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小姐,您小点儿声!”顾妘的贴身丫鬟赶紧劝道。
绿屏不说话,像是默认了一般。
“还惋惜,让她在世子爷身边做个丫鬟,都是高抬她了!从她一进府,我就瞧着她不是个好东西!昨日二哥还朝我打听她,二哥本就喜欢沾花惹草也就罢了。如今连大哥,世子爷都被她那狐媚样迷了眼睛!我,岂能容她?!”顾妘最后一句话说的格外咬牙切齿。
绿屏跟着连连点头。
顾妘身边的丫鬟皱眉劝道:“小姐别冲动,如今她正为大郎君医治腿疾,又有世子爷照拂,夫人那边也打了招呼,婢子瞧着周妈妈对他们甚是照拂。小姐若是轻举妄动,只怕会惹了世子和夫人呢!”
顾妘抬手制止丫鬟的话,冷笑道:“小姐我有那么傻么?”
林三娘开门的声音将梁嫤从梦中惊醒。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清了清嗓子。
“怎么大白日的,躺在床上?”林三娘诧异问道。
“阿娘,给我熬些红糖葱根桑叶水来。”梁嫤一开口,声音竟十分嘶哑。
之前见面还是好好的,不过大半日的功夫,竟成这样了。
林三娘想问,看女儿有气无力的样子,又只好先转身出去熬汤。
有周妈妈的照拂,客房里的人倒也不为难她们,将她要的东西备好了,让她自己熬了端回去。
梁嫤喝了药,又将自己捂回被窝里,两只手在被子下面按压着合谷穴,大四横纹,二人上马穴。
林三娘见她闭目假寐,长叹了一声,良久忽而问道:“这条路走下去,你可会后悔?”
梁嫤睁开眼睛,看着林三娘,“阿娘说什么?”
“这趟浑水一趟进来,想要脱身,怕是难了。你爹若是真的考中功名,在京城立有一席之地,或许还可救你脱身。若是没有……”林三娘叹息着摇头。
梁嫤轻笑,“别人是靠不住的,人只能靠自己。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平顺的都是上坡路,想要往上爬,想要被人看得起,没点魄力怎么行?阿娘,我不后悔,我会尽最大的能力护住自己,护住你和阿弟。”
林三娘皱眉看着她,良久又叹一声,“你不同了……”
梁嫤心中一惊。
只听林三娘又说道:“离开洛阳往京城这一路,你变了好多。是娘没有用,护不住你们……”
梁嫤松了口气,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好又闭上眼睛,只当自己太疲惫。
喝了驱寒的汤,又取了穴。
第二日梁嫤总算没有再发起热来。
世子爷也没再来找她的不自在。
她虽醒了却不想起,林三娘已经不在屋里。昨日也忘了问林三娘是去了哪里。
她赖在床上,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能睡到日上三竿的时候,就听到门被人咚咚的敲响。
“谁?”梁嫤懒懒问道。
“嘁,你这谱摆得可是够大的,主子都起了,你还在床上躺着?难不成你当顾家把你请来,是要把你供起来的?”绿屏尖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梁嫤揉了揉额角,翻身从床上坐起。
懒得理会绿屏的言语,反正也睡够了,躺着也是睡不着。她穿好衣服,简单的吃了几口林三年给她留下的点心,便跟着绿屏往顾衍院中去了。
有了昨日的经验,丫鬟们在她到来以前,便自觉的守在正房外面。
绿屏将她带到门口处,便停下了脚步,伸手替她打起帘子,见梁嫤诧异的目光向她飘来,她撇了撇嘴,“还不快进去?想让郎君等你多久呢?”
梁嫤收回目光,进了上房。
门被关了起来,帘子也被放下。
梁嫤觉得屋里有些闷热,四下一看,见窗户都关着。
屏风边上的铜兽香炉正往外吐着袅袅的香气,又甜又腻。
顾衍坐在轮椅之上,脸上带着些红晕,就像昨日她弯身给他脱去鞋袜之时那种红晕。
梁嫤为免尴尬,轻笑道:“郎君怎喜欢这么甜腻的香?”
顾衍清了清嗓子,恍如清泉的嗓音缓缓滑过耳畔,“她们说,女子多喜这种味道的香。”
他清透的嗓音仿佛带着魔力,让梁嫤心头一热,脑袋也有些眩晕。
她抬脚,向顾衍靠近。
顾衍仰脸看着她,轻轻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