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纤长的十指就像是有魔力一样,令钢琴的音色都饱满了清亮了许多,他那张被粉丝冠以“神颜”的脸蛋沉静、稳重,整个人宛如一位住在黑色城堡里孤独而又充满魅力的王子。
在台下粉丝们的尖叫之下,他已经弹奏了许久,伴随着悦耳的前奏旋律逐渐走向尾声,忽地,钢琴声戛然而止。
“被世界遗忘也好,被星河葬落也罢,但我这颗沉寂的心脏,永远,只为你跳动——”
纪初燃的歌声明亮响起,宛如一道明亮的光,扫进了无数人毫无防备的心房。
纪初燃的手指忽地下落,伴奏声真正响起,随着鼓点的敲打,在黑色的钢琴上尽情飞舞。
一时间,带着淡淡的悲伤,但又不失坚毅韧劲的旋律如惊雷一般忽地响起,面前仿佛有无数荒草飞舞,夹杂着微凉的寒风,在黑夜里穿梭而行。
“夜风吹起的星辰渐渐隐去
我走向了冰雪世界的末端
抓住划出血痕的刺骨利刃
开辟孤独一人的道路……”
纪初燃的嗓音带着海的深沉,但又有着少年音的清亮,指引者人们在层层黑雾中,看见那个踽踽前行的孤独的人。
“不再有人记起最初的模样
除去寒风凝固的血的泥土
和刻印着古老文字的纸张
可尽管如此
带着无数幽魂的夙愿与期待
我依旧义无反顾
踏上了星辰大海的征途……”
曲调逐渐高亢了起来,纪初燃的歌声慢慢高扬,唤起了人们心底的归属感,血液逐渐沸腾了起来。
“看着一朵一朵
用汗与泪浇灌的花朵
盛开在无人知晓的黑暗星河
我曾以为那便会是结果
我曾相信过温柔的童话
相信爱可以拯救一切
直到利刃的血滴落在我的眼
花朵变成血的模样
爱的人一次次被恶意刺穿
黑雾骤起
大雨倾落
我的眼底再也没有感情……”
纪初燃那双在黑暗中白的发亮的手,弹奏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而他的歌声,也慢慢撕碎了所有的似水柔情,逐渐尖锐了起来,宛如一头蛰伏黑暗已久的猛兽,开始绝望呐喊。
“我也有野心昭昭彻骨痴狂
等你施舍给我黑暗中最后的一道光
你是恢弘诗章
你是星辉晴朗
你是海啸中鲸鱼的脊梁
你是夜色将至时的微光
让人甘愿披荆斩棘前往
你是我一生只一次的跌宕……”
雪姒坐在观众席里,听着纪初燃保富深情而又不失坚毅的歌声,眼底除了他弹奏的身影,再也没有其他。
偌大的礼堂,慢慢地,似乎只剩下了两个人。
一个人唱,一个人听。
她看着纪初燃一个人孤独地坐在钢琴面前,如琴声一般寂寥,两人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孤独的世界里时,她的手指忽地攥紧。
崇息……
你……
雪姒那双向来凉薄平静的眼,第一次毫无征兆地溢满了眼泪。
原来整个世界,已经只有你一个人在努力了吗。
已经没有人记得你是谁了吗。
我已经,成为了你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人了吗。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把我带出去?
你到底,还在漫漫星河里,藏了多少过往……
一曲毕了,全场都爆发了雨点一般的掌声。
“我天,这真的只是几线艺人的水平吗,就冲这高音技巧,殿堂级了吧……”
“我一个大老爷们听完了都被震撼了,而且根本就不知道哪里戳了我的点……”
“呜呜呜呜,燃燃妈妈真的哭了呜呜呜呜……你真的太优秀了……”
“啊啊啊啊啊哥哥我爱你,我愿意做你的心脏!!!”
001:“宿主,你不看下去了?”
雪姒已经起身走到了门口:“该去排队等我的叉烧饭了。”
001:“……”
雪姒:“这首歌是他自己作词作曲的?”
001:“是的。”
雪姒再次看向在舞台上频频鞠躬的纪初燃,眼神柔和了些。
但她并没有犹豫,大步走了出去。
有些回应,并不需要亲口去说,只需要用行动证明就好。
“这首歌是最新发行的新曲,写词作曲都是我一人完成的,为了回馈母校,特意把首场演出定在这里,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纪初燃再次鞠躬,想了想,再道:“希望大家都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勿忘母校,相信早晚有一天你我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道光。”
“好的好的!!呜呜呜呜!”
“永远支持燃燃!!!”
雪姒站在食堂里,不出所料,里面已经排起了长队了。
雪姒叹了口气,若不是为了听一下纪初燃的歌,她也不可能这个点才来排。
雪姒老老实实地排在了队伍后面,看着有些玩得好的肆无忌惮地插在了熟人排的队里,叹了口气,但也没多说什么。
毕竟不熟,她也不好说什么。
只不过今天可能要等的更久一点了。
夏日南方的温度向来高的吓人,虽说食堂里有空调,但空间过大,再加上吃饭的人太多,雪姒只觉得脑子嗡嗡嗡的,有些难受。
……想抽烟了。
食堂的人陆陆续续地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的,尤其是雪姒所在的这个地方,有很多有名的美食,聚集的人很多。
雪姒很想摸出烟抽一口,但是人越来越多,她实在不好公然破坏秩序,只能忍着。
“季秋,原来你这么早就来了啊,正好,让我们插个队吧。”一个轻蔑的声音忽然响起,听见她的声音,雪姒的脑袋更加晕乎了。
周围围和她其他的一些室友堂而皇之地站在了雪姒的身旁,态度傲慢,长长的一条队因为她们的扎堆显得格外突兀。
雪姒:“你们谁啊,不认识。麻烦别挡着人家谢谢。”
周围围气笑了:“我们能来排你的队就是你的荣幸,你还这么不识好歹啊?”
“就是,你要不想惹麻烦,就赶紧让我们排进去,在这里闹着你也不好看吧。”
“不就插个队嘛,这么小气,又没让你请客吃饭。”
“就是就是,天天那么抠,连室友都不通融……”
后面的人已经有人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前面的人怎么回事了,雪姒的一个室友冠冕堂皇地说:“我让我一个室友帮忙排队来着,她觉得让人家没面子,现在又不肯让我们排了。”
“我们本来就来了好吗?就是有事去上了个厕所让她帮忙占一下位置,好家伙,现在又不让人排了,吃里扒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