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是贝尔·契卡夫一个凡人呢?哪怕他侍奉真神,身份也太低微了,我的身份可比他高贵多了。”壮汉沉声道,“我的名字应该是……唔,加百列!我是神圣不可侵犯、与一切污秽阻隔、守护真神左右的天使!嗯……至少是它的一部分……”
“那我……”壮汉看看四周,又疑惑起来,过了好一会才点点头露出明悟一切的样子,“原来是这样么。”
“一个侍奉真神的凡人,动用了我的一丝力量,却好像因为某种意外死亡了。在最后时刻,施展了法术,把残存的意志附着到了一片真正的天使之羽上,试图让我来帮他完成没有完成的任务,有点意思。”
“只是以我现在的状态,可发挥不出太强大的力量啊,甚至都无法让意志长时间占据这具身体。平时,只能藏在灵魂深处做一些影响,只有极少情况才能出手。一旦有所差错,任务就可能失败了。这样的话,只能谨慎一点了。
那好吧,为了真神,我可以在关键时刻出手,但也只会在关键时刻出手——毕竟一片真正的天使之羽也只有这么点力量罢了。”
交代完这些,壮汉的表情变得疲惫起来,眼皮开始下拉,属于天使的意志陷入了沉睡。
之后眼睛睁大,切换成了契卡夫的意志。
契卡夫环视四周一圈,露出凶狠之色,握了握拳头,一字一顿的道:“我一定要调查清楚这里,嗯,一定调查清楚。”
说真的,他因为只是残留的意志,几乎都不清楚调查这里的原因,也不记得调查的结果。但却有一种强烈的念头,驱使他做这件事。
“必须调查清楚!”
被契卡夫意志占据身体的壮汉,咬牙道说出话,迈步就向着一边施工的地方走去。
结果刚接近施工的地方,就被人拦下了。
一个拿着火把的高瘦男子,警惕的看着壮汉,出声问:“喂,你是哪个小组的人?怎么到我们这里来了?干什么啊?”
“我?”壮汉一愣,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变。契卡夫的意志沉睡去,乌鲁斯的意志浮上来、恢复正常。
壮汉露出迷茫的神情,好像梦游被惊醒,疑惑的看看四周,又看向前面拦住他的高瘦男子,喃喃道:“我是破拆二十四小组的人,我怎么会在这里?”
高瘦男子听了壮汉的话,双手环抱在胸前,没好气的道:“我还想知道呢。”
顿了顿,瞥了一眼壮汉裤子上的湿漉漉的一片,又笑起来:“话说,你该不会是睡傻了,结果出来撒尿,找不到回营地的路了吧?然后误打误撞的,到了这里来?”
“这……”壮汉挠挠头,“也许是。”
“行了行了。”拦住壮汉的高瘦男子快速挥挥手,“如果真的这样,那就快回去吧,别耽误我们干活了,不然扣了工钱让你赔。”
壮汉脖子忍不住的一缩,嘟囔道:“那好吧,我这就回去睡觉。”
说着话,壮汉环视周围一圈,找准了自己住宿营地的方向,就迈步返回。
一边走着,一边疑惑的出声:“怎么回事,我怎么到这里来了?刚才,我记得明明还撒尿啊,而且好像还看到一片发光的羽毛。难道……都是在做梦?难道,我真的睡傻了?”
“也许吧。”末了,壮汉将信将疑的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听到耳边有低语声响起。
“你是神的子民……你要为真神牺牲……你要调查清楚这个矿场的一切……一切……”
在低语声中,壮汉没有多想,迈步走回宿舍,一头倒在床上,蒙上被子就开始呼呼大睡。
……
转眼就是第二天。
壮汉几乎已经忘掉了夜里面发生的怪事,换上一条新裤子,精神抖擞的参与到了破拆工作中。
但不知道为什么,等到一个白天过去,黑夜降临,他发现之前出现的耳边低语声变得大起来,好像正在不断的影响他。
然后是第三天、第四天……
等到第五天后,本来一向爱贫嘴的壮汉,突然变得沉默寡言。除了工作,根本不多说一句话。而且工作之余,经常独自一个人在矿场中散步,也不知道为什么。
同伴都察觉到了壮汉的不对劲,但只以为是壮汉碰到了什么烦心事,并没有太过于惊奇。他们和壮汉认识时间并不是太长,关系也并不是非常亲密,所以面对壮汉的变化,除了偶尔关心一下外,剩下的就是把存的工钱赶快送出去——防止哪一天壮汉开口借钱。
就这样,到了第六天。
……
第六天,白日。
香巴拉铀矿矿区内。
“轰隆隆!”
众多的“火雷”成功引爆,一大片矿石崩落下来,堆成一大堆。
又一次破拆作业成功完成,壮汉和同伴们得到了休息的机会,迈步走回营地。其余的矿工,则是开始依次工作,在排除险情后,试着把矿石运走。
一条几百米长的实验性铁轨已经铺好,矿工们把矿石快速的装到铁轨上的翻斗矿车上,推着运下去。
看着矿工在忙碌,壮汉突然出声,对着同伴问道:“你说,这些矿石要运到哪里去啊?”
同伴奇怪看了一眼壮汉,出声道:“还能运到哪里去?别看铺的铁条路有点新鲜,矿石照样还是运到山下的工厂中。”
“运到工厂中又做什么?”
“能做什么,把坏的清理掉,把好得挑出来,然后运出去卖呗。”
“这么说,矿场最核心的地方,其实是山下的那一片工厂了?”
“算是吧。”同伴耸耸肩,“毕竟我们用的火雷、建造铁条路的材料,都是从工厂中运出来的。”
说到最后,同伴皱眉看着壮汉,奇怪的问:“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乌鲁斯?”
“乌鲁斯?”壮汉略陌生的念着自己的名字,表情挣扎了一下,想要说什么,但突然听到耳边的低语声变得无比响亮。整个人一震,低下头沉默了,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同伴没有等到回答,也没有在意,无所谓的耸耸肩,走开了。
壮汉低着头,木然的跟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