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温懿身边的便是打扮妖冶非常的刘月容。
可刘珠儿的目光没有放在刘月容的身上,而是放在了那个不管什么时候都跟在温懿身边的君茹那里。
君茹今日只是穿了一件很普通的长裙,长长的发髻上只戴了一只简单的木簪,没有流苏,没有繁重的装饰,却比刘月容更加的高贵,富有魅力。
游戏女人的风情是不需要装饰的,而有些女人就算是装饰的繁花似锦也瞧不出丝毫的风情来。
刘月容和君茹两人便是一个很好的说明。
刘月容还是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这个年纪的她不需要繁重的装饰,只需要素雅的往那里一站便带着很重的稚嫩和青春,是符合她这个年代该有的一切。
可如今……
脸上厚厚的一层妆容也掩盖不住着突兀的俗气和她面皮上依旧未曾退却的伤痕。
不用问也知道,刘月容在这里过得不好。
“姐姐……”
刘月容亲昵的走上前,靠着刘珠儿站在了她身边,那双描眉的浓重的眼眸下是更加浓重的胭脂,“月容,今日真生好看,一定是王爷亲自为你挑选的,这个很适合你。”刘珠儿指着刘月容身上唯一一件还算是与她的身上的东西相称的一个手镯。
刘月容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转瞬又赔笑道,“姐姐说的极是,是王爷亲自为我挑选的,喜欢吗?”
她像一只摇摆着尾巴的孔雀,将手镯在刘珠儿跟前晃了晃。
“呵呵……好看,喜欢得紧,王爷的眼光不错,更显你的皮肤白暂了。”刘珠儿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袖子拉下来,盖住了手臂上的青痕。
“姐姐……”刘月容的眼眸一颤,瞧着她,半晌才从刘珠儿那双用意不明却又突然感觉到多了一层暖意的眼神里拔出来,拉着她往王爷的身边走,“我挨着王爷坐,你就坐在我旁边吧!”
说完话,她看看那边的君茹,一扫而过的眼神最后落在了那边一直未曾说话的温熙玄身上,“殿下可不要介意我将我的姐姐抢走了。”
“呵呵,自然不会,你们姐妹难得见面,自然要好生亲近一番,本殿下要与皇叔一同,看来我们是有别的地方落座了?!”
温懿微微抿起薄唇,晃了一下手里的折扇,冲他点点头,自己先行起身,指了指一帘之隔的地方说道,“咱们叔侄二人今日要在这里,好好地唠一唠家常,不与她们女儿家掺和。”
“如此,甚好。”
众人以为深长的互相看了一眼,各自计较着各自的心事,温熙玄最后深看一眼刘珠儿,便对若兰说,“推我进去。”
“我来吧!”温懿突然说。
众人同时一惊,静默的屋内便攀升上一丝浓重的沉闷,唯独情绪高涨的温懿面带笑容,走到温熙玄的背后,说道,“本王也不曾与你如此近亲了,我们进去说。”
“……好!”看不到温熙玄此时脸上的神情,可从他那微微僵硬的语气中能够猜测的出此时的他的内心是多么的激动。这么多年,两个人距离远着,最多只是远远的看一看,那是远在高山之外的交手。时隔多年之后的今日,终于能够坐在这里,相对而坐,并且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那推椅子的动作就成了两个人近距离交手的一道指令。
叫期待了多年的温熙玄是如此的激动着。
“好好,你们去吧,留下我们几人在这里热闹着,君茹,过来,你也坐!”刘珠儿摆摆手,面带笑容,冲淡这满是的紧张和压抑。
“你们一起,我们一起。”温懿将垂帘撂下,阻隔的两间屋子的气氛。
三人落座,刘月容紧挨着刘珠儿而坐,瞧着正对面的君茹,没有说话,自己先动筷子低头吃了起来。
“月容,在这里可好?伯父叫我带话给你,问问你在这里还需要什么。”
刘月容的身子一僵,将刚刚夹得菜全都吞了肚子,低头说,“我在这里什么都不需要。”
“君茹妹子,你吃菜!”刘珠儿没有理会刘月容,将自己面前的炒竹笋夹了一块儿放在了她的面前说,“我家妹妹在府上骄纵惯了,在这里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君茹面无神情的瞧了一眼面前的竹笋,又看看那边的刘月容,说道,“她很懂事。”
“那就好!”
刘珠儿冲她笑笑,知道这顿饭免不了气氛尴尬的一直持续下去,便不再多说话,自己也低头吃了起来。顺便,将耳朵竖的高高的,试图要听到隔壁房间的动静。
温熙玄已经赶了两天一夜的路,直奔这里的他还要锁骨变身,忍受着疲惫不说还要憋屈的面对着温懿那只老狐狸的变相刁难和明着暗着的冰刀,实在是煎熬。
可现在,她似乎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刘月容低头吃着自己的饭菜,期间一句话都没有。
反倒是君如偶尔想起什么说一句,跟着又低头瞧着桌面发呆,期间一筷子都没动。瞧着她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刘珠儿也没有了胃口。
内室的声音一点儿都没有,似乎两个人都没在说话,可屋内的气氛却源源不断的从那扇垂挂着的帘子传出来,普代在刘珠儿的脸上。
“姐姐,吃好了吗?”刘月容突然问道。
刘珠儿冲她点点头,瞧着她的眼神,说道,“带我去看看你住的地方如何,顺便我想歇歇脚了,来的时候路上实在不好走,殿下又催得紧,生怕耽误的时辰。”
刘月容没有说别的话,本就是想借故将刘珠儿带到别的地方说话,如此倒是正中了她的意,遂起身,不等刘珠儿说什么便走到了门前,仰头瞧着那不断拍打下来的雨帘子,回头对刘珠儿说,“姐姐,我最喜欢雨天了,我走着去,这里的丫鬟和君茹姐姐会领着你过去的,我在那边等你。”说完话,她便头也不回的冲进了雨雾,相在逃跑一般。
“呵呵,这孩子!”刘珠儿笑笑,看向那边已经起身的君茹也跟着站起来,接过身后丁香递上来的油纸伞,说道,“我一个人过去,你们在这里候着就成,殿下那里要到时辰用药,记得给他送过去。”
刘珠儿提醒着丁香和站在那里的若兰,一点屋内出现任何动静还是温熙玄最重要。
丁香本想拒绝,可瞧着刘珠儿已经跟着君茹走出了房门,张了张嘴,就回来了。
若兰轻不可闻的深吸一口气,望着丁香又看看旁边垂挂的珠帘子,对她摇摇头。
丁香无奈的收住脚,将怀里刘珠儿刚才给她的药瓶子攥在手里。
今天是温熙玄毒发的日子。
刘珠儿跟着君茹到了王府的后院,进了刘月容所住的房间。
房间很阴暗,只在屋内的那张圆桌子上点燃了一只火烛。桌子上新烹的温茶正在火烛的旁边冒着热气,将这个有些微凉的天气带来几分温暖。刘月容正在内室换衣服,听到脚步声对外面叫了一声,“我很快就好。”
刘珠儿回道,“倒是不急,我在这里缓缓,雨实在太大了。”
君茹走上前,递给她一条锦帕,说道,“近日的天气都会连绵大雨,想必这个时候打仗的话对边塞是很有好处的。”
这就开始了吗?要刘珠儿的话?
刘珠儿笑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不停,将裙裾上的水底掸落掉抬起头瞧着她,将锦帕还给她说,“是呢,本宫也听殿下锁起过此事,可见那群倭寇是又要逞能一些时日了。”
君茹的眼睛带着毒辣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娘娘也关心边塞的战事吗?”
刘珠儿笑笑说,“当然关心,人心惶惶,谁人都要关心一下,最近殿下身子不好,时刻都需要用药丸盯着,我与殿下经常聊天,偶尔会说起此事。哎……殿下也是有心却无力,不过有王爷在,相信一切都会过去的。”
君茹笑笑,没发声,这时刘月容就走了出来。
她换了身上的花氏长裙,只在外面穿了一件薄纱透光的纱裙,将里面那条若隐若现的红肚兜若隐若现。
刘珠儿的眼神瞬间起了变化,站起来厉声呵斥她,“月容,你这穿的什么衣裳,你,你……你是王妃,你岂能这样不自在,快给我把衣服换下来。”
刘月容还不在意的抬头瞧了她一眼,满是不屑的说,“姐姐,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王爷就喜欢我这这样穿,现在我这样得宠,自然是因为我都应着王爷的需求来,所以……”
“啪!”
响亮的耳郭子直接拍向了刘月容的而脸颊,她的身子一颤,仰头看向刘珠儿。
刘珠儿恶狠狠的等着她,就待起身,刘珠儿又是一巴掌摔了过去,跟着,推翻了面前的茶盏,怒吼一声,“君茹姑娘,我要单独与我家妹妹说会话。”
君茹站着不动,可瞧着两人也不似作假,眼神在两人的身上扫了一下,便走出去了。
木门紧闭,刘月容脸上的那厮紧绷就换成了恨意,瞪着她,“尽管是做戏,你也休要得寸进尺,刘珠儿,我现在是王妃,是你的皇婶。”
刘珠儿很快的将脸上的怒气换成笑容,侧过身扫了扫椅子上的茶叶沫子,坐在那里说,“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