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出去吧!”温熙玄的语气有些沉重,似乎很累的样子。
“是,殿下!”
在林慕阳的带领之下,大家鱼贯而出。
刘珠儿看着温熙玄,瞧着今日的他穿着的朝服,想了一下,问道,“殿下可是为了王梦溪的事情犯愁?”
温熙玄笑着摇头,走近她,牵住了她的手,说道,“是为了你。”
“……”刘珠儿抬起眼眸,打量着温熙玄的脸色,知道他喜欢说些玩开玩笑的话逗自己,当下就在探究他的话有几分真假。
“不用怀疑,的确是在担心你。”
“殿下,不妨直说。”
“呵呵……今日要去王府,你难道想看到温懿还是想看到刘月容?”
刘珠儿微微笑着,摇头说,“都不想。”
“可温懿已经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告诉我你对他的重要,叫我如何安心的带你过去?又如何安心的放任你在王府上?”
“殿下不去王府吗?”
温熙玄摇头,“我会去,可现在不同往日,不能一直在你身边。温懿总会找到机会与你相遇……”
刘珠儿笑了一下,说道,“殿下大可放心才是,我不会与王爷相遇就好。”
“哈哈哈……”温熙玄大笑着,说道,“好,好。哈哈哈……”
说是王爷的娶亲酒宴,按照惯常,会提前一天通知,并且将在王府设立酒宴,可是温懿娶亲,一直都是如此的叫人出乎意料之外。
就像刘珠儿说的那样子,他做事向来叫所有人僵硬又难以接受。
提前安排了刘珠儿和温熙玄前去,却不见温懿的影子。偌大的王府,也冷清异常,只有招待他们的丫鬟和一些早到这里的官臣。
于是,便形成了这样一个现象。
院子的左边,空下来三张桌子,唯独一张桌子前坐着温熙玄和刘珠儿。在院子的右侧,却坐满了人,皆是朝中的官臣,这里面全都是平日拥护温懿的人,自然也不会主动的来温熙玄这边。
而没有来王府的也不少,不过都是一些没有收到邀请的人,却有礼物送到。
如此,本该热闹的婚宴前夜。就在这样冷清又怪异的气氛下过去了。
到了时辰,终于有消息传来说温懿已经喝醉了酒要大家都会去歇了,那些饱受了一个下午煎熬的官臣们飞快的撤了。留下桌子前的刘珠儿和温熙玄相对而坐。
两个人一直什么都没吃。不过是喝了些清淡的香茶。
现在人去院子空,连个伺候俩个人的丫鬟也没有。
刘珠儿看着温熙玄竟然笑了。
“殿下,这样的婚宴实在叫人难以忘怀呢。”
“呵……”温熙玄轻笑着,将茶水饮尽,说道,“怕是明日也好不到哪里去,咱们回吧!”
“好!”
刘珠儿率先站起来,走到温熙玄身后,推着他的轮椅,两个人走在前边,一路有些悠闲的一路说着话,一面慢慢的往外面走。
“殿下,王府的院子里时长会叫人感觉到一丝寒冷。”
“嗯,人死的多了,这里阴气重,自然会寒冷。”
“哦?”
“是。”
“如此说,倒是叫人很害怕。”
“所以,你日后还是不要单独前来。”
“殿下这是在提醒我还是在生气的气呢?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并且我现在不是很好的在这里吗?”
“哼,叫你知道,王府不是随意能够进来的地方。”
刘珠儿笑了一下,看着温熙玄的背影,将轮椅使劲的推上高台,两个人便出了王府的院子。
夫妻两人,像是多年的恩爱老夫妻,你一言我一语的先聊着,时而逗趣,时而说着互相添堵的话。带着笑意,慢慢的离开了王府,登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上,温熙玄有些艰难个搓动骨骼,拧着眉头,看着面前打量自己的刘珠儿,说道,“是否瞧着我的样子,很想发笑?”
“殿下,神医的这个事情怕是要越来越好了,依照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再强行运动挫骨。”
温熙玄点点头,每一次挫骨都带着无比的疼痛,并且挫骨时间很长,他担心一旦缩小之后,自己就真的变不回来了。靠着马车侧壁,终于舒缓了一口气,靠着马车的软枕上,微微抬起眼皮,“幸得,今天之后,身边有人照顾了。”
刘珠儿倒茶的手僵子啊半空,良久才说,“殿下再做决定之前为何不过问我的意思?”
温熙玄看着她,突然笑着说,“过问你?你不会答应的,先斩后奏,才能叫我的妻子睡在我的踏上,不是吗?”
“……”
马车的车轮子微微滚动,刘珠儿举着茶盏,送到了温熙玄的嘴边。
温熙玄迟疑着接过茶盏,却将茶盏抢了过去,伸出手,将她拉到身前,贴着她的脸颊,“你该知道,你已经是我的妻子。”
感受着她鼻尖上传来的温暖,刘珠儿张了张想要说什么,却听得外面的丁香说道,“殿下,娘娘。王府的人来送消息,说明日的婚宴不举行了,只在院子里随意的吃些东西就算礼成,后天的回门要大家都去刘府相聚。”
温熙玄和刘珠儿同时一愣,看着对方的眼,双双笑着。
温懿,你终究还是耍了刘家一次。
两天后……
去往刘府的车轮之在管道上稳稳的行着,刘珠儿缩在角落里,仰头瞧着那被风吹打的一闪一闪而动的车帘子,那边的温熙玄正襟危坐,两个人两天两夜未合眼,此时的彼此都想着要大睡一场,偏生才进行到一半的实验就被丁香的叫声打断了。推开门的那一刻,丁香还以为撞破了两人的好事,却不想,是刘珠儿给温熙玄疗伤驱毒两天两夜,才进行到关键时刻,被提醒回门的时候到了。
回门是小,温懿又想了什么幺蛾子的事情才是真。
“殿下,可否晚些时候过去?”刘珠儿实在军困的发慌,靠着背后的软枕,耷拉着脑袋,那双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了。
温熙玄强打精神,看着他,微微眯起眼,“你在车上睡吧,留你一个人在太子府也不安心,我将护卫和林慕阳留下,你在这里等我便是。”
刘珠儿看了他一眼,瞧着那双被自己扎了很多银针的双腿,至今还有很多针眼留在上面,刚才涂了药,现在不能将裤管放下,坦露在外面,活像一个才在泥坑里摸鱼回来的渔夫。
“殿下现在不能走,尽管你可以说是因为神医的医术高超医治好了你的身子,可也不能行走,必须要乘坐轮椅,我不放心别人动手。我,哎……”刘珠儿伸了个懒腰,坐直了身子说道,“我与你一起下去吧,大不了我们提前离开便是。”
温熙玄睁开有些微微肿胀的双眼瞧着她,上前摸了一下她的后脑勺,温柔的说,“不需要,你在这里等我便是。”
“殿下!”刘珠儿挣扎着要起身下马车,只听得面前的车门被温熙玄“碰”得一声关上,她呆呆的看了一会儿,无奈的身子向后一样,躺在了马车上,那巨大的困意袭来,顿时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边,温熙玄下了马车,坐在了轮椅上,现在已经不需要他再挫骨装残废,整个人看上去也精神了不少,只是依旧不能走动,坐在轮椅里被人推着走近刘府家的大门的时候,惊的满院子前来朝贺人纷纷回头呆愣的观看。
不知道角落里谁突然明白过来,是自己的失礼,忙跪在地上磕头请罪,跟着大声道贺,“恭贺殿下的身体恢复如初,恭贺殿下的毒被排除。”
恭喜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至少整个院子的最终主角变成了温熙玄。
失踪了两日的温熙玄终于在这一刻带着不一样的身材出现在众人跟前,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重新开始算计着自己的未来了。
人人都说太子温熙玄这一辈子都是傀儡了,可却突然见到温熙玄出现在朝中,并且接二连三的利用自己的手段在朝中错了不少大事。起初的震慑边关,驱除鞑虏,其次的争辩军队,弥下也有了自己的兵马。最后,大家都以为他又一次的要闭门不见客的在太子府憋闷生活到死,却看到他如今恢复如出的出现在这里。
简直是奇迹。
“殿下,殿下……”有些人已经沉不住气,小跑着走上前带着谄媚的脸色恭贺着,双手微微拱着,弯腰说,“殿下恭喜,恭喜啊,可喜可贺啊!”
温熙玄偏头看了那人一眼,记下他脸上的神情,心中想着此人的官职,当下决定此人不再重要,而后笑着说,“嗯,你们不必拘礼,本殿下来此也是为了珠儿,珠儿为了本殿下的伤势熬了很久,我过来看看,过会儿就离开,不打搅你们的热闹。”
“殿下何不多待些时辰,大家见到殿下如此,也甚至高兴呢!”
“今日本不是我的喜日,你们该道贺的是王爷,都散了吧!”
温熙玄像一只被大家捧在手心上欣赏的无价之宝,所有人都聚拢了过来,有的是真的欣喜,有的则是为了随大流,更有的是不得不过来攀谈一二,聊表心意。
“散了吧,我去寻皇叔说会儿话,你们继续!”
温熙玄做足了一个身为太子该有的大度,命身后的若兰推着他继续向前,最后在一众恭贺声中渐渐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温懿正躺在躺椅上仰头小憩,可他的鼻腔里却哼着悠扬的小调,听得轮椅的滚动声响,温懿说,“来了?!珠儿……”
“皇叔,珠儿身子有些不便,今日是有我独自前来。”温熙玄的声音透着十足的底气,并且冰如深渊。
温懿的话被他堵了回去,有些不愉快,可还是笑着说,“好,好,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