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药之后,凤惟便不安分起来,将大家招呼进来一起吃午饭之后,便想着要去打听一下城里面那两个家族,被陆渊给制止了。
“小姐,你脚上的伤还没好,你想要打听什么让大一去打听回来跟你说一下就好了,何必要亲自去呢?”
“不碍事,大一他们去打听情况,我也要出去走走,这才中午呢,还有大半天我不可能一直待在客栈里面,你若不放心我,你扶着我出去就行。”
陆渊叹了一口气,见劝服不了,也不再劝了,点了点头,虽然担心她脚上的伤,不过他也不愿意错过亲近凤惟的机会。
凤惟也不用他怎么扶,她觉得整个人贴在陆渊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所以建议陆渊牵着她的手就好。
她一出门就听到了卖冰糖葫芦的声音,那中年男人喊得特别的响亮,身边还围着两个孩童,正吵着闹着要冰糖葫芦,看着特别的喜庆。她指着冰糖葫芦看向陆渊:“你要吃冰糖葫芦吗?”
陆渊瞥了她一眼,不悦的说道:“小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才十五岁,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孩子,怎么?你不喜欢吃那个吗?”
“我不是小孩子……”
“行了、行了,不要闹别扭了,我去给你买。”
然后她拉着陆渊来到中年大叔的面前,在身上摸出几个铜板,要了两串糖葫芦,将一串塞到陆渊的手里:“尝尝,很好吃的。”
陆渊哭笑不得,明明是她自己想吃偏说他是小孩子要买给他,或许买给他只是顺带着吧。
正在他看着冰糖葫芦不知道怎么下口的时候,嘴里突然塞入一个东西,甜丝丝的,他猛的抬头,就见凤惟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咬一口试试,真的很好吃。”
于是,陆渊张开口就咬了一下,又酸又甜的感觉袭上心头,小时候也曾羡慕过别人能够有这种东西吃,而他则是一串也没吃过,没想到小时候奢望的东西十五年后才尝到味道。
凤惟见他吃下,才满意的点点头:“好吃吗?”
“好吃……”
“嘿嘿,你喜欢吃就好。”然后一边吃着,一边拉着陆渊找了一个方向继续向前走。
陆渊偏头看她,她刚才吃下去的那颗冰糖葫芦是他咬过一口的,她……不介意吗……想要开口提醒,可是见到凤惟已经塞进了嘴里,想到那次在马车上亲吻的感觉,他脸上一红,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只感觉心里比较冰糖葫芦还要甜。
他们刚走一会儿,就见到人群一个方向涌动,凤惟和陆渊后退不得,也没有地方给他们让路,也只能随着人流向前走去,陆渊明显有些紧张,不过看到旁边的凤惟气定神闲的吃着糖葫芦的模样,便也定下心来,也许事情还没有他想的这么坏。
人群涌到一个地方之后便不再动了,但凤惟依旧看不到前面的情况。凤惟凭借着自己娇小的身子拉着陆渊挤到了最前面,就看到前面围着一大群人,似乎是在打群架,而更可笑的是,被围着打的人竟然是穿着官服的官兵,而那些叫嚣着的人却只是穿着家奴服饰的样子。
他们只顾着拳打脚踢,也没说话,凤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于是向前她旁边的人问道:“这位大哥,这是怎么了?”
男人因为凤惟挤到前面而有些不爽,可是一扭头看到凤惟绝美的容貌,那不爽的脸立刻就换成了惊艳谄媚,他笑呵呵的说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县令好像是判错了案子,严家和纪家正在报复呢。”
凤惟嘴角一抽:“就算官府判错了案子,那也由不得百姓这么大闹公堂啊,这严家和纪家胆子也太大了吧。”
听她这一声惊呼,旁边的人也乐得跟美人搭上话:“姑娘是外地来的吧?别的地方可没人敢这样,但是这里严家和纪家两家独大,连官府见了都让他们三分,平日里稍有不顺,就找上公堂,要是县令大人判的不合他们心意,立刻就拳打脚踢,喏,就像那样。”
凤惟真是长见识了,除了百姓暴动之外,还真没人敢这样与公堂对峙,如今太平盛世,竟然还有人嚣张至此。
“他们如此嚣张,难道就没人管了?”
“他们家大势大,谁能管得了呢?而且他们两家都有儿子在宫里当陛下的男宠呢,而且很得陛下的宠爱,有传闻说陛下会将他们封为贵妃,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从他们的儿子进宫之后这两家人就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陆渊握着凤惟的手一紧,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凤惟。
其实凤惟比他更疑惑,什么男宠?刚来的时候,那些男主都被她用不同的借口给遣散了,如今这后宫里除了慕容彻有皇妃的头衔之外,便没有一个男人了。
她看向说话的人,狐疑的说道:“陛下不是把宫里的男宠都遣散了吗?怎么他们两个……”
她话一出口,立刻就引来旁边人的狐疑:“陛下什么时候遣散男宠了?这两家不都好好的嘛?”
凤惟哑口无言,也确实是啊,这里临近西岐边界,山高皇帝远,她在京城里有什么举动这边或许没得到什么消息,而且她遣散男宠的时候也都是秘密遣散的,虽然有些风声,不过传来传去也都变了味道。既然从这些人身上打听不到任何消息,她索性就闭了口。
那群衙役被围殴了半天,越还手就被打得越狠,等被打到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衙门内终于冲出了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这个三十岁上下的中年人有些瘦削,文质彬彬的弱柳扶风的模样,看到他走路都要晃上三晃的样子像是柔弱到风一吹就能把他吹跑,凤惟看着就觉得好笑。
他使劲的挥开包围衙役的家奴,声音祈求:“求你们都别打了,都别打了。”
为首的一个人冷哼一声,伸手就把这县官给推倒在地,还踹了一脚,不屑的说道:“水路经过的地方我们都买下了,今天你不批也得批。”
那县官估计是被踹得疼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了起来:“严家主,那些都不能批啊,如今征收的文书已经派发下来,不得有任何变动,你叫我如何给你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