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落樱抱着包裹,不知道趴在小小的密室里面哭了多久,直到两日后白静轩回来,只看到还是他离开之时的样子,不过,张落樱不见了。
她真的走了,连同自己在这里的全部用度和衣服都带走了,似乎她就不曾来过一样。
白静轩蹲坐在冰冷的床榻边沿,想着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脑子里像是被人搅乱的江湖,一团糟,一团乱,如何都理不清思绪。
他不回头的出去后,就像面前有一个牵着他魂魄的人在领路,趋势着他不顾一切的要往前冲锋,于是,出得了酒楼,他驱车马车,马不停蹄的按着手下人打探到的消息去了密林里,看到了那间曾经刘珠儿停留过的石屋,石屋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刘珠儿身上特有的胭脂味道,据说那叫香水。味道很轻很淡,带着几分眷恋的意味,他在石屋之内徘徊了很久才离去,直奔最近的一个村子。
不想,看到了正在村子门口与人交手的温熙玄。
温熙玄的坐骑背后做着的便是刘珠儿。
刘珠儿似乎昏倒了,身上还有血痕,他跑上前,不由分说的就想要去接刘珠儿下来,被温熙玄的一刀砍开,低喝着叫他滚开。温熙玄的脸上洋溢着一直摄魂的气势,是一种叫人无法再反抗的威慑,他瞪着猩红的双眼,双手的双刀无情的砍杀着面前的黑衣人。黑衣人又像一个个无数次想要贴近上身的苍蝇,不断的想要飞奔上前、
白静轩愣了很久才加入打斗之中,不知道挣扎了多久,温熙玄的援兵才赶到。
林慕阳的宝剑带着凌厉的剑锋,无情的斩杀着一个又一个黑衣人。这一场激烈的打斗持续了整整一天,直到大雨过后,天空放晴,天边的月光攀升上来,黑衣人才被斩杀殆尽。
刘珠儿也终于苏醒,看到面前的温熙玄低喝一声就要离开,“你为什么要出来?”
温熙玄紧紧的拉着她,任由刘珠儿的拳头一点点的落在他的身上,“我的错,我的错。”
刘珠儿咆哮着,“就是你的错,倘若你不与我争执,黑衣人岂能发现你我都在这里,你个蠢蛋。”
温熙玄却笑了,将她抱紧,狠狠的在怀里揉捏了一下,带着几分亏欠,“都是我的错,这回没事了。”
刘珠儿挣脱开他的怀抱,站起身,掸落身上的泥土捋顺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站起身就要走。温熙玄却将她拦住,“去哪里,跟我回去。”
“温熙玄,你知道不知道,我和我表哥一直在你的府上很危险,我们已经查处了是何人所为,还在你府上的话会连累你,这下可好,就因为你来暴露了我们的行踪,想躲也躲不开了。”
“为什么要躲,珠儿,我们回去,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不过是一个宦官,我会将他揪出来,这件事会给你和杜家以及邹家一个交代。”
刘珠儿微叹一声,拍了温熙玄一下,“你真是愚蠢,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的父皇还在他的手上,你一旦回去有了任何动静,第一个有危险的就是你们皇族,温熙玄,你才在朝中稳了一点点的根基,难道你想就因为这一件事导致你这十多年的隐忍都前功尽弃吗?温熙玄,你清醒清醒,我死了不要紧,重要的是你的天下,你的皇权……”
温熙玄怔怔的看着她,不想在刘珠儿的心中。从来都没有为她自己考虑过,她想的都是温熙玄的一切,是他温熙玄想要的一切,那么刘珠儿想要什么?
“珠儿……”温熙玄的声音突然变的很低,看着面前一心为了自己不惜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她,因为她看到了邹可可的父亲交给她的证物和杜默笙手里的当年一封至关重要的书信,最后查明了背后之人便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那个总是端着手里的浮尘,一脸带笑,恭敬谦和的老太监。
是他,一切的一切都是他。
他与当年的温懿是两个不同的分支,温懿是想一心操控天下,却从未对皇位存有半点心思,所以他的手段只是控制。可是老太监却不同,他与外人勾结,与蛮夷人勾结,与漠北的人勾结,他的目的就是要坐上这里的皇帝,一血当年被强制净身的耻辱。
可不想,当年他才刚刚动手,温懿的动作比他还要快,许多旧案和冤案就此一笔勾销的全部杀掉毁掉,迅速的将皇权掌握在了温懿的手上,老太监不过是已经瘫痪在床的皇帝身边的太监,他就继续带着这个身份,隐忍着,隐藏着,等待着时机。
他以为,皇帝已经瘫痪,太子也被废了身子,如此他就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开始慢慢的与外人理应外和将这个天下握在自己的手上。他还是太天真了,没想到突然冒出来一个温懿,一个已经完全不同的温懿。
皇帝温龙海出事没多久,温懿也身中剧毒,才会有君茹的出现,才会带给他一个不死之身,才会叫温懿突然之间变了性格,扭曲的操控这个天下。
“温熙玄,你好好想想,你不为你的自己考虑,你也要为宫中的你的父皇和你的母后考虑,你以为你的母后失踪就在温懿的手上,现在还以为在皇上手中,殊不知知道这一切的人就在宫内啊!”
温熙玄的心咚的一沉,是的,他不能轻易动手,在宫内的老太监已经这么多年,他想要什么还不是易如反掌,里往外和的话在东燕这种情况之下,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他不能轻举妄动!
可就看着刘珠儿暴露自己,完全的成为老太监的靶子?!
温熙玄二话未说,拉着刘珠儿上马,低喝一声,“你是我的妻子,我不管谁来管,宫内的事情我会处理,我们走!”
白静轩白跑了一趟,帮着打了一架,看着满身的血红最后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人拉走了,他的心犹如死灰,站在这里呆呆的看了很久地上的死尸,最后是跟着收拾好了这里的林慕阳一起去了太子府。
彼时,太子府上却来了一个陌生人,温实。
温实依旧温文尔雅的样子,笑笑的年纪带着几分娟秀,他端着双臂,站在门口,瞧着温熙玄一身的血红,一言不发。
刘珠儿亦是一身血红,按压着被温熙玄敲打之后依旧很痛的后颈,无奈的看着面前的温实。
想起之前有过一次中毒,联想到了温实,是因为那些毒性的成文之中有蓝蝶的元素存在,此时想起,后来调查清楚了是出自君茹,可现在看着温实,刘珠儿突然冒出一种她君茹和温实是否相识的想法。
“温实,是那阵风把你吹来了?”刘珠儿微微拧了一下眉头,知道来者不善。
“呵呵,皇嫂,自然是为了哥哥的事情而来,听闻哥哥的双腿已经完好,我特过来瞧瞧,给哥哥一声道贺,不过,是否我来的不是很和适宜?”
温实打量了一下两个人身上的血水和脸上的神情,和蔼的笑了一下。
温熙玄的目光淡淡的,完全没有在意眼前的人,倒是刘珠儿一直热情的说这话,“丁香,去搬张椅子过来吧,站着作甚?呵呵,是不是瞧我们身上的这个红色燃料吓着了?别在意,别苑的墙壁我喜欢粉刷成红色的,殿下却不同意,我执意要如此,两个人就闹了起来,呵呵……”
刘珠儿最近联系的说谎的功力很厉害,脸不红心不跳的。
站在门外都闻到了两人身上的血腥味,还说那是红色的漆,实在是叫人难以接受呢。
温实笑笑,坐在了椅子上,老实的看着两人,并没有说别的话。
这一时间,屋内就沉静的下来。
半晌,天空的更远处传来了一声滚雷,似乎过去的雨水又回来了。
闷雷滚过来,也打破了屋内的沉默。
温熙玄看了温实一眼,说道,“在宫内住的可还习惯?”
温实冲温熙玄点点头,谦和的样子像一个懂事的小少年,他毕恭毕敬的点头说,“多谢殿下挂念,温实在宫内一直很习惯,倒是鲜少出来,所以有些生疏,不想太子府会离宫内那么遥远,呵呵……”
天色已黑,此时的宫门已经落了锁,怕是回不去了,温实在这里等了一天到了晚上才见他们回来,看样子只能在太子府上住下了。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知道也没自己什么事儿了,还是不要自找没趣的在这里,有话再寻别的时间说也是一样的,她扒着木椅把手站起来,这就要走。
温熙玄却叫住她了,“去哪里?”语气不是和善,似乎这个人还带着一股怨气。
怨什么呢?
怨刘珠儿没有告诉他就自己走了?还是至今都没对他说出邹可可和杜默笙的下落?
刘珠儿收住脚,没有回答,挨着椅子蹭着椅子又坐了回去,冲那边的温实尴尬的笑笑。
温熙玄沉默了一会儿,对温实说,“你现在府上歇着吧,我与太子妃还有些事情要说。”
刘珠儿看了看温实的而脸色,追加几句话,“是呢,温实,你暂时先住下,呵呵,我与殿下孩要为了偏苑的红色漆商量一番,呵呵……”
好民主啊!
温熙玄没有抬头,温实听了两个人一唱一和的,他就站起身告辞走了。
温实一走,温熙玄就将房门关上,跟着屋内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站在院子外面一直未走的白静轩紧张的瞧着,看了一阵觉得不对就要跑过去了,被林慕阳拦住,“白公子,天已经黑了,您是否在太子府上歇了?”