父的死活。
但是青檀世子心眼儿小,气不撒不出来就是觉得混身不舒坦,此时见了雅月姐弟两个,就是当面来出气的,顺便教教这个娇病的小太子如何作人的。别总是那么自以为是,被别人给利用了都不知道。
偏是雅月和朗星两个从小就被人娇惯坏了,原本是气不过之前受过的羞辱,想要逼着青檀亲自登门道歉求好,方能讨回一局,没想到这个和尚进门就是一通冷炮,打得二人毫无还手之力。
雅月羞恼道:“青檀,我几时仰慕过你了?你少在这里自作多情。”
青檀冷笑:“贫僧是否对你多情,怕是雅月公主自己心里头明白得很,此时说出这话来自欺其人有意思吗?”
朗星大怒:“青檀,你莫要欺人太甚。”
青檀回眼看他:“我欺人太甚?我敢说你楼兰国太子的病症与我西突丝毫没有关系,你敢说我西突国两位王叔的病与你们楼兰无关吗?到底是谁在欺人太甚?”
“你……”雅月姐弟登时被堵得没有了脾气。
青檀眼瞅着话已经说明白了,自己的气也出了,当即一抖袍服,站起来冷声道:“本世子还是那句话,两国合盟对于国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是也非只有联姻一条路可以走,往后若想两国交好,还请二位好自为知,莫想用什么邪门歪道的把戏来逼得本世子就范。”
话一说完,青檀抖了抖僧袍转身就走,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青檀,怎么你没死啊?”
青檀愕然止住脚步,只觉心头一颤!
是她的声音,真的是她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身后的两位侍女勃然大怒,回头骂道:“哪里来的小女子,竟然对我们世子出言不逊?还不出来受死?”
金一秤抱着肩膀从帷幔后面踱出来,一步步地向着青檀走过去。
青檀闭上眼睛深呼吸,是她,没错,是金一秤,我那位日思夜想的中原的“发妻”。
实在想不到,你会到西域来,太巧了,这真是太巧了!
青檀眼眶渐自有些发热,他转过身看着金一秤,脸上慢慢地升起一抹惊喜。
是她,真的是她,许久不见,她的个子又长高了,人也愈发地漂亮了,只是她脸上的表情……唉,她这个笑容怎么和周大勇发脾气的时侯那么象呢?看上去好欠抽!
“嘿,秃驴青檀,我刚才叫你,你怎么不答应啊?”金一秤抱着肩膀冲着他一声冷笑。
身后的两名侍女飞雪和盈袖将腰刀一拨就要上前,青檀抬手止了她们两个,板脸道:“金一秤,注意一下自己的措辞……”
“哈!”金一秤仰脸一笑,走到他身边小声说:“世子大人,你还是先注意一下自己的脖子和嗓子吧,你刚才那杯茶里面,我给你加了点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