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朱丽叶,上专家公寓,去敲她家的门。
过了很久,朱丽叶才开了门。她穿着睡衣,看来还没起床。
我直接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这是什么?”朱丽叶问我。
“康帅傅红烧牛肉面,”我说:“能让我进去么?”
朱丽叶半信半疑:“你……”
“那这样,”我说,“你烧一壶热水,然后把这个桶上的盖子撕开,把里面的三个小包都倒在面上,然后……”
“听起来好复杂的样子,”朱丽叶说:“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泡面,”我说,“你们英国也有的东西。不过你们的是甘草味的,这是红烧牛肉味的。”
朱丽叶看了一眼包装,狐疑地拿过来:“不是狗肉的吧?”
我有重复了一遍:“这是牛肉面——我至今没吃过狗肉面,连见都没见过。”
朱丽叶问我:“中国有句话叫,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来,仅仅是给我送泡面么?”
【承受的委屈】舔值=30
我反击道:“中国还有句话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朱丽叶还想说什么,我说:“我是来给你做饭的,如果你不愿意,我走算了——把泡面还我。”
我伸手就去抢泡面。
朱丽叶却把泡面拿了回去:“你进来,给我做一碗,我尝尝。”
我事先打听了,朱丽叶这几天,吃的全是从英国带来的好吃的,要么就死去西餐厅混饭吃,估计早就吃腻了,恐怕急需我社会主义核心价值面来解解馋。
进了朱丽叶家,发现这屋子收拾的确实一尘不染,学校专门给她配的清洁工还算敬业。
我让朱丽叶在旁边看着,烧开一壶热水,给她泡好泡面,叮嘱她:“三分钟之后打开,然后用叉子吃。”然后便离开了。
三分钟后,我正走在操场上,眼前忽然出现了一行数字:
【精心的礼物】舔值=100
【服务的举动】舔值=50
回到班级上早课,总感觉大家看我的眼神和以前很不一样了,从进班级到坐在座位上,所有人都对我行注目礼。我寻思为什么呢?这时候,左宏康从我身后走过来,嘴巴凑到我耳边:“小哥,我昨天听说,季广康被你带人给打了。”
我一听就明白了,左宏康以为昨天张峰那批人是我带的人呢。
而张峰,那些人,估计也把季广康那批人当成我的人了。
“打得怎么样?”我旁敲侧击地问。
“小哥……你不知道?”
我说:“我叫人去打的,又不是我本人打的,我怎么知道。”
左宏康的眼神变得十分惊讶,估计是心里在想,就我——怎么可能有人大半夜的跑来替我卖命?
左宏康说:“你的人赢了。”
季广康几个人真是笨蛋,带了六七个人,被张峰三个人打了,平均每个人二打一都能输,简直笨得要死。
左宏康继续说:“小哥,季广康要见你。”
“行,时间地点他定,不过你可转告他,不要阴我。否则你让他问问周雪峰被打的有多惨。”
“周雪峰?”左宏康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特别难看,悄悄说:“听说周雪峰被人打了,还被扒光了上半身扔在雪地里……”
我看了一眼左宏康说:“所以你知道了,昨晚上,我对你是手下留情了吧。”
左宏康点头:“的确是这样……”
“知道他犯了什么错么?”
“他……不知道。”
“他背后阴我。”我说,“如果你敢跟季广康背后阴我,我保证,你和季广康的下场,肯定比周雪峰更惨!而且,你也知道了,我背后有人——否则我问你,我为什么干了那么多坏事儿,都没被开除?”
“明白,明白!”左宏康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你走吧。”我摆摆手,左宏康像个太监一样退下了。我扫了一眼所有人,感觉无形中,班级里所有朝我射来的目光都如潮水般退去了。当然,这些目光不包括白紫薇和薛婉的。白紫薇背后捅我刀子,结果没伤着我,估计是心怀愧疚。薛婉是天性比较沉静,从来不关注我这些出格的行为。
我掏出课本来,随手翻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满脑子都是吴秋影和吉安娜的大腿。
早自习一下课,薛婉却转过头问我:“问你一件事。”
“你说。”
“你曾经说过,自己口语特别好的原因是,自己经常跟外教交流。”
“啊……”我迟疑了一下,忽然想起我第一次带薛婉来一中的时候,薛婉当时震惊于我的口语水平,问我如何拥有这么好的口语的。我当时信口胡诌,说自己是跟外教学的。
“那……我听说,上个星期,是你亲自去接的外教。”
“对。”
薛婉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咱们俩是老乡,我能帮你就尽量帮。”
“你能带我去见外教么?”
“可以,”我说,同时掏出了手机来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行。”
中午放学,左宏康带我去见季广康。
学校对面马路上有一家陕味凉皮的店面,旁边有一家小饭店,中午有不少人在那里吃饭。季广康就约我在这儿见面。
这个地方人多眼杂,看来季广康是没有心思害我。
小饭店里面有一个小包间,左宏康和季广康就在这个包间里等我。
我进了包间,忽然想到古代帷帐里暗藏刀斧手的事情,心里不免有点惴惴不安。然而很快我就平静下来,因为季广康和左宏康直接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周雪峰。只有他们三个人。
三个人进来以后,并排站在我面前,上身略略倾斜,一同喊着:“小哥!”
“坐!”我说,“不用这么客气。”
三个人都坐下。
服务员进来了,让我们点餐,我随手点了一个菜,一个汤,剩下的让他们三个各点一个。
“都喝酒么?”我问他们。
“小哥喝,我们就喝。”
“那就四瓶啤酒吧,”我说,“下午还得上课,不能喝太多。”
小店炒菜还是挺慢的,先上的酒。
左宏康把酒打开,给我倒了一杯,然后给他们三个人各自倒了一杯。
然后三个人都站了起来:“小哥,之前我们几个不懂事,多有得罪!在这儿给您赔罪了!我们三个先干为敬!”
此情此景,我有点激动,把我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你们坐吧,”我说,同时偷偷把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接下来他们说的话很重要。
左宏康坐下了,然而周雪峰和季广康却没有坐。
周雪峰说:“小哥,之前我太混蛋,和柳杨得罪你了,还和他拿了你的钱,这件事我一直心里有愧……”
还没等周雪峰说完,我“啪!”地一拍桌子,把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我只说了两个字:“重说。”
周雪峰不知道说错哪里了,重新说:“小哥,之前我……和柳杨那个混蛋得罪你了,和他,还有……季广康,拿了你的钱……”
“啪!”我又一拍桌子:“重说!”
周雪峰左看右看,不知道哪里说错了,看他的样子,急的都快哭了。
我说:“你最后一句话,重新说。”
这时候季广康站起来了:“小哥,当时柳杨带着我和周雪峰,抢了你的三百块钱,今天,我和周雪峰都认识到这件事情错了,特地来还钱!”说完,自己便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双手递到我面前。
季广康还算是懂事的,知道我要的就是这一个“抢”字。
周雪峰看季广康,又看了看我,把季广康的话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