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十多页的叙述描写,到了最后,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铺在了最后一页的黄娟上,黄色的绢布上血水的痕迹依旧清晰可先,似乎在书写着这个血迹主人的在最后一刻的冤魂。
他看着奏折的落款,裴青云。
温熙玄将奏折放下,裴青云,当年是新晋的一个正五品的文官,才朝中深得几位元老的重视,当时还有很多人想要暗中拉拢,却都没有入得他的眼,突然有一团,他来太子府上说是来拜会温熙玄,可温熙玄那个时候正四处为了寻找能够传授自己武功的人而四处发愁,那个时候的他也年纪尚幼,不懂得朝中的那些尔虞我诈,自然就没放在心上。
可此人毫不气馁,几次深夜来访,温熙玄后来实在没有办法,特意的接待过几次,不过与那人在院子里说说书,谈谈诗词,再无别的交涉。
再之后,温熙玄出事,此人也来拜会过,温熙玄却因为自己身体染上蛊毒而没能见上一面,没过多久,朝中出事,很多官臣接二连三的失踪出事,更有几个多年的老官臣要告老还乡,可还没走出京都就无辜被杀。这样的事情经历了很长的时间,伴随着温熙玄的蛊毒渐渐的稳固,这样的事情也才渐渐的消失。跟着,朝中就全都成了温懿的人。
现在想起,温熙玄倘若当年多出一份心思,也会多久一个人,可现在……
看着的只有那张张无从查起的奏折,和上面更多的冤案诉求,被渐渐的尘封,历经十多年之久才到他的手上。
低头瞧了很久,再次抬头,才看到身边又被香丁堆放了很多奏折,他却没有急着翻看,问那边的一个老部下,“你可知当年朝中出事之后,很多官臣出事,可为何还是有很多奏折被送到了宫内?”
那老部下呆了一下,站起身,抹了一下脑袋上的汗珠子说,“殿下,当年我一直在宫内值守,对那里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二,但不知道我看到的是否就属实的。”
温熙玄点点头,“说就是,恕你无罪。”此人是宫内一直照顾温熙玄的护卫,后来温熙玄中毒,被温懿给分了院子放到了这里,他也就跟了来,不想一下子就过了十多年了。
他想了想,当年的事情也发展的实在太快,他那个时候才在宫内当差,见到的少,知道的也少,不过还是一五一十的说,“当年的确发生了很多官臣失踪被杀的事情,所以后来一个老臣就说皇上现在在宫内养身体,早朝就免了,大家有事可以由太监总管转成的挨家挨户的去取奏折,不过这样速度就慢了下来,所以有些时候,总管回去的时候带的奏折会很多,都是很多官臣们挤压下来的奏折,但是为何还在御书房里就不得而知了,而起当年皇帝还清醒着,说可以匿名上奏,所以很多人怕打击报复,暗中是不写名字的……”
这一下子可以解释了为什么很多奏折被挤压没有批阅,有些批阅之后却没有被返回。不过那个裴青云的变成了永远的谜团了。
想了一下,温熙玄又问,“裴青云一家现在可还有音讯?”
“裴青云?殿下,可是当年时常来找殿下下棋的那个裴大人?”
温熙玄点点头说,“他死的时候我们一直不知,后来无意之间听说,不想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那老部下想了一下,皱着眉头说,“据说是得了一场重病,时常呕血,但是死的很突然,似乎也是被杀,可那个时候大家都自求自保,无人去理会,裴家人也在安葬了裴大人之后便搬回了老家,再无人留在京都了。”
可见这条线索也断了,毕竟家人现在是不能够联系的,他不想裴大人的家人也受到牵连。
沉思了一阵,温熙玄又拿起一本奏折,当即变了脸,是写他当年中毒的全部经过,背后也是无人落款。并且字迹很是熟悉,“李三丰?”
李三丰,这个一直持中立态度的四品大员,在朝中从前是与温懿一派的,可后来在做了几次事情之后不被温懿重用,他从此在朝中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不过此人一直未曾得罪过任何人,也没有做过任何出阁的事情,所以这么多年就渐渐的成了一个持中立态度的老者。
当时赵大人来府上商议事情的时候还暗中提示过,此人可以重要,却百般试探之下没有任何收获,赵大人说是不能操之过急,毕竟温熙玄在用人,那被用的人也需要考虑自己的主子是否合适啊。
如此想来,此人知道温熙玄当年被下毒也是也是情理之中,他既然敢于写这样的奏折就是不想温熙玄出事,可没想到,堆积如山的奏折在御书房里面,成为了永久的摆设。
温熙玄将奏折和尚,放在了一边,或许这个东西可以成为拉拢李三丰的关键的东西。
李三丰为人他不是很清楚,可赵大人知道,不管如何,此人是用定了。
温熙玄沉思了一阵继续翻找着……
一夜之后的天亮,温熙玄叫人去朝中送信,说今日的早朝推迟到了明日,有事可以到府上商议,为此,他余下的时间都窝在房中继续的瞧着手里的奏折。一件一件的事情翻看着,很多从前的事情便都历历在目。
早前发生事情的时候朝中一直动荡不安,他出事的那天起,便是温懿一直策划的,并且极度的周全,再之后,他的母后失踪,朝中仍有人在讨问皇后的下落,可皇后的下落一直成了一个谜团,直到现在温熙玄也没有找到。
放下最后一本奏折,温熙玄也大概的对当年的事情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他站起身伸了伸腰身,看着面前伺候自己的丁香,这才想起刘珠儿出去一天一夜了也没有去寻找,想了一下,端着茶盏问道,“太子妃那里可好?”
丁香愣了一下,看着温熙玄,半晌才回道,“殿下,您都知道了?”
温熙玄笑笑,“什么事情能瞒得住我?说吧,她在那里如何?可找到什么线索?如此带着怨气离家出走,怕是回来的话就必须要我亲自去接了,不过……”顿了顿,温熙玄笑了一下,说道,“怕是暂时不能去,最近手上的事情比较多,我担心顾不上她,在石屋也是安全之地,倒是……”想起那个一身漆黑的男子,温熙玄刚才放下的心就被提了起来,他无奈的一叹,浅浅的饮了一口茶水,说道,“暂且去看看她吧!”
丁香却急着说,“殿下,您怎么知道娘娘就一定是去了石屋呢?”
温熙玄愣了一下,反问她,“难道还有别的去处吗?”
“殿下,实不相瞒,奴婢是不知情的,我没有说谎,我当时被娘娘打发出去做事了,所以不知道具体缘由。娘娘到底去了哪里,林慕阳是知道的,昨天夜里还曾出去过,想必是看望娘娘了,可现在他的样子不是很高兴,我估计娘娘是不在石屋那里了。”
温熙玄身子一僵,站起身,一脸的担忧,低喝,“林慕阳,你过来。”
林慕阳快步走近,微微拱手,带着一脸的不高清,瞧了一眼温熙玄,没有抬头。
“可有找到?”
林慕阳深吸一口气,低声说,“小民昨天夜里去了石屋,却未曾看到娘娘在那里,那里只有三匹马,起初我还以为娘娘就在里面后来觉得不对劲儿,就进去看了看,不想里面空无一人,似乎已经走了很久了。”
没有起码,并且还走了很久,她能够去哪里?
想了一下,问道,“可有去白静轩那里?”想到刘珠儿帮助了白静轩那么大一个人情,他不会不收留她。
林慕阳摇摇头,“小民打探过,白公子一直在石室内不曾出来,对于娘娘出走的事情完全不知。”
“这……”温熙玄当下也有些担忧了,难道出事了?
“在石屋内有什么发现?”
林慕阳深吸一口气,无奈的说,“不曾发现,东西也不在那里。”刘珠儿走的时候手里拿着她的随身的包裹的,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轻易的就扔下呢?难道是出去办事了?林慕阳也猜测不出了,回来就是想给温熙玄送信之后再回去查看的,却不想,收到消息,有人看到邹可可受伤了,并且伤势很深,之后消失不见了。他刚才追过去,却没有发什么。
“一定是出事了,我们出去找。”
温熙玄猛地喝了一口温茶,捏着桌子上的一个包子就带着所有人出来了。跨上马背,嘴里叼着包子,一声低喝,“四处寻找,翻个底朝上也给我找出来。”
马蹄音渐渐的远走,林慕阳也十分亏欠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身边的丁香,“都怪我,大意了。”
丁香撅着薄唇,看着温熙玄消失的背影,心疼的说,“殿下昨天忙了一天,又一夜未眠,早上吃喝了一口温茶,现在嘴里还叼着包子呢,这么久走了,身子吃不消啊,哎……你去那边继续追邹可可去,我去石屋看看娘娘是不是回去了。”
林慕阳轻轻一点头,追着刚才回来的踪迹又跑走了。
丁香提起一口气,也往城外赶。
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