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走远,不多时,就有人被侍卫领了进来。
刘珠儿打量着那个站在门口的青年,他的身高似乎比温熙玄还要高一些,偏瘦,清瘦的身上穿了一件洗的发白的灰色长衫,头上戴着布巾的帽子,背后背着一只布包,脚上是已经有些漏洞的鞋子,瞧上去清秀且文秀,白嫩的皮肤,倒像是一个大姑娘。
互相打量了一番,那人还有些腼腆的低下头。
刘珠儿笑了,因为她知道,不需要检查他脖子上的印记便知道他是自己的表哥。
犹记得自己的母亲也会出现这样的神情,血浓于水的关系就在意,一切的dna遗传之下,即便是娘舅之间的所出,身上也会有几分相似的地方。
她的母亲的眉眼,和眼前的男子的眉眼及其的相近,隽秀之中带着文静。
她快走几步走进去,“表哥!”
男子乐了一下,点点头,“是我,表妹。”
“你这么多年去了哪里?”刘珠儿挎着他的手臂将他往屋里牵着走,她的亲戚不多,见一个如此近亲的人真的是很想扑上去好好的抱一抱,可惜这里的生活习惯不允许。
“我,我一直在逃难,最近听说殿下在为了这桩案子暗中做调查,所以我就冒死回来了。”
翻案?
温熙玄在暗中调查什么样的案子?她竟然不知道。不过想起一桩冤案,她倒是想到了几日前帮着掏出成的那个邹可可,其中的具体案情她没有过问过,但是依照温懿如此重视的情况之下也能够猜得出几分。
再看眼前的杜默笙,刘珠儿就知道,逃难的人都不好过。
刘珠儿轻轻点头,说道,“可是为了家中的那桩案子?”
她对从前的事情知道的很少,只记得当年母亲嫁给刘家之后内多久,杜家就出了事,再之后,她的父亲为了母亲的安全彻底的断了与杜家的关系,可还是暗中去帮助过,再之后她的父亲突然包庇而亡,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她那个时候还小,只听祖父母说起过要想活命,就要懂得取舍的话,现在想起,那也不失为一种保护。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眼前的亲人,又是因为这样的案子,刘珠儿觉得而冥冥之中真的是有注定的。
杜默笙点头说,“正是。那个时候你还小,杜家为了不牵连你和你娘,便断了来往,幸好你们没事。”杜默笙的脸上带着几分欣喜,那是作为亲戚之间最为重要的一种欣喜的牵连。
刘珠儿的心呼的就暖了起来,她吵着杜默笙笑的很甜,手臂一松开,就上前将他报了个满怀,眼中似乎有泪光。对于亲情的盼望,两生两世都成为她的念想,终于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她能够见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亲属,实在不知如何安置,可这份亲情之下带给她的关爱和暖融,是刘珠儿一直都期盼得到了。
情不自禁之下,是杜默笙的浑身一僵,以及他脸上的血红。
带着一丝羞,他几次想要挣脱开刘珠儿,都被刘珠儿拒绝了。
“哥哥,我好想你。”
应该说是想念一种亲情的到来。
“好,好,我,我……你现在成亲了,你不能这样子。”杜默笙有些慌张的声音打破了刘珠儿的请不自信,她慌的松开了他,看着眼前一脸紧张的杜默笙,笑出了声音,“哈哈哈……我,我是实在太过高兴了。”
“是,是啊,呵呵。呵呵……”杜默笙无奈的为我低头抹去了额头上因为紧张的汗珠子。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瞧着他,沉默了半晌,问道,“可否告诉我当年的事情,哥哥?”
“可,可以。”
依旧紧张着。
“先喝口水,你先在太子府上住下来,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等殿下回来我再叫你们见面。”
听得这件事情如此顺利,杜默笙更加抑制不住的紧张着,颤抖着双手,险些反倒了手里的茶盏,一脸高兴地说,“好,好好……”
盼望了十多年案子,终于要翻身了吗!
杜默笙简直不敢想象。
他瞧着刘珠儿一脸的高兴,自己也高兴的笑了起来,仰头饮尽了茶水,才开始描述的但年的事情。
那一年,驸马府上才刚刚因为几次朝中的动乱而稍作平息,可不想,因为王爷与皇帝之间的一点点摩擦,太子又出了事情,皇后失踪,这一系列的事情导致驸马府也备受牵连。
可驸马府因为诸多因素依旧稳坐京都,就苦了与驸马府有牵扯的几个拥护刘家的人。
其中就有杜家。
杜家的老爷也就是刘珠儿的外祖父,是朝中的正三品,负责翰林院的一些文章奏折,一直做事谨慎有加。却因为一只丢失的奏折因为了案子,顺着奏折的失踪查下去,在杜家的府上搜出了很多想要叛国的罪证。这可是大罪,株连九族,直接砍头。
当年刘珠儿的母亲才嫁到刘家,她的父亲就想方设法的查处证据这是冤案,最后还是驸马爷和公主出面,暗中调集了很多人,杜家的死罪是免了,可还是被贬黜了京都,杜家携带一百多口逃离了京都,却在路上遭遇劫匪死了七十多口。
贬黜之后没多久,杜家反复遭遇截杀,还有人明目张胆的跑去杜家的院内闹事说他们是叛徒。
杜家实在无法生存,便变卖了两天和一些产业以及房产,寻了一处小山村过活。
可因为那里正逢雨季,颗粒无收,房子又被冲垮,杜家的人相继燃了一种重兵不治身亡。这么多年,就只剩下杜默笙和一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书童了。
杜家不再允许被进京为官,他也不能考取功名。可对于一个书生来说,不考取功名又能做什么?他一直以踢人写信写状书维持生计,幸得算是熬出了头。
刘珠儿越听越是气氛,那张薄唇紧紧的抿着,这件事不管是何人所为,都不能轻易饶恕。杜家勤勤恳恳的为了朝廷做了那么多年的大官,就因为暗中没有拥戴温懿而遭遇此劫难,一百多口的人命,一百多个冤魂,这个债,必须得到偿还。
“哥哥,这么多年你都在哪里?可还有人追杀你?”一路逃出京都还要遭遇截杀,这就是要赶尽杀绝,刘珠儿担心,他来这里不够安全。
杜默笙摇摇头说,“也不能说没有,不过最近两年没有遇到。或许是因为我们一直居无定所的缘故,我带着书童一路从北方走到了南方,绕着京都走了十几年,算是习惯了。”
十几年。
看着杜默笙的年纪也不过在二十七八的样子,十几年前她还是一个少年,争执在院子里秉读诗书享受生活的好年纪,却因为某喜人的一己私利而遭受如此恶毒的追杀,简直不能忍。
刘珠儿吩咐的哼了一口气,“哥哥,你且在府上待着便是,等山庄修缮好,我会安排你们去那里住。”刘珠儿此时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她的内心之中,还没有完全的将温熙玄当做自己的家人。
因为,她迟早要离开。
“我与书童小折有地方按住,不能打搅你和太子殿下。不过收到消息,知道你现在是太子妃,看到你过着的这么好,我便放心了。”
“说什么荤话,我不能叫你走。你来到这里就已经不安全了,我不能叫你走。”
“这……岂不是也叫殿下和你置于危难之中?”杜默笙的脸色都变了,豁然起身,在原地转了一圈,抓着包裹就要走。
瞧着他犹如惊弓之鸟的样子,刘珠儿更加的担忧了起来,忙上前拉住他,“哥哥,哥哥……你在太子府,你忘记了?现在很安全。但是你要是出去了才不安全,你不能出去。”
“这,这如何是好?是否我来的太过突然?”
“没有,没有,你坐下来,看你转圈我迷糊。”
“哦,哦,好!”杜默笙又乖乖的坐下。
刚才刘珠儿注意到他脖子上的划痕已经被人磨平了,反反复复的烫伤犹如一块块的烂肉胡乱的黏在脖子上,她的心猛地痛了一下。杜默笙身边没有亲人,更没有武功,只想着活命,自然是任何样子的方式都想过,将那种标志性的东西磨掉也不足为奇。
“哥哥,你的书童小折呢,没有一起带过来?”
“在,在门外。”
“叫进来吧!丁香,去叫人收拾一间最近的院子,啊,就对面那间就成。”
刘珠儿不想这两个重要的人离她的视线太远。
“哦,呵呵。奴婢这就去。”丁香急急的往外面走。
杜默笙冲着刘珠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声说,“实在是太唐突了,我以为殿下在府上,我说明了情况将东西交给殿下就可以离开,没想到,哎,没想到还要麻烦妹妹你。”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是哥哥和妹妹的关系,麻烦我是应该的,你就听我的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就是,不要想别的事情,再说,杜家的事情就是我刘珠儿的事情,我不会不管的。”
若不是杜默笙前来,刘珠儿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竟然还肩负着这样一个仇恨。
刘珠儿冲他笑笑,又提着茶壶给他到了一碗香茶,陡然听到屋顶之上的轻微响动。她没有动身,外面藏在暗处的暗卫就跳了出去,屋顶上传来一阵打斗声之后,跟着女子的叫喊声从屋顶上传了出来,“娘娘,娘娘,叫他们别来打我,我是来报恩的,我不是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