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熙玄的这个决定却将刘珠儿放置在危险之中。
刘珠儿没有将这个顾虑说出来,出于内外权衡,她也只能这么做。但,内心,终究是不好过的。
“好,全都依照殿下的安排。”
“你有什么看法?”
刘珠儿的看法似乎说与不说都不重要了,她微微垂眸,脸上不着一丝不悦,只撤出一张笑脸来,抬起头,看着他,“我没有看法,殿下的安排很好。”
“嗯!今天你留在太子府吧!”
不知道这个说辞是温熙玄的祈求还是在命令,语气温和的叫刘珠儿以为他说的话不过是梦话,可刘珠儿还是不愿意留下的,莫名的不想。
她沉声说,“刘府我暂时走不开,不能回来,殿下的伤已经差不多了,至于殿下的蛊毒暂时稳定,相信最近时日之内不会毒发。”
“……”温熙玄一愣,侧目看她,诧异的发问,“你近些时日都不会回太子府了吗?”
“……正是。”
尽管话语很难说出口,可她还是脱口而出。
“为什么?”
为什么?
温熙玄你做任何事情的事情可有考虑过我的想法?你可曾在我豁出去性命救你的时候是否对我完全相信?就算在这个时候你还在对我表示怀疑,不然你温熙玄这么可能叫香丁跟着我?如此,与你只是合作,你的行踪我不过问,可我的行踪你了如指掌,现在不顾一切的将我置于危险之中。温熙玄,你做的够绝了!
刘珠儿的内心戏很复杂,可她终究还是没能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来,面无神情的她微微垂眸,沉默着。
温熙玄也没有再追问,身上的伤口也没有那么痛了。可心中却只想一个问题,她刘珠儿到底想要做什么?不知道外面很危险吗?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珠儿也不知道在等着什么,在瞪着他继续挽留还是叫他说一些关切的话?算是自己内心中一片小小的柔弱在作祟吧,她依旧坚强的说,“殿下,我走了!您保重!”
“……”温熙玄一怔,心下一跳,“你不回来了?”
“回来。”
“什么时候?”
“我想回来的时候。”
“不可以。”
“为什么?”刘珠儿觉得有些怒气,可怒气来的太突然,叫她也觉得很不耐烦。
“因为本殿下不愿意。”
“我……”刘珠儿很想说,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我有钱我愿意,你管不着。可话到嘴边,她却很是尊重的说,“好!不过今日不成。”
留下话,刘珠儿不等温熙玄再对她说话,刘珠儿的脚步已经飘出了房门,听得那木门关紧,“碰!”肚子里所有的话都被关进了肚子里。
又是一次不愉快的见面,刘珠儿觉得,是否自己与温熙玄命理八字犯冲啊?
如此,心神不宁,今日也一件事情都没有促成,加之夜里。
清风徐来,她越发觉得自己的嗅觉好的有些过分,为何那萦绕不去的胭脂味道总是在鼻翼前飞动,她有些怒气的扫了一眼一片漆黑的太子府,径直往外面走。
推门出来,就瞧见了早早在这里等着的丁香。
“丁香,你不留在太子府了吗?”刘珠儿兀自走下台阶,站在丁香跟前打量她,小丫头体力充沛,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脸色更加红润了。
“娘娘,奴婢想跟着您去刘府伺候您,那点小伤就不算什么了。”
嘴甜的小丫头就是讨人喜欢,尽管刘珠儿知道,她是受了温熙玄的命令去刘府监视她。
可刘珠儿还是笑着说,“行吧,去了我也好好的给你瞧瞧伤口。”
“嘿嘿,谢谢娘娘关照。”
“走吧,天色不早了,起轿!”
轿子微微荡漾着,丁香的话就传了过来,“殿下才刚叫人去请清梦姐了,所以奴婢就来伺候娘娘了。”
丁香不是个喜欢多话的孩子,可见这句话是温熙玄故意要她说给刘珠儿听得。刘珠儿歪歪嘴叫,没有发问,这件事也不需要她发表任何问题,不禁在心底使劲的敲打了一下自己,她日后一定要对很多事情漠不关心才行,不然,以后如何脱身?
如此想着,轿子内的她就保持了沉默。
没有听到刘珠儿的提问,丁香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一路上相继无言。
到了刘府的大门外,瞧着大开的府门,刘珠儿很是满意的率先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面灯火通明,来往的丫鬟和小厮们也主动上前见安,如此可见,花氏就是别刘兆坤的段数高上一筹。从内到外,从前到后,所有面子上的事情花氏都会叫你挑剔不出毛病来。
为此,相信,她今日的要求也会被接受。只是时间问题。
因为实在没有胃口,所以丁香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刘珠儿一口也没有动,草草的洗了脸就躺着去了。
脑袋占到江南刺绣的软枕上,刘珠儿的双眼皮便开始打架,不多时,那困住她深思的清梦就将她勾走了。站在外面的丁香瞧见刘珠儿已经熟睡,吹了灯盏,拔了蜡烛,瞧瞧的出去,将木门轻掩,自己也回房了。
可不想……
那饶人清梦的“清梦”却为何钻进了刘珠儿的梦境之中,惊的她连连冷战,最后终于从恶梦中惊醒,坐在了床上,呆呆的望着被树枝敲打的窗棱。
“该死!”她对着漆黑的光线低骂一声,这困意就全无了。
坐在那里发了会呆,她将被子一撩,蹬上鞋子,批了衣裳,绕着窗子前的那只硕大的书桌走了一遭,才停下脚步站起窗子前,垫脚看着远处那些被风吹皱的涟漪。
刘府到底是财大气粗的地方,不管刮风下雨,不管是否节日平常,那院子里总会点着不少于五十只的琉璃花灯,将每一个地方的景色都照应的异常的绚烂多彩。
放眼望去,那些美景美水美花,将整个刘府装饰的更加艳丽非常。
站在高处,瞧着那些美景,刘珠儿的困意更是全无。
脑子里一片混乱,却在混乱的思虑之中独有两条线路清晰分明;一条是父母的血海深仇;一条便是温熙玄。
血海深仇要报。
可是温熙玄……
那是什么呢?
刘珠儿自己也搞不懂,她便硬生生的伸出一只尖利的手指,将那条线斩断,顿时脑子里一片清爽,面色如霜,对于温熙玄她只有听之任之,一切服从。
“叮叮咚咚……”
房梁之下不知被谁挂上了风铃,夜风之下,吹动的风铃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
彼时,隔壁的房门被推开,丁香拖拉着一双鞋子匆匆的跑了出来,直奔那边的茅房,手里没有提着灯盏,却瞧见她一路只是顺着光亮的地方急形,最后猫在了一处高高的草棵前蹲下,左右一望,退了裤子,开始一脸的爽意。
刘珠儿歪头笑了一下,将窗子关上,便倒头睡觉去了。
翌日。
天刚刚蒙蒙亮,丁香便敲响了刘珠儿的房门,不等刘珠儿醒过来丁香便推门走了进来,凑近她耳畔说,“娘娘,是刘家夫人过来了,说找娘娘有急事。”
刘珠儿不舍得从沉睡中醒过来,只哼哼了两声,对她摆摆手,示意她不要打搅,翻个身又去睡觉了。
不知这一回笼觉叫刘珠儿睡了多久,只瞧见她抬头瞧着外面暴晒的烈日直射屋内,那光线就打在她的脸上,她懒洋洋的伸了个腰身,从被子地下探出头来,瞧了一眼坐在跟前的花氏。
“伯母来的可真早啊!”
“娘娘,不早了,已经晌午了。”
丁香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椅子上传过来。
刘珠儿愣了一下,睁开眼瞧了一下才知道,不是自己眼花,是那花氏真的当当正正的坐在自己的床榻边上,而丁香就坐在不远处的圆凳子上。
怎么刘家人都有看人家睡觉的毛病?上次刘月容如此,现在花氏也如此?是不是当她将娘俩都毒倒的时候,那坐在这里看着她睡觉的该是刘兆坤了?!
“丁香,为何不给刘夫人倒水喝啊?”刘珠儿依旧有些睡眼惺忪,像这种两辈子才修来的回笼觉她觉得实在太享福了。
“娘娘,刘夫人说有要紧的事情,水便不喝了,只等着娘娘醒过来呢。娘娘,您要不要先吃些东西啊?”丁香走上前,将刘珠儿扶起,乖巧的给她捏着肩头。
“唔……”刘珠儿伸着懒腰,全身舒爽,“好吧,是有些饿了。伯母在这里等了多久了,丁香怎么不叫醒我呢?”
“娘娘,奴婢已经叫了您三次了,您都没醒啊!”
刘珠儿愣了一下,不想自己睡的还真是沉呢,她无奈的笑笑,“可能昨日太累了,扶我起来。再给刘夫人添置一副碗筷。”
花氏一直未说话,静静的坐在那里瞧着刘珠儿,听得刘珠儿要添置碗筷她才站起身来,“娘娘,说完话我便走,不留在这里吃了。”
“哦!”刘珠儿蹬着鞋子,有气无力的应着。
瞧着丁香也在,花氏却没急着说。
刘珠儿瞧着花氏的脸色,对她说道,“丁香不是外人,说吧!”尽管刘珠儿也想将丁香支走,可她知道,就算支走了丁香,这件事温熙玄也会知道,索性就叫她光明正大的听着,免得温熙玄再对她有所怀疑。
花氏愣了一下,见丁香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沉思了一下,终是有些无奈的开口,“东西我会给你,可是我不能给你全部。其余的要求我们都答应,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